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請欣賞高二五班的節(jié)目——《蝸?!??!敝鞒秩藦垬酚媚兄幸魵舛ㄉ耖e地報幕。
哇,大家氣氛又熱烈起來?!段伵!房墒钱?dāng)年大家隨時都在哼唱的勵志歌曲?!靶⌒〉奶煊写蟠蟮膲粝搿?,可能是當(dāng)時10多歲的小人兒懷抱著夢想的真實寫照。
一個高高瘦瘦的白襯衫牛仔褲的男生在眾人的目光中坐定在鋼琴面前,開始行云流水般彈奏,白襯衫、牛仔裙的夏薇薇伴著清脆的鋼琴曲,拿著話筒輕輕地唱:“該不該擱下重重的的殼,尋找到底哪里有藍(lán)天……”
“哇,夏薇薇太美啦!”袁茵感嘆道,安以然頻頻點頭,確實夏薇薇就是那種不需要花俏的打扮就一眼讓人難忘的女孩。
“旁邊那個人也好帥?。∷钦l??!”宣萱被白襯衫的男生吸引了,目不轉(zhuǎn)睛地望向舞臺。
袁茵還來不及接嘴,前面的徐益居然扭過來回應(yīng)道:“他是五班的朱義誠,你居然不知道。”
安以然第一次見到徐益這種表情,光亮從她厚厚的眼鏡片后散發(fā)出來,忍不住對袁茵耳語,“哈哈,還以為徐益不食人間煙火,看來學(xué)霸也是凡夫俗子嘛。”
袁茵倒是很淡定,“愛美之心人皆有知?!?p> 一曲結(jié)束,朱義誠和夏薇薇站在臺上相視一笑,對著大家鞠了一躬。臺上的兩個人站一起美好地像從日本漫畫里走出來的一樣。
宣萱激動地說,“哇,太美好了吧!帥呆了帥呆了!”
袁茵翻著白眼給宣萱說:“親愛的,你這開竅也開得太晚了!”
文藝匯演結(jié)束后,眾望所歸二班又得了第一名。大家都在拍著手歡呼雀躍,吳漾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掌有點痛,才意識到剛才表演那段軍體拳在臥倒的時候右手被舞臺地板上翹起的木塊擦傷了,但是一直屬于亢奮狀態(tài),居然都沒有意識手掌擦傷了老大一塊兒皮,血淋淋不說還混著大禮堂地板上陳舊的木屑和沙土,黑乎乎一團(tuán)看上去怪可怕的。
回到教室他就朝安以然求助,“安以然,還有創(chuàng)可貼嗎?“
“啊?!卑惨匀豢匆娏怂破さ氖终?,一把扯過來看個究竟,“你怎么不早說!”
“痛!”吳漾被如此粗暴地扯了一下,忍不住叫了出來。
“早干啥去了啊。你這個要去消毒才行,我去醫(yī)務(wù)室拿點碘酒棒,算了,你和我一起去好了?!卑惨匀痪烷_始絮絮叨叨,扯著吳漾的袖子就往教室外走,又覺得這個行為不妥遭人非議,趕緊把手放下了。
因為排練期間一直找校醫(yī)室許老師拿創(chuàng)可貼、酒精啥的,安以然在許老師面前算是混了個臉熟。許老師趕著去做高三年級的心理輔導(dǎo),看到吳漾的傷口如此小兒科,還被安以然拉進(jìn)醫(yī)務(wù)室,真的很想丟一記白眼安以然,可是看著眼前這個小女生真的一臉寫滿了擔(dān)心,做慣了心理輔導(dǎo)的許老師自然對男女生之間那些以為掩藏的很好的小秘密看出了七八分,笑著搖搖頭走了,讓安以然自己去搞定。
安以然手忙腳亂地翻出了酒精、棉簽、紗布、膠帶,一一放在吳漾面前。吳漾看著這么大一堆工具,再看看自己手掌上那么小的一塊傷口,忍不住說:“同學(xué),我就只需要一塊創(chuàng)可貼?!?p> 安以然拿著蘸滿了酒精的棉簽一臉誠懇,“這個傷口可必須消毒,馬虎不得。你忍著點哦。”然后輕柔得在傷口上涂抹起來。
酒精的刺激讓吳漾更痛了,安以然看到他疼痛的微表情像哄小孩般的口吻說:“我輕點我輕點?!边吥ㄟ吂闹鶐妥映鴤诖禋?。
兩人距離很近,吳漾有點尷尬,他是第一次那么近地看著安以然。她的睫毛長長翹翹的,睫毛下的眸子透著好看的琥珀色,鼻梁上有幾顆若隱若現(xiàn)的小雀斑,窗外的夕陽在她臉上鍍了一層柔和溫暖的光線,皮膚顯得干凈透亮。他看得入了神,安以然全情投入得處理傷口渾然不知,突然想起許老師說不能用嘴吹氣在傷口上,這樣也讓傷口沾上細(xì)菌云云,趕緊住了口,抬頭問吳漾:“還痛不?”
