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坦誠相見
高漸飛又一次見到了卓東來。
他很驚訝。
卓東來也看見了高漸飛，更看見高漸飛手中的帖子。
這是不久之前司馬超群讓人送給高漸飛的請?zhí)?p> 卓東來對高漸飛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隨后在雅間等楚天。
近些年來，卓東來已經(jīng)極少等人了。
但今日他破例在等楚天。
楚天在床上，當(dāng)他得知卓東來造訪，便立刻穿上衣服，見卓東來。
剛推開門，楚天就看見了高漸飛。
他對高漸飛道：“你想不到他會來找我？”
高漸飛苦笑：“說實話，的確想不到，你呢？你似乎已經(jīng)想到了？”
楚天點頭：“當(dāng)我抵達(dá)長安城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到了，其實昨天在長安居喝酒吃飯的時候，他就應(yīng)當(dāng)和我坦誠相待的?！?p> 高漸飛道：“但現(xiàn)在也不太晚？”
楚天道：“只要我還在長安城一日，一切都不太晚。”
楚天和高漸飛擦身而過，停下，回頭望高漸飛，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見一見卓先生？”
高漸飛搖頭道：“不要?！?p> 楚天詫異：“為什么？”
高漸飛道：“因為我希望至少在長安城的這段時間，高漸飛只是高漸飛?！?p> 楚天笑著嘆一口氣，道：‘你果然是個聰明人?！?p> 高漸飛是聰明人，卓東來也一樣是個聰明人，而且還是耐心很好的聰明人。
楚天推門而入，卓東來正在品味雨前龍井，見到楚天，卓東來滿臉笑容拱手道：“看來公子早知道我要來了?！?p> 楚天沒有否認(rèn)：“如果你不來，才會讓我感覺非常失望，至少卓先生已并非是我眼中的卓先生?！?p> 卓東來問道：“倘若今日我沒有出現(xiàn)在這里呢？”
楚天微笑道：“我可以等?！?p> 卓東來又問道：“公子能等到什么時候？”
楚天淡淡道：“三月初三。”
卓東來道：“因此一旦過了三月初三，公子就不打算等了?！?p> 楚天搖頭：“不是不打算等，而是沒有法子等?！?p> “為什么沒有法子等？”
楚天淡淡道：“三月初三之前等，我手上還有等待的籌碼，可三月初三之后等，我手中已沒有等待的籌碼了，這個時候我即便再登上一年半載也沒有任何意義，因此又何必再等呢？”
卓東來眼中掠過了一抹亮光，道：“公子口中的籌碼是不是大鏢局、雄獅堂的決斗？”
楚天微笑搖頭：“這并非是我手中的籌碼，這對于我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機(jī)會而已，而且還是大鏢局與雄獅堂一起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個機(jī)會?！?p> 卓東來深深看了楚天一眼，臉上綻放出發(fā)誒長愉快的笑容，他起身將一杯倒好的茶遞給楚天，自己也則慢慢抿了一口茶水，這才繼續(xù)說下去。
“昨日若不是大鏢局發(fā)生了一些事，長安居酒樓上我就想請教閣下幾個問題，而不會拖到現(xiàn)在。”
楚天微微一笑道：“其實昨天你本可以留下，但最終還是走了，不過不管如何，三月初三之前，一切都不太晚?！?p> 卓東來道：“公子是否已知道我要請教什么？”
楚天笑著喝了口茶水，道：“如果我是大鏢局的二當(dāng)家，一定會思忖一件事——金錢幫的一個重要人物為什么會在選擇大鏢局、雄獅堂爭斗的時候出現(xiàn)在長安城呢？難道僅僅只是來看熱鬧的嗎？”
卓東來笑了：“倘若我是閣下，自然不會僅僅來長安城看熱鬧，必然會有其他的目的?！?p> 楚天微微一笑道：“金錢幫雖然安分了將近二十年，但不管如何金錢幫終究是金錢幫，無論金錢幫如何安分，依舊是金錢幫，昔年金錢幫想要成就武林霸業(yè)，如今的金錢幫似乎也還有這種想法，而雄獅堂、大鏢局是很不錯的勢力。”
卓東來點頭：‘這倒是極為有道理的，不過金錢幫大概不是為了吞并雄獅堂或者大鏢局而來。’
楚天道：“為什么？”
卓東來道：“金錢幫固然要成就江湖霸業(yè)，但金錢幫的勢力和大鏢局亦或者雄獅堂，彼此之間并不沖突，更何況鞭長莫