第二十六章
許蕓溪并未看他,反而被身邊的秦忱吸引去,他依舊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只可惜,他前世被早早殺死。
上官羽兒一時忘了許蕓溪身上有傷,挽著上官良的胳膊,眨眨眼,“哥哥,你來的正好,我打算和蕓溪去吃飯呢?!?p> 清兒一聽,緊了緊許蕓溪的衣袖,心中擔(dān)憂她的傷勢。
“小姐,我們……”
許蕓溪瞧了她眼,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清兒低垂著腦袋,隨著他們一起進入酒樓。
上官良特意為她斟酒,以敬謝意,他把酒杯舉于胸前,眼含笑意,“未曾上府親自感謝小姐,數(shù)日后幸得遇見,在此,多謝小姐救家妹一命?!?p> 上官羽兒拿起酒杯,“多謝蕓溪!”
上官府一而再再而三向她致謝,著實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莞爾一笑,“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三人端著酒杯一飲而下。
秦忱眉角一挑,眼前這個小姐肯為別人犧牲自己的性命,呵,還真是少見。
“小姐舍身救人,實乃英雄之所為,十人中找不出兩個有這樣心思的人,敢問小姐為何?”
剛剛那一幕,深深印在他心里。他不明白的是,這小姐膽子竟真的這么大?沒有十足把握,誰敢上前救人?
許蕓溪垂頭抿唇,目光一凜,但還是大方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人豈能坐視不理?”
“街上這么多人,唯有小姐沖出把孩子救下,可見,小姐身手了然。”
秦忱眼中似乎帶了幾分玩味。
上官羽兒出聲說道,“蕓溪是將軍府的小姐,會點武術(shù)不足為奇?!?p> 她頷首,“三腳貓功夫,上不了臺面,人還是可以救一下的?!?p> 那一瞬間,可不像是什么三腳貓功夫,若說她沒練過幾年,誰信?
“虧得小姐三腳貓功夫,才得以救下羽兒,哈哈哈哈?!?p> 上官良爽朗一笑。
秦忱憶起那晚婉轉(zhuǎn)跌宕的笛聲,莫不是,她吹的?
“小姐可會吹笛?”
她沒想到秦忱會問這句話,是會吹笛不錯,但為何要告訴你?我跟你又不熟。
她吐出兩個字,“不會?!?p> 秦忱眼中一亮,掀起眼眸看著她,挑起眉角,差點把“真的”兩字問出口。
用完膳,許蕓溪本想回去,卻被上官羽兒拉著。
“蕓溪,咱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么能這樣早回去?”她挽著許蕓溪的胳膊不讓走。
“殷小姐,你就陪她玩玩,我們兩個男子陪著她,也不知該如何?!鄙瞎倭紴樽约旱拿妹谜f話。
許蕓溪下意識看了眼秦忱,兩人對視幾秒。
良久,她才松口:“那我晚些回去。”
上官羽兒見她能留下,滿臉笑意,“那我們?nèi)ル僦伩纯春貌缓茫繐?jù)說,那里出了很多新品?!?p> 許蕓溪對這些東西并不太在意,比起這些,她更喜歡楊氏留給她的顏鞭,和那些醫(yī)書。
滿目琳瑯的東西讓她有些頭疼,她輕揉太陽穴,忽的聽見一陣聲響。
“蕓溪?”
轉(zhuǎn)身望去,竟是殷禾言。
她上身穿梅紅迭繡八緵布月華裙,頭發(fā)綰了個朝云近香髻,精致的發(fā)鬢里點綴插著幾顆紅瑪瑙,耳上掛著壘絲硅孔雀石耳墜。
看上去,還真有將軍府嫡女的樣子,相較于許蕓溪,還真是有些對比,都是將軍府的小姐,差別卻如此之大。
上官羽兒看看殷禾言,又回頭望了眼許蕓溪,心里有些忿忿不平。
殷禾言見有人在此,便款款走來,柔聲細(xì)語,“蕓溪在這出來采買?”
許蕓溪當(dāng)真不想理她,無奈的很,卻沒辦法,只得說,“應(yīng)羽兒之邀,出來看看?!?p> 她這才朝上官羽兒點頭示意,“羽兒也在啊,真是巧了?!?p> 殷禾言似乎沒發(fā)現(xiàn)身邊還跟著兩個男子,便端起嫡姐的身份壓制她,“我可是記得,妹妹從辰時出府,現(xiàn)已申時末啊。”
她是在提醒許蕓溪該回府了,沒有哪家庶女可以出來這么久。
許蕓溪微斂雙眸,輕啟朱唇:“姐姐說的是。”
聽見她的話,以為是怕了自己,她揚揚下巴,“待會兒,便隨我一起回去罷?!?p> “蕓溪是我?guī)С鰜淼?,出來時也跟將軍夫人說過了,難道殷大小姐是想駁回你母親說的話?”
上官羽兒不忍見她被嫡姐欺壓。
“哪的話兒,只覺得妹妹在外,總是不放心的?!币蠛萄杂樣樞Φ?。
秦忱在旁邊將幾人的對話全聽了進去,抬眼望去,“有何不放心?殷小姐又不是孩提,還怕被人拐了去?”
殷禾言朝說話的人看去,瞧見熟悉面孔,殊不知,原來上官良和秦忱都在。
她有些后悔剛剛說的話,用帕子輕輕捂嘴:“這,蕓溪究竟是我妹妹,做姐姐的自然擔(dān)心些。”
“妹妹莫不是不想和我回府?”她轉(zhuǎn)向問著許蕓溪。
她剛想開口,卻被秦忱搶先一步,“殷小姐自由帶出之人送回府,不必勞煩小姐?!?p> “對啊,我和哥哥會送蕓溪回府,這點你放心,你要是想回去,那就直接回去吧,我還要帶著蕓溪在逛逛?!?p> 上官羽兒挽著許蕓溪的胳膊,兩個人感情似乎很好。
殷禾言眼底泛起一絲涼意,不就是救了一命嘛,至于么?
胳膊肘往外拐,跟著別人欺負(fù)自家嫡姐,許蕓溪,你給我等著!
面對這么對人,她也不好再說些什么,只得自己回府。
許蕓溪不知秦忱為何幫她,心里無分毫感激之情。
上官羽兒替她不服,都是府中小姐,h殷禾言卻如此不講理。
“蕓溪,咱們不必理會她,都是出來玩,憑什么她就可以對你發(fā)號施令?”
憑什么?就憑她是嫡長姐。
好在許蕓溪不怕她。
上官良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里明白幾分,來了句“地位懸殊?!?p> 許蕓溪不過是個庶女。
“拿著嫡女身份壓制別人,圣賢書都白讀了?!?p> 上官羽兒莫名慶幸,還好自己是嫡出的小姐,若不然,真要被別人欺負(fù)去了。
她眼里略帶悲傷之色,內(nèi)心卻毫無波瀾,“多謝各位。”
秦忱疑惑,她這能被人欺負(fù)?
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