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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人間

第3章 小歡喜劇場

中土人間 刺猬真人 3644 2021-09-14 11:30:00

  許應清看著他收拾好桌子,嘴角不由一笑:

  “這個月的丹藥指標我已經完成了。

  “對了,重新認識一下,許云清?!?p>  說著,她伸出了手。

  “秦云?!鼻卦苿傓D身就看到了這一幕,伸手握了一下,不是虛握。

  “有什么故事嗎?”許云清端著雙手,隨意問道。

  “那是一個悲傷的名字。”秦云緩聲道。

  許應清笑著打趣道:

  “那你是把我當情人?”

  “我的性格應該不允許這樣?!鼻卦茮]有猶豫道。

  “不怕累死?”許云清道出了心底的疑惑。

  她的天賦她還是知根知底的。

  “天賦不是全部,感悟才是根本?!鼻卦菩χ忉尩馈?p>  “葷的還是素的?”許云清莞爾一笑。

  “肯定素的,頭暈。”秦云故意往前一倒,栽在了她懷里,喃喃出聲,“你肯定不想我當眾暈倒吧?”

  “嘴貧!”

  許云清好氣又好笑地扶著他,朝里走去,順帶介紹了一下這里,可瞧著這家伙把這里當家,她眨了眨眼睛,相擁而眠。

  無聲落淚。

  秦陽其實沒睡著,他聽著那似有似無地哽咽,心里不由有些苦澀,前方充滿未知,絕大部分記憶都調動不起來,真是一個不好的預兆。

  他深知自己已經無法回頭,百年已經過去了快一年,以后還會衰老。

  他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沒有留下后手,足以支撐他活下去,一切充滿未知,迷團似海。

  可那又如何,總得選一個方向才是。

  “我睡不著?!睉牙飩鞒鲆宦暷剜?。

  “我也睡不著。”

  秦云埋下頭去,他不需要療傷,也愿意拉著她一起走,或者說,她也在拉著自己往前走,要是不頭暈就好了。

  許云清心里也響起了這個感慨。

  她稍微親近一些就會頭暈,換來的則是抵觸,要不是實力在,估計現在還在石凳上坐著。

  而這次她不想抵觸卻難以克服。

  秦云同理。

  就這么折騰了一天,不是秦云不行了,就是許云清不行了,兩者看著彼此,一致決定先升華感情。

  “我第一次栽在你手里可是很沒面子啊?!鼻仃枖Q著被單在那笑。

  “鬼知道你在那邊沾花惹草過得多愜意?!痹S云清站在另一頭,嘴角亦帶笑。

  “我還是很保守的?!鼻卦粕钜詾槿弧?p>  許云清“啊”了一聲:

  “就你那實力還能保守?”

  “對啊,守著守著我就差點沒了?!鼻卦朴行┻駠u。

  “不過我還是很有堅守的。”他雙臂上揚一起將被單掛到了晾桿上,蹲下身子去擰干衣服,“向往美好,總得送她去吧。”

  “不打算去追回來?”許云清走到他身旁,伸手接過了遞來的衣物,用衣架穿好,掛到右側的晾桿上。

  “想是想?!鼻卦迫绱说?。

  “可你不會做?!?p>  許云清接過衣服繼續(xù)晾曬。

  “我記得有些法門不是可以……我懂了?!彼鋈灰恍?,風情自在其間。

  “我自己接受不了。”秦云笑著抬頭望向她。

  他隨即又轉了回去,繼續(xù)擰著衣物,在那笑:

  “那些法門估計我也練不成,不完整,而完整的只會是我?!?p>  “你不會一直想待在這里吧?”許云清忽然如此道。

  “我的實力不適合在這里拋頭露面,再者我女兒在外面?!鼻卦普f到這個莫名有些生氣。

  “你還有女兒?”許云清有些咂舌。

  “別提了,她在那散播我是被趕出去的,然后她沒有父親?!鼻卦葡乱庾R抱怨了句。

  而在過往他是不會如此的。

  “你缺乏銳氣?!痹S云清有些不滿道。

  秦陽沉默了一會,他拿起最后一件衣物擰干晾好,喃喃道:

