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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秦陽往家里趕的時候,卻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只叼著羊皮卷軸的兔子,他不緊不慢地止步停下,笑著問道:
“你這是來找我?guī)兔???p> 那兔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羊皮卷軸放到雪地上,一股意念傳出:
“幫我看看這是什么,我告訴你件事情。”
“行?!?p> 秦陽點(diǎn)頭應(yīng)下、彎下腰背,展開一點(diǎn),又縮了回去,這讓那兔子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么快他就知道了?
秦陽不著痕跡地瞥了她一眼,卻沒有故意思索、拖延時間,而是直接對著她傳音道:
“九葉涅槃花,生長在靈氣濃郁且環(huán)境清幽的地方,通體呈赤紅色,不過那里肯定有守護(hù)獸,你多注意點(diǎn)。”
那兔子點(diǎn)頭,對著他傳念一句就扭頭走了,“那一大兩小的家伙回家了,那里你別去,有個瘋子剛走。”
“牛軒和牛大牛三?”
秦陽心念一動,散步的神念中有一縷沒入腰間令牌查探一番,面色頓時有些凝重,他急忙動身朝家里趕去。
【暗子失敗,子安心神淪陷,你多小心!】
秦陽全力運(yùn)轉(zhuǎn)匿息訣,小心地在雪地間穿梭,眼中流露出少許思索之意,按理說牛軒那藏身于子安靈臺的小青玉不可能被發(fā)現(xiàn)的。
畢竟子安想救人,起碼得有自我意識,那小青玉可以護(hù)住他一縷心神,只要他——
上空忽然有一掌印落下,直接將方圓百里夷為平地,掌印更是深陷地底三尺,魔君的身影隨即出現(xiàn),氣息不算平穩(wěn),隱有怒意。
他仔細(xì)掃了一眼四周,又抬掌推出道道掌印,打算將四周無死角的掃了一遍,頓時地動山搖、雪花簌簌灑落、方圓千里之地了無生機(jī)。
他正打算再看一看,忽然瞇起了眼睛,身形瞬間消失。
而剛消失不久一道棒影直接轟下,地面瞬間裂開一道裂縫,那黃衣身影嘀咕一聲,隨即消失不見。
“這都能察覺到我,你的是狗鼻子吧。”
那滿是坑洼裂縫的山上一片死寂,白褐色的地面堅如頑石,木粉更是飄落一地,不多時,紫青便帶著人趕來,卻是沒有找到一絲生命跡象。
神淵悲痛欲絕,當(dāng)場嚎哭起來,而紫青淡淡地瞥了一眼神淵,留下一句就帶著十二位長老離去。
“他要是死了,族內(nèi)的氣運(yùn)跟他的微弱聯(lián)系也會斷的。”
神淵一聽,似是覺得在理,趕忙起身,追了上去,嘀嘀咕咕、問來問去,紫青都有些后悔自己一開始為什么沒提醒他。
而秦陽此時正坐在一處山洞內(nèi),背靠著冰涼的石壁,發(fā)出重重的喘息,他臉色慘白、后背更是被鮮血浸染,沒想到那魔君專門在那等著自己,說不定就是牛軒他們嘀咕的時候被他聽見了。
不過好在自己躲閃的意境夠多,不然就真栽了。
他隨即看了看上空的隔絕陣法,摸出療傷丹藥塞進(jìn)嘴里,開始盤坐著恢復(fù),回去以后還能吹噓,自己在圣人手中活了下來。
想到這,秦陽開心地笑了笑,然后又是一頓磨人的痛楚,扯到傷口了。
……
片刻前。
暗月以前的洞府內(nèi)火光明黃,中央更是有一篝火在那搖曳跳動,而暗月那寬大且長的虎皮石椅上躺著子安。
他渾身皆是紅色的傷痕,且衣物早已不知去了哪。
“小弟弟,你就沒什么想說的么?”
