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柳覺得寧珌一定是在梅府安排了內(nèi)線,不然怎么一個時辰的功夫,寧珌就知道硯杭要跟她一起離開離昭,并且?guī)е婈犨^來堵門了?
“硯杭,你要去哪?”
慕柳被硯杭急匆匆塞進房里,她真的不知道為什么,府上上上下下都不敢讓她見公主,這不是無中生有,欲蓋彌彰嗎?難道公主生性刁蠻,不聽人解釋?
“送客而已?!?p> “你上回說游歷就差點成親了,我不管,我陪你一起送!”
“怎敢勞煩公主?”
“不勞煩,既然是貴客,本公主就要好好拜訪一下!”
這是要見公主了嗎?怎么突然有些心虛了?都是他們成天提心吊膽,搞得她也莫名膽怯了!
慕柳迅速整理了儀容儀表,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有人進來,外面好像也沒有聲音了,難道是打發(fā)走了?慕柳小心來到門口,打開一條門縫探望,院中空空如也,好像真的都走了。
慕柳直起身離開了門口,心想還是趁早離開為好。
慕柳也不指望梅夫人說的什么盤纏、馬車了,她能安然離開離昭就不錯了,還是趕緊走吧。
慕柳拎上包袱,打開門準(zhǔn)備走的時候看見五個穿著統(tǒng)一、身形魁梧的男子從長廊中往她面前走來,他們雖然面部嚴(yán)肅,但是還是很有禮貌地把她請去了王宮。
慕柳不知道自己到底攤上了什么大事,她只是想靜靜離開離昭,怎么還被請來王宮面圣了呢?還不會真的是公主要動私刑了吧?
慕柳跟著宮人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的時候,聽見路邊的宮女在議論公主的事。
聽說公主連鞭子都準(zhǔn)備好了。
“本公主要好好教教她何為‘女德’!”
“可是公主,您在禁足啊?!?p> 寧珌拉直的鞭子折成兩條,問:“誰敢禁足本公主?母后知道嗎?”
“就是娘娘讓公主禁足的。”
“那父王知道嗎?”
“陛下向來不反對娘娘的決定。”
“啊啊啊?。 ?p> 寧珌的事,慕柳并不知道,聽宮女說得恐怖如斯,慕柳在心里過了好幾遍一會兒怎么寧珌解釋自己的身世,尤其是千萬不要提梅硯杭三個字。
宮人讓慕柳獨自進入她眼前的宮殿,慕柳不知寧珌是否在里面等著對她動死刑,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進去,里面空無一人,沒一會兒便聽見了一個絕不可能是寧珌擁有的聲音。
“楊姑娘?”
這個聲音、、、、、、好溫柔,好成熟。
慕柳轉(zhuǎn)身,看見一位身著鵝黃色大袖衫,外披金絲薄紗的高貴女子舉步輕盈朝她走來,她暗中打量,此人應(yīng)該是后宮中人,應(yīng)是長她十歲左右。
慕柳不知她的身份,只好行禮,不語。
“珌兒不懂事,將你請來,本宮已經(jīng)將她禁足了。楊姑娘是要回鄉(xiāng)?”
“是。”
“楊姑娘的家鄉(xiāng)在哪呢?”
“裕酋?!?p> 慕柳聽她小聲念叨了一聲“裕酋”,好像對這個地方不熟悉但是知道有這么個地方。
“梅夫人同本宮說了,楊姑娘一人在外難免危險,本宮差人送姑娘回鄉(xiāng),不過,姑娘斷了跟梅公子的聯(lián)系可好?”
果然是這個男人帶來的禍患!
慕柳輕輕跪下,低頭拜謝道:“謝娘娘施恩,不過娘娘誤會了,民女只是蒙梅夫人照顧兩日,并不與旁人有什么聯(lián)系?!?p> “看來是珌兒滿腦胡思亂想了?”她的話中帶了幾分玩笑。
慕柳不敢抬頭看她,解釋道:“公主對梅公子一往情深,娘娘何不隨了公主的心愿,賜婚于他二人呢?”