眼皮一抬就撞上了吳漾看著自己的眼神,他眼底里蕩漾著一汪好看的湖水,讓她心生歡喜。
“哦,不痛,哦,不,痛!”吳漾怕被那雙眼睛看出自己的胡思亂想,說話也變得語無倫次!
“那是要怎樣??!”安以然一臉擔(dān)心!
“還是有一點點痛!”吳漾裂開嘴笑著想耍賴。
“嬌氣!那我輕點哦?!卑惨匀缓苷J(rèn)真地又繼續(xù)貼上了紗布和膠帶,左看右看,非常滿意自己的包扎技巧。
“安以然,你這個包法太小題大做了!”楊厚看著吳漾的手點評道。
“那可是學(xué)霸的右手,很金貴的!”安以然直樂呵。
“哎呀,你這么包學(xué)霸都沒法寫字了?!毙婺罅四髤茄s亂無章很影響行動力的包扎搖搖頭。
“我覺得我包地挺好的,對吧!”安以然笑著看向吳漾。
“我也覺得挺好的?!眳茄阶h。
不過這個“挺好”帶來的后遺癥就是第一次讓吳漾面對自己的作業(yè)無法下筆。吳漾回到家趕緊拆掉這五花大綁,拼命趕完作業(yè)。如釋重負(fù)以后,吳漾眼前一直浮現(xiàn)著那雙擔(dān)憂得看著自己傷口的琥珀色眼睛,內(nèi)心越來越清晰。
這場文藝演出后,會彈鋼琴的朱義誠就被藝術(shù)團(tuán)的夏老師收編在列,在學(xué)校金牌的《南國好大雪》舞蹈節(jié)目擔(dān)任鋼琴伴奏。這樣以來,安以然她們就幾乎天天從宣萱嘴里知道了這位被她封為“鋼琴王子”的光榮事跡。
朱義誠,天秤座,看上去白白凈凈,清清爽爽的,自帶幾分藝術(shù)家氣質(zhì)。在《蝸牛》一曲成名后,八中開始流傳出他的江湖傳說。據(jù)說他是自學(xué)成才的天才音樂少年,3歲從接觸電子琴開始自己的音樂之路,不識五線譜,沒上過鋼琴培訓(xùn)班,但是一首新曲只要聽過3遍,左右手的和旋都可以以自己的見解演奏出來,加上聲線也好聽,自彈自唱不在話下。
《蝸?!肪褪撬麄儼嗾l都不愿意參加節(jié)目匯演,夏薇薇拉著他半天時間搞定的節(jié)目。不過最讓人感到驚喜的是,他天才背后的勤力。那會兒麓市剛開了水吧,放在現(xiàn)在就是低配版咖啡廳,據(jù)說首席鋼琴師就是他,常常利用業(yè)余時間去那里擔(dān)任現(xiàn)場伴奏,當(dāng)大家還伸手找父母們要零花錢的時候,朱義誠已經(jīng)可以自食其力,甚至貼補家用,在八中涌動著各種官二代、富二代和學(xué)霸堆里一道奇異的風(fēng)景線。
“你知道嗎?他就是看我們跳了兩次舞,聽了三次伴奏帶,他就能完整彈出來了。太牛了!”宣萱說起朱義誠時,眼睛里都放著光芒,閃爍著的都是崇拜。
“他今天主動和我說話了,緊張得我啥內(nèi)容都忘了,只記得他的聲音真的好好聽?!?p> “今天排練老師又表揚他了,你們說他這是不是天才!”宣萱賣力宣傳著。
袁茵笑著說:”他是不是天才我們不知道,但是你是什么我們很清楚!”
“是什么?。 毙鏌o辜看向她們。
“花癡!”袁茵和安以然異口同聲!
宣萱就陷入傻笑。
情竇初開的宣萱陷入了一場單戀,她表露得太過明顯,一眼就看到了心底里去。課間的時候到別人教室門口張望一眼都是常態(tài),甚至還打著去請客的旗號,在周末帶著袁茵和安以然去他工作的水吧,冠冕堂皇地“欣賞”朱義誠,印證自己的說法。
不過水吧的飲料價格昂貴且寡淡無味,在鋼琴前認(rèn)真彈奏的少年也無暇顧及臺下炙熱的目光,這場連當(dāng)事人都不清楚自己的存在的暗戀,隨著朱義誠身邊老出現(xiàn)一個固定的女同學(xué)嚴(yán)妍后,漸漸在宣萱的“絕口不提”中悄然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