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難道師傅他...
對于宋易的說辭,周自清深信不疑。
畢竟在以前,所有的捕快和衙役都對著師傅潑臟水,說他是個愛逛青樓的老色批...可他從未見師傅解釋過半句。
“我何時才能到達(dá)師傅這種清者自清的境界...”周自清搖了搖頭,將心中的雜念給去除,掀開了戚峰的衣服。
果然,在戚峰胸口表面覆上了密密麻麻的一層白點(diǎn),連帶著周圍的皮膚都泛了白,就像是癩蛤蟆表皮,很輕易的就引起觀看者強(qiáng)烈的不適。
但周自清卻面不改色,而是緊緊的盯著這些白點(diǎn),不時用手撫摸一下。
等到?jīng)]什么好看了后,周自清將戚峰的布衣給合上。轉(zhuǎn)過頭,宋易還在一臉嚴(yán)肅的檢查著。
“師傅果然敬業(yè)。”周自清沒有打擾他,而是在一旁默默的等待。
又過了一刻鐘,宋易終于檢查完畢了。周自清湊了過去,問道:“師傅,如何?”
“挺白挺軟的?!彼我紫乱庾R的道。
“???”
宋易干咳兩聲,解釋道:“為師是說...這些小白點(diǎn)摸起來挺白挺軟?!?p> “奧...師傅研究的真細(xì)徹?!敝茏郧灏l(fā)自內(nèi)心的道:“對了師傅,那名十一歲的孩子身上,是否也有白點(diǎn)?”
“什么孩子?”宋易一愣。
“這...您沒有檢查那個孩子嗎?”
“奧...對對對,孩子!剛才檢查的太認(rèn)真,差點(diǎn)忘了還有一個小家伙!”宋易說完再度折返回了棺材旁,隨意翻看了兩眼,竟連手都沒探進(jìn)去就道:“檢查完了,這小鬼頭的身上也同樣有白點(diǎn)?!?p> 周自清點(diǎn)頭,宋易微微一笑,用一種故意賣弄的口吻詢問:“徒兒,你知道這些白點(diǎn)是為何出現(xiàn)?”
“恕徒兒學(xué)識淺薄,無法看出其來歷。”周自清搖頭道:“師傅認(rèn)得嗎?”
“據(jù)我所知,這不是什么傳染病,而是中毒的征兆?!彼我渍J(rèn)真的說。
“中毒?”周自清眼神一凝。
宋易道:“是的,徒兒之前了解過妖族嗎?”
“完全不了解。”周自清不好意思的說。
宋易輕呼一口氣,喃喃道:“那就好...為師的意思是你進(jìn)步的空間還很大,這的確是一件好事。而戚氏一家的死因雖然是中毒,但的確和妖族有關(guān)?!?p> “哦?還請師傅詳細(xì)講講?!敝茏郧搴闷娴?。
“妖和人不同,人只有通過代代相傳來繁衍生存。但妖的來歷有很多種,有些妖物是自出生就是妖,而更多活動在我們這些人類國土中的妖物,大多數(shù)是通過各種野獸昆蟲進(jìn)化而來。”宋易搖頭晃腦的道:“而進(jìn)化的途徑無非有兩種,第一就是它們的修行已經(jīng)到了一種該要突破的地步,水到渠成。而另一種則是機(jī)緣巧合之下吞服了某種天材地寶,強(qiáng)行升級?!?p> 周自清恍然:“原來如此,那戚氏一家三口...”
“為師在很久以前曾經(jīng)遇到過一種昆蟲,名為白點(diǎn)蜘蛛。白點(diǎn)蜘蛛和成年人的一只手差不多大,以通體遍布白點(diǎn)而出名。而被它所咬到的動物也會局部布滿白點(diǎn),中毒而亡。”宋易科普道。
“您的意思是戚氏一家中了白點(diǎn)蜘蛛的毒?難道永安縣也有這種蜘蛛?”周自清面色凝重。
“肯定有,我以前還見過,但是它們的毒性并不猛烈?!彼我缀V定道:“普通的白點(diǎn)蜘蛛只能毒死一些小動物,像那些體型龐大的哺乳動物都毒不死。而這只白點(diǎn)蜘蛛能夠?qū)⑵菔弦患乙灰怪g盡數(shù)殺害,說明它絕非普通蜘蛛。”
“難道這是一只...蜘蛛精?”周自清震驚了,怪不得都說是妖物作祟,居然還真是一只成了精的爬蟲...
“很有可能,這只蜘蛛精的道行應(yīng)該挺深,至少懂得偽裝,否則很難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戚氏家中下毒而不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彼我追治觥?p> “說不定是在野菜上下毒,然后戚氏一家誤食了呢?”周自清思考道。
宋易搖頭:“這不可能,據(jù)說戚氏從來都是在集市一個固定的小攤上買菜,從不自己采挖野菜。如果蜘蛛精在菜上下毒,遭到毒手的應(yīng)該不止他們一家人而已,除非它連戚氏要買哪一捆菜都能算到?!?p> “那它有可能再度化為一只蜘蛛逃之夭夭嗎?”周自清詢問,他感覺到事情有些棘手了。
畢竟永安縣雖說只是京城下轄的一個小地方,可周圍卻分布了大片的森林。想要從中找到一只巴掌大的蜘蛛,談何容易?
...
“沒那么簡單?!彼我椎坏溃骸耙坏┬扌袨檠S著實(shí)力的暴漲,它們的本體就會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有些會體型增長,也有些是發(fā)生在它們表皮的變化,總之想要變成以前的樣子,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了。”
周自清恍然,旋即松了口氣。
只要有明顯的特征就好辦...