“你可知你說這話,是要問斬的?”
慕柳趕忙跪地求饒:“娘娘恕罪。”
慕柳聽見輕輕的腳步聲停在她身前,一雙微涼又有一絲溫存的纖纖嫩手將她扶起,溫柔的聲音對她說:“還好陌兒不在,讓他知道有人議論珌兒的婚事,有你好果子吃?!?p> 慕柳抬眼看向她,也不知是不是她長得太溫柔,明明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卻那么平易近人。
后來慕柳才知道,后宮只有她一位主子,就是王后秦?若。
聽說她秉性純良,為人和善,是真正母儀天下的國母,因為她,人人都覺得離昭的女子溫柔甜美,似天仙下凡。
“天色已晚,楊姑娘且在宮中休息一日,明日自有車馬在門口接你。”
“多謝娘娘?!?p> 慕柳不知道寧珌聽說了這件事之后是什么反應(yīng),想必應(yīng)該放心了吧?有母后替她留住硯杭,自己也以讓他們成婚表明自己并無什么心思,她應(yīng)該對自己沒有敵意了吧?
明日就要離開這里了,真希望回到裕酋能找回過往。
“公主駕到!”
什么,什么駕到?
慕柳剛準(zhǔn)備更衣就被這一聲驚到,不是說禁足的嗎?公主不應(yīng)該已經(jīng)覺得她不重要了嗎?這是要永絕后患?。?!
“姑娘不必驚慌,公主知道姑娘大義,特來向姑娘道歉?!?p> 道歉?
公主客氣了!
“楊姑娘?”
慕柳還沒準(zhǔn)備好接見寧珌,寧珌就已經(jīng)來到她面前了。慕柳慌忙跪地,低頭迎接圣駕。
“民女叩見公主!”
“楊姑娘免禮,平身?!睂帿佉贿呎f著,一邊將慕柳拉起來,“之前是我小人之心了,不知楊姑娘是宅心仁厚,楊姑娘莫見怪,我在這里給你賠不是?!?p> 慕柳見寧珌說著說著就要屈身,趕忙托住她,誰守得住她這一拜啊?!
“公主客氣!”
“不客氣不客氣!”寧珌起身抬頭與慕柳相視,慕柳只見她笑瞇瞇的眼睛逐漸睜大,櫻桃小嘴就不曾合上。
慕柳默默后退,暗叫不好,按梅府丫頭的說法,配上公主這個瞠目結(jié)舌的表情,怕是有變!
“公,公主,民女真的只是路過梅府、、、、、、”
慕柳還沒理清向?qū)帿伣忉尩乃悸罚灰妼帿佒饾u抽泣起來,拉著她哀嚎。
“我怎么這么卑鄙無恥!嗚嗚、、、、、、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硯杭、、、、、、”
我、、、、、、我知道、、、、、、我真的是清白的、、、、、、
“可是,嗚嗚、、、、、、我舍不得他跟你走、、、、、、嗚嗚嗚、、、、、我錯了、、、、、、”
慕柳一頭霧水,看著寧珌往門口走去,一邊哭一邊吩咐宮女:“我要見母后,嗚嗚、、、、、、”
什么情況?
寧珌離開后,宮女踮著腳來到慕柳身邊,小聲問道:“楊姑娘,你是會什么蠱術(shù)或者巫術(shù)嗎?婢子從來沒見過公主哭成這樣。”
“我也沒有、、、、、、”
慕柳不知道寧珌是不是真的去見了秦?若,也不知道寧珌有什么新的打算,總之這一夜再也沒有人打擾。今夜的月色很好,明黃色的彎月掛在靜謐如畫的天空中,沒有繁星的點綴,它依舊孤傲。
只是第二天的門口并不像秦?若說的那樣,只有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