一旁站著的是莫憂,她那白皙的臉龐被火光照得有些晃眼,眼里更是閃爍了意味不明的光彩,仔細(xì)看去那是貪婪和對力量的渴望。
她說著緩緩上前、解著衣衫,這沒有蘇醒的三花碧青蛇血脈,可是最脆弱的時候,自己要是能把他血脈吞了,以后可是很不錯呢。
子安眼神呆滯,渾身動彈不得,連說話都覺得是一種折磨,他這些天里受過的折磨可是太多,在這些天里莫憂無疑是個惡魔。
他忽然渾身緊繃、輕顫,聲音沙?。?p> “你在干什么?”
“當(dāng)然是好好享用你?!?p> “嘶——”子安體內(nèi)的血脈隱隱感到不安,而且她、她——
“你有什么要說的么?要是說了,我可以考慮給你留點(diǎn)血脈,而且你還可以為所欲為哦,什么都可以?!?p> “沒有?!?p> 子安體內(nèi)封藏的血脈里傳來一股深深的厭惡,他很想問一句,天青蛇的血脈比自己的還強(qiáng),那她為何還要這樣?
他想著想著,臉角有淚珠滾落,這是本來的她,還是被困住的她,自己又該如何?
子安靈臺的小青玉藏于他的神魂深處,護(hù)住最后一縷心神,牛大牛三能做的就這個了,畢竟他們還從未聽過,邪修能歸入正途的。
這倒不是正邪之爭,而是心靈之爭,就好比失控了的魔修跟魔修的區(qū)別。
所以,現(xiàn)在的人看魔修基本都帶著別樣的目光,可這事還真跟他們沒關(guān)系,不就是功法都有著黑色元力之類的嘛。
于是,魔修那不羈的性子能就此服氣?
肯定不能!
你說他冒黑氣是邪修,他就說你從頭綠到腳,渾身泛綠光;
別的又不服了,然后就是一頓罵戰(zhàn),那些年吵得越來越激烈,以至于大勢力都不得不出來調(diào)和了,說了幾句對兩邊都沒錯的公道話。
這事明面上就結(jié)束了。
莫憂腰身舒展、緊貼在子安身的上,猩紅的舌尖滑過豐唇,對著他耳旁吐著濕潤難耐的熱氣:
“小弟弟,姐姐還是第一次嘗這滋味呢,你給我的驚喜可真大呀?!?p> 她的身上隱隱有著黑氣彌漫而出,開始浸染、開始享用這血脈提升的盛宴以及那種動人心魄、前所未有的感覺。
而子安的眼睛好似死魚眼,內(nèi)里有著黑色絲線逐漸浮現(xiàn),一點(diǎn)一點(diǎn)從身體和精神蠶食著他的內(nèi)心,這種感覺惡心又難受。
他怎么也不會想到,莫憂竟會為了自己的血脈而對自己這樣。
別說是他了,牛大牛三和牛軒看著一塊與之對應(yīng)的小青玉,瞧著那徐徐攀升的黑氣和神魂微弱的波動,心里更是有一群群草泥馬奔騰而過,眼里滿是難以置信。
——你控制就控制嘛,那起碼有活路,現(xiàn)在瞧著這估計,沒救了。
牛三思索了下,轉(zhuǎn)身去布置傳送陣法,準(zhǔn)備跑路,他可是沒忘那潛在魔君的威脅,他真恨當(dāng)時自己為何不去窺探這莫憂的內(nèi)心,可窺探了保不齊會被發(fā)現(xiàn)端倪……
牛大也著手準(zhǔn)備起來,牛軒已經(jīng)在迅速收東西了,并給秦陽傳訊一句,讓他小心點(diǎn)
雖然那小青玉會抹去子安的那部分記憶,可保不準(zhǔn)那魔君回去蹲守,畢竟他還沒出來。
而另一邊,魔君循著感應(yīng)來到了那座山洞,他瞧了眼四周,隨后看著那石椅上那個有些瘋狂的人影,心里莫名有一種惡心。
