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雙手背后遙望北方,月亮大的出奇,夜雖然深了,但是宮中卻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斑@是第幾波了?”秦安低沉的問道。一個披甲帶刀的御前統(tǒng)領向前答復到:“陛下,這是今夜的第三波,北方戰(zhàn)事吃緊,蠻夷處于下風,徐將軍如今是令蠻人聞風喪膽,蠻人如今悍不畏死的派人進宮刺殺徐家幼女,意在挑撥陛下與徐將軍的君臣之情。陛下要相信徐將軍的忠心??!”
秦安微微一笑:“嶼川啊,嶼川我一直都不如你,你輕而易舉的就可以讓將領誓死追隨,連朕都自愧不如!”統(tǒng)領臉色大變,自知說了錯話。連忙跪下:“陛下,臣罪該萬死。”秦安輕輕揮手遣散隨從,幽靜的深宮中,還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秦安無力的坐在椅子上,望著月亮自言自語道:“嶼川啊,你不在朕的身旁,這群狼環(huán)繞朕真的好累?。∥疫€是想念像個小乞丐一樣留在你身邊?!鼻匕矎男◇w弱多病,母妃早逝不受老皇上喜愛,就連身旁的太監(jiān)宮女也不怎么聽話。還好性格堅韌畢竟是皇子衣食至少無憂,朝中大臣也無人愿意與之結(jié)交。兄弟姐妹眾多卻也無親近之人,這讓秦安從小就明白了世態(tài)炎涼世間冷暖。
秦安回到殿內(nèi),空無一人的大殿,他的腳步聲都帶著些許的回音。展開信紙一邊緩緩的研墨,提起筆就寫下了嶼川兩字?!皫Z川,孤好像老了,就從當上皇帝的那一刻,原來變老不是一個過程,只需要一瞬。孤已經(jīng)再也不可能是曾經(jīng)的小乞丐了,曾經(jīng)對父皇做法的不理解,換成如今的我,我不能保證我會比他做的更好。世人垂涎的皇位,卻讓我身不由己。”
秦安頓了頓,墨汁在宣紙上暈染出一個不規(guī)則的圖形。秦安看著有些熟悉的圖案怔怔的出神,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在硯臺上順了順筆鋒,繼續(xù)寫道“如果不是那次的內(nèi)亂,我應該還是那個皇宮里最不起眼的皇子,平庸的過完這一生,在史書上被一筆帶過。聞馨應該是你在戰(zhàn)場上最掛念的人了,應該在你心中比朕還重要。這場仗打了三年,聞馨也三歲了,小女娃很聰明和你一樣,但是就是懂事的讓人心疼。
我曾經(jīng)在遠處看到小五把聞馨推倒,小丫頭不哭不鬧,自己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小五這個混小子,硬生生的把這不成器的小子嚇哭了。
朕遠遠看著也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笑,晚上罰小五跪在殿前,小五的生母不忍心,來找孤求情,但是養(yǎng)不教身為生母的貴妃也有錯。我便讓她陪著小五一起跪著,從此以后,皇宮上下再也沒有人敢欺負小丫頭了。
可是啊,我對她再好,這個小丫頭對朕越是恭敬,孤反而越是自責。為了朕的江山,多少人妻離子散,戰(zhàn)場上生死一瞬,旦夕禍福。朕只能希望戰(zhàn)爭快點結(jié)束,還百姓一個安穩(wěn)的盛世,還聞馨丫頭一個可整日陪伴的父親。
也還朕一個無話不談的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