  “因為銳氣,我損失了很多東西。

  “也是因為銳氣,我成就了自己。”

  “可你這樣,損失的多也成就的多,就怕你接受不了。”許云清伸手抱著他,柔聲道。

  “我沒有停下。”

  “不累嗎?”許云清抬起頭來,看著他。

  她抬手撫摸著他的臉頰,呢喃道:

  “我不是讓你身懷銳氣,而是心里得有銳氣。

  “你的名字換不換都行,可換名字不代表可以逃避,我的真名就是這個。

  “許云清。

  “哪怕換了一個稱呼,我也還是自己?!?p>  秦云看著她,忽然一笑:

  “不談這些,難道要我跟你談天下大事嗎?可每一件大事又何嘗不是小事。”

  許云清眨了眨眼睛,有些發(fā)懵。

  這位風韻猶存,氣質純凈清淡的青年女子看著那往回走的背影,輕咬著嘴唇,緩緩歪著腦袋,清亮的眸子里里有著疑惑。

  自己的話是不是說早了?

  還是被耍了?

  “你給我站??!”她有些好氣又好笑地往前跑去。

  這一追就是羊入虎口,秦云不暈了,連帶著她從抵觸也變得開始接納這個悄然闖入自己生活的人。

  至于她為何抵觸,可能跟過往有關。

  至于秦云是怎么讓她不抵觸的,這點沒必要談。

  又是一個明媚的早晨,空氣中多了些冷意。

  十一月到了。

  溫馨簡潔的石屋內,兩只懶貓在那相擁而眠,看起來很疲憊,哪怕陽光透過石窗子的縫隙照射在被子上,這兩依舊沒醒。

  兩層棉被,一厚實一軟和,還挺會享受。

  一聲傳訊突然傳來:

  “許長老,宗門開會,前不久發(fā)現了一個礦脈,跟三生宗那群人一起發(fā)現的,剛好不缺就打算分給各脈增添底蘊?!?p>  “知道了。”許云清像是沒睡醒地回了一句。

  傳訊的陳長老跟許長老可是丹峰的兩大美女招牌,元宗主這么說的。

  她手里取出傳訊令牌,握了一陣,不禁抬頭眺望,自己怎么從中感覺到了一絲慵懶,這幾乎沒見過。

  再聯想對方前幾個月天天炸爐,這幾天又消停下來了,難不成跟楚月的父親有關?

  不單是她,楚月本人也有這個疑惑。

  連帶著夏荷、云胖子都有。

  “夏荷,那不是你師尊嗎?要不你去看看。”這長得白白嫩嫩的云胖子小聲慫恿道。

  “不去?!毕暮梢荒槻婚_心。

  她失戀了。

  “呔,花癡少女,你可真大膽!”楚月擺出了唱戲的架勢。

  “我欲乘風歸去,去那小山亭中,小酌一杯。”夏荷吟著戲腔起身飛去,她不走在那就是礙眼,正好心情不佳,趕緊溜。

  “她走了,你滾!”楚月一臉也不開心。

  她轉身就走,要去跟娘親告狀。

  云胖子“嘿”了一聲,扭頭瞧著對方飛走,這里又剩自己一個了,往日還有嚴圣子招搖過世,自從牧執(zhí)事一來,全端了。

  干的漂亮!

  他心里高興,打算去找人喝酒。

  要說這酒友,還是古修嶺那小子合適,大氣,說平攤就平攤。

  真是性情中人。

  這貨還真去找人喝酒,然后掃興而歸,古修嶺最近在為給花樓姐妹花贖身籌備靈石,那叫一個干勁十足。

  ——那姐妹花還曾是他救過的。

  酒自然是沒喝成。

  思來想去,他打算去拜訪一對道侶。

  ——葉塵、蘇曉曉。

  剛走到碧湖旁就聽到了牧執(zhí)事那撕心裂肺的哭聲:

  “秦陽啊~~!”

  聽著聽著,他悲從心來,湊過去也在那哭:

  “秦陽啊~~~!”

