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zhí)弥喜缓门c之細說,逄白本想將花一一約出來,但因為她始終放不下心中芥蒂,還在介懷便也約不出,就只好跟著進了她宿舍,而她倒也沒拒絕,井霞方憶不想礙眼,也有愧疚,便很識相的關上門讓ta倆獨處。
逄白不懂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就問:“西魅,他是什么人?”
花一一轉身,以為自己聽錯,問道:“你說什么?”
逄白一臉認真:“我覺得他很是古怪!”
花一一凝神:“他…怎么了?”
逄白:“你知道蔣承允他現(xiàn)在人怎樣了嗎?”
聽得是蔣承允,語氣冷淡了幾分:“哦?怎么了?”
逄白:“我碰到蔣荏婲了,你知道她跟我說了什么嗎?”
花一一:“什么?”
逄白:“她說自從西魅找上蔣承允算賬后,他就臥在床上成了植物人!”
花一一一愣,又冷笑著:“呵!是么!那可真是皆大歡喜呢!”
逄白不可置信,茫然道:“你…你說什么?一一,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花一一淡淡道:“他沒死,變成植物人,我覺得這已經(jīng)是他的萬幸了!”西魅留了他蔣承允一命,她覺得他確實已經(jīng)夠手下留情了!
今天的逄白總有種錯覺,是不是自己的耳朵有問題,才聽的花一一那么荒唐又不好笑的話,他肅然道:“一一,你說這樣的話…這樣的話!雖然不是你把他變成這樣,但我真沒想到你會這樣想,什么時候你的心會變得這么狠毒,花一一,你變了!自從西魅來起,我就覺得你變了,為什么?為什么我突然覺得你好陌生!你還是我認識的花一一嗎?”
聽的逄白這樣數(shù)落自己,真是萬般滋味在心頭,她一陣惆悵:“或許我變了吧!但你不是我,所以你也理解不了我!”
半響,逄白道:“我不喜歡這樣的你!”
“哦?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原來的你!”
“我還是我!”
“不!你變了,不再是!”
“是嗎?”
“我覺得,我們之間,是該好好的冷靜一下了!”
花一一聽的一愣,久久也沒有做出回應,只是背過身去,她明白一個算得上是深入人心的道理,多少戀人間分開時都會說上這么一句話。冷靜過后當為分手!
原來他也不例外!
一滴眼淚自臉頰而下,緩緩溜到了嘴角。
突然想到夢里西魅說的:“這就是你甘愿拋棄自己,也要回來找的人?”
其實逄白也沒有做錯什么,但為什么會是這樣!
淚,其實不只是咸,它很澀!
野外郊地,荒涼無人,逄白坐在草地上眺望遠方,愣愣發(fā)呆。
西魅悠悠哉哉從他身后踱步而來,來至他身后,西魅幽幽地道:“找我何事?”
逄白轉身,思量一二,道:“你…聽說蔣承允成了植物人,你知道嗎?”
西魅:“知道!”
逄白心驚:“這件事鮮為人知,你怎么會知道?難道這真的是你做的?”
西魅不可否認,道:“是我做的又如何!”
逄白的心底霍然掀起一場驚濤駭浪,他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做,說到底他也是喜歡花一一才做上了這缺德事,話說罪不該死,你實在不該!”
西魅冷笑地搖了搖頭,道:“真是怪哉!這也算是給你拔了眼中釘肉中刺,你不謝我就算了,還來找我說罪!”
逄白大聲:“為什么?為什么你跟一一都覺得這不為過!都覺得他罪該萬死!”
西魅皺眉:“所以,你也是同一這么講的?”
想起對花一一說的那些重話,不免嘆氣,一聲沉默代表了默認。
西魅瞇眼,口吻是一點也不和順:“你有什么資格去質問她!你可真該死!”
逄白彷徨道:“我……我沒有!”
“哼!連說話都這么沒底氣!在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說她,偏你就不行!”
“你說的,恕我不認同!”
“一她,本就不屬于這里!”
“胡說八道!”
西魅突然笑道:“可還記得雨夜那個當晚,風來雨客棧后,你是從何處醒的?”
逄白又驚又愣,穩(wěn)住心緒后羞于承認,道:“當然是在床上醒的,還能是哪?”
西魅冷冷地道:“難道不是在衛(wèi)生間里那地面上硬邦邦,冷冰冰的瓷磚上嗎?”
逄白正欲開口,當即又被西魅打斷:“可別又要說是一告訴你的,這種羞羞的事她怎么會隨意說出去呢!就算是我,那也不會同我講這么羞羞的事呢!”
逄白深感自己就像是一個透明,逃不出西魅那雙魅惑人心的法眼,讓人極不自在,他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西魅眼含光彩,所問非答:“一曾經(jīng)的那只又靈性,又聰明,又活潑,又可愛的金蟬是不是消失了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
逄白不以為意:“再有靈性也逃不過自然法則,死了才會不見!”
西魅也不惱怒,道:“錯!因為我要以人的身子自居!”
逄白道:“真不曉得你說什么,竟是這么不著邊,你這人可確實透著古怪?!?p> 西魅負手而立,神情悠閑自嘴角揚起,他道:“不是古怪,而是事實,告訴你我為什么會知道,因為那晚跟一一在一起的,是我!而你則被我丟在了一邊,我想若是沒錯的話,你頭天醒來腦袋上該是起了個不大不小的包,請問對嗎?”
逄白晴天霹靂般猶如重創(chuàng)在身,被劈得魂飛九天,險些站不穩(wěn),西魅的話不假!那后腦勺的包可是只有自己才清清楚楚!他呆若木雞愣在了原地。
西魅化作一身碧綠青袍,閃電似的一瞬即逝間站在了逄白面前,他以長身玉立的優(yōu)勢微微向下俯身,與逄白的臉貼的倍近,一雙清澈蕩漾的眼就那樣瞧著他,露出不可一世的笑,逄白被驚醒嚇得連連后退,一個腳心不穩(wěn)連連后退,跌坐在地,他驚恐的抬頭,明白過來:“你…你你是人還是妖?你和花一一不是表兄妹?”
西魅俯視:“嘖嘖!你說呢!反應可真有夠慢的,一怎么會喜歡上你呢!不錯!我就是那只金蟬!消失三天不見而化為人身歸來,此刻的我!”
逄白哆嗦道:“你……你想干嘛!”
西魅:“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只是我覺得你真沒必要再留在一的身邊了?!?p> 逄白擠出幾分勇氣,害怕不假,卻也受到了奇恥大辱,大聲道:“我有沒有必要,不是你說了算!”
“可我能決定!”
至于他和花一一是從何處而來,在這最后一刻他覺得是很沒有必要要去告訴他,更不會告訴他花一一是為他逄白而來!因為這是他深藏許久的妒忌,哪還有死前還會讓人痛快的道理!
他手輕撫著逄白頭頂,眉眼彎彎,露出兩排媚森并存的牙白。
西魅手指輕捻,一團白芒氤氳如作水破散,化作煙云,再擊不起千層浪,那虛幻無邊的煙云,便是逄白腦中對花一一存在的記憶,逄白已然倒下,眼角的淚和著草地上濕潤的水氣溶到了一起,不省人事!
西魅五音不全哼哼唧唧的哼著花一一曾用哄他的那一首‘美人呤’之歌,逐漸消失在這靜謐曠野的無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