他搖了搖頭,隨即在篝火旁盤坐下去,可耳旁總是有些吵鬧,他隨即側(cè)頭朝那看了一眼,微微搖頭,開始修練打坐、修復(fù)傷勢。
那兩個家伙直接把自己保命手段打了出來,體內(nèi)傷勢更是不小,最近這些年的節(jié)節(jié)不順,讓他心里總有一股氣憋著,這讓他很不舒服。
莫憂剛好瞧到了魔君看來的目光,嘴里“呵呵”笑道:
“主上,你是不是也對我感興趣呢?不過你可得等一下,我的血脈正在變得純粹,這感覺真舒服。”
“你真該感激你是這個樣子對我說話?!蹦Ь琅f閉著眼睛在那打坐恢復(fù)。
“傳聞魔君主上可是不碰女子的呢,你要是嫌棄我,我大不了重新蛻層皮,反正也是要血脈突破的?!?p> 子安聞言忽然掙扎起來,眼中的黑氣停滯不前,神魂里的小青玉散發(fā)著淡淡的光亮,這被某位凝神屏息的家伙察覺到了。
他抬手打出一團(tuán)黑氣,沒入子安靈臺將那小青玉打碎,連帶著消失的還有那部分記憶,可還是被他察覺到了某種聯(lián)系,這位魔君心思真多。
魔君身形徒然消失,莫憂往那瞥了一眼,她可不傻,激怒這位性格越發(fā)無常的魔君,幾乎都死得很慘,沒死的更慘。
不過,沒想到牛軒那人還留了這么一手。
莫憂忽然嘆了一聲,似是憐惜地愛撫著子安的臉頰,輕聲笑道:
“子安啊子安,你當(dāng)真這么愛姐姐么?
“可你是不是忘,姐姐可是很危險的哦,你這身體都讓我有些舍不得棄了呢?!?p> 莫憂拍了拍子安的胸膛,輕笑道:
“放心,姐姐會留你一命的,讓你安心地在我身邊,所以你可以笑一笑么?”
“你——”
子安咬著牙聲音戛然而止,體內(nèi)的血脈被迫激發(fā),開始護(hù)主,而莫憂身上隱隱有一條暗青色的蛇浮現(xiàn),與那眉心有三花的青蛇互相撕咬,場面不忍直視。
不及片刻,魔君突然回來了,心里愈發(fā)怒氣十足,‘左小羅,天機(jī)殿,你們好得很!’
他忽然嘴角咧起、眼里竟?jié)M是瘋狂,他抬起右手,一股暗血?dú)鈭F(tuán)飛入子安的身體,同時又施展元力將莫憂的修為封住,黑化的子安直接反客為主。
“主上——唔唔,放過我?!?p> “放過你,你不是很喜歡這樣么?”
魔君咧起的弧度愈發(fā)詭異,就在他想更瘋狂更刺激的時候,他的腦海里忽然被重重地捶了一下,精神恍惚、眼前滿是重影。
這一瞬他的心里竟然產(chǎn)生了,自己在干什么的念頭。
這讓他很不解,自己好似忘記了什么,可又找不回來。
他的心里愈發(fā)暴怒,絲絲縷縷的暗血元力自他體內(nèi)沒入子安的身體,將他的野性提升到極致,只有聽著這凄厲的聲音,他的心才能逐漸安定下來。
“放過,你說,什么,就什么?!?p> 魔君笑了笑,隨即盤坐著、拿出烈酒,在那好似聽曲賞月,可惜自己仍舊記不起那些缺失的東西,去問也只是給了一個無用的答案。
——遇到你的時候,你受了重傷,心神渙散,記憶缺失那是必然的。
如果不是打不過他,自己又何須如此,耳旁又開始吵鬧起來,真是煩人。
他冷漠地說了聲:
“太吵,你要是能讓我聽首好曲子,我就放過你兩這對黑鴛鴦?!?p> “是?!蹦獞n聲音發(fā)顫,子安聲音沙啞。
魔君手掌元力涌出,莫憂的修為瞬間恢復(fù)……
“太輕……”
“太吵……”
“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