“師傅,您神通廣大,能否快速找到那妖物的位置?”周自清抱有希望的問。
宋易挑了挑有些花白的眉毛,問道:“怎么,你想要幫助師傅除妖?”
“師傅您不是說過,徒兒的能力還不足與妖物對抗嗎?”周自清疑惑道。
“是的,所以除妖這種事,還是讓為師來吧。”宋易微笑。
他可不指望周自清去送命,畢竟這個看起來呆呆的家伙肯定是個戰(zhàn)五渣。
周自清有些激動,他認(rèn)識師傅也有一年的時間了,還從未看到對方出手過。
難道師傅終于準(zhǔn)備露一手了?
可是令周自清有些失望的是,宋易并沒有這個打算。
“徒兒,不要戾氣這么重,每天只想著打打殺殺。江湖,不只是血雨腥風(fēng)?!彼我椎坏?。
“那師傅,縣令大人可說了,如果您三天沒有破案,您接下來一年的俸祿...”周自清猶豫著道。
“師傅像是在乎這些身外之物的俗人?”宋易不屑道:“拿俸祿來威脅為師,未免太過可笑。”
周自清一想也是,像師傅這種大能,俸祿那點(diǎn)銀子對他來說,能叫錢嗎?
“師傅一定有很多額外的收入來源吧?”周自清羨慕的說。
宋易回答的很干脆:“沒有?!?p> “這...那您如果沒有收入,接下來該怎么吃飯呢?”周自清一拍額頭,頓時想起來了:“徒兒懂了,師傅也懂得龜息之術(shù)!”
“歸西?”宋易眉頭一皺,歸西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怎么還需要修煉?
不吃飯的確容易歸西來著...
“是的,就是那種不吃不喝許多年都沒有事情的功夫啊?!?p> 宋易頓時恍然,笑著搖頭:“為師可不會這種不入流的功夫。”
“那您未來一年沒有俸祿該怎么維持生活呢?”周自清好奇的道。
宋易臉上的笑容逐漸變態(tài):“因?yàn)槲矣幸粋€好徒弟啊?!?p> 周自清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他好像明白師傅是什么意思了...
“徒兒不會不愿意將俸祿分為師一半吧?”宋易眉頭一皺,有些不樂意了。
“當(dāng)...當(dāng)然愿意?!敝茏郧宕饝?yīng)的很勉強(qiáng),他臉上委屈的幾乎能滴出水了。
作為一名沒有編制的捕快,他的收入也低的可憐,每月只有幾錢銀子。當(dāng)然,他的開銷也很小,除去日常吃飯外,也沒什么別的需要花錢的地方了。
但這一年他也沒能攢下什么錢,原因就是因?yàn)橹灰种杏行┧殂y子,宋易總能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將他的錢給拿去‘普渡世人’...
將案發(fā)現(xiàn)場給勘探一番,確認(rèn)沒有什么新線索后,宋易就回家了,說是案件已經(jīng)有了些眉目,他需要整理一下思路,讓周自清沒事不要來打擾他。
而周自清則是來到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樹林,重復(fù)著自己砍柴的單人運(yùn)動。
足足砍到太陽落山,周自清才準(zhǔn)備收手。
看著眼前飄蕩的數(shù)十只人畜無害的、幾乎沒有任何意識的小木妖,周自清的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這些樹妖做錯了什么?就因?yàn)樗鼈兪墙?jīng)驗(yàn)寶寶,所以就該死嗎?
自己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啊!
心中想著,周自清再次劃出一刀,將面前的小木妖給盡數(shù)斬死后,收刀,回家。
而在經(jīng)過宋易家門口時,周自清心中一動,準(zhǔn)備前往拜訪一番。
畢竟過門而不入,在周自清看來是對師傅的一種不尊重。
哪怕進(jìn)去說上一句話,喝上一杯茶也是極好的...雖然師傅從來沒有讓自己品過什么茶。
可是敲了幾分鐘也沒有人開門。
“難道出去了?”周自清有些納悶的想著,“可大晚上的,師傅一人能去哪兒呢?”
不自覺的,周自清想起來了李光曾經(jīng)說過的話。
“你師傅就是個老沒正經(jīng)的,每天都往飄香閣跑...”
“他要是晚上能在家,那可就是見了鬼咯...”
“...”
周自清瞇了瞇眼睛,來到了大街上最繁華的一段路,而飄香閣就坐落在這里。這是燈火通明的一條街,與清凈的小縣城完全是兩個風(fēng)格。
周自清駐足還沒兩分鐘,就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闖進(jìn)了視線中。
是宋易!
這個糟老頭子一邊悠閑的在大街上晃蕩,一邊不住的用一種說不出道不明但很惡心的眼神在來往的漂亮姑娘們纖細(xì)的腰肢上掃視著,不時的還拋玩著手中的物什。
或許是修煉的久了,周自清眼神比較好,一眼就看得出宋易手中是一些碎銀子,瑣瑣碎碎的,大概有半兩這么多。
宋易雖然動作慢,但目標(biāo)卻很明確,正是直奔那座正對著街上行人們搔首弄姿、口中喊著‘大爺來玩玩’的飄香閣!
霎時間,猶如五雷轟頂,周自清手腳冰冷,眼神呆滯的望著那道如同老鼠般猥瑣的身影,只覺得大腦一陣空白。
“難道師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