  哭得比牧小喵還慘。

  他微微一愣,手里動作一停,眼角淚珠久久未落,抬頭看向這哭喪著臉的云胖子,表情有些怪異,似是在說:

  小子,你搶戲了。

  沒事,更有氛圍。

  云胖子哭著臉回以點頭

  于是,這兩燒著紙錢,哭得驚天動地,喪心病狂,來者一見都懷疑碧湖怕不是這兩的眼淚堆積而成。

  ——在那不要錢的眼角灑淚。

  山上有一個穿著黑衣、背著大劍、劍目星眉的英俊男子在那駐足觀望,沒有任何表示。

  牧小喵哭了快三個月,他都麻了。

  一旁站著的白衣女子發(fā)絲輕晃,眼里縈繞著哀傷,她忽然開始覺得相比于自己的悲傷,這里才更真切。

  只是友人隕落就哭得如此這般,太佩服了。

  真向往。

  兩者默契地對視一眼,彼此一笑。

  然后他們也跑去哭了。

  一行四人哭得帶勁,還快樂。

  許是人的悲喜相通,林然這個大師兄聞聲趕來,矗立一陣,上前大哭:

  “小師弟~!”

  正在喝悶酒的夏荷聽著遠遠傳來的哭聲,再聯想到自己幻想破滅,不禁手里端著酒,飛過去在那邊哭邊喝。

  “未曾謀面的同門師弟??!”

  隨著一個個弟子到來,不約而同地也在那哭,人數足有上百人,要知道整個星月宗才兩千余人,其中大部分還是外門弟子。

  他們沒來,眺望著那邊也在哭。

  無法通過考核,他們就要回去了。

  有的選擇當個雜役,繼續(xù)修煉;

  有的打算回家過小日子。

  可能他們哭的都是自己,但這并不重要。

  一眾長老開著會,商討長老之位空缺的填補人選,前不久發(fā)生了一場內部劇變,大長老和一些內門長老,包括不少的外門長老和執(zhí)事都清除了。

  說歡喜倒談不上,傷筋動骨。

  這算是一場宗門決策大會,執(zhí)事、長老、宗主基本都齊了。

  其中有做事干脆利落、身段風情窈窕的黃翎,她有些心不在焉,三個兒子都外出歷練,說是以后要替大大哥報仇。

  還是干兒子小白帶著走的。

  真是不令人……

  忽然,議事大廳響起了一陣雷鳴掌聲,目光紛紛看向黃翎,眼里有著恭喜。

  “黃翎長老,我們一致同意通過你晉升內門長老的決議,主管月峰弟子歷練一事?!痹谥鹘柚策m時提醒道。

  黃翎略微一愣,笑著點了下頭。

  自然不必說感言,以行動說話。

  等談完大致安排以及新生礦脈的相關事宜后,這些人走出了議事大廳,一出去就聽到了空氣中縈繞不散的哭聲。

  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元宗主心里一嘆,面不改色地背著手朝那飛去,他也想再去祭奠一下。

  “各忙各的,不必跟來?!彼愿懒艘宦?。

  “是?!眻?zhí)事長老拱手道了一聲,各自去準備派給自己的任務。

  “許長老,我找你有些事?!?p>  一襲白衣的陳長老瞧見許長老起身離開,忙湊過去道。

  “好。”許云清似是知道她想問什么。

  “那去我那吧?!标愰L老建議道。

  許長老沒有異議,兩人同著離開。

  黃翎略微往這邊看了一眼,扭頭對身旁面容姣好卻常年帶著哀傷的嫦銀執(zhí)事道:

  “嫦銀,你要去看看嗎?”

  “不了,我想回去看看兒子?!辨香y歉意一笑。

  黃翎瞧著她要離去,從袖子里取出一個小袋子拋給了對方,笑著道:

  “你委托我找的東西有下落了。”

  “謝謝你。”嫦銀盈盈欠身。

  黃翎對此只是一擺手,動身朝那碧湖走去,她在心里緬懷一下就好了。

  可一到那邊,瞧著悲呦的人潮,以及想到沿途所見,她的心境隱隱有些觸動,眼里泛起淡淡的漣漪,卻是抿著嘴唇,往上翹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那是對友人的感傷。

  元宗主同樣如此,他扭頭對一個花百頭發(fā),淺灰布衣的老者道:

  “蕭長老,請節(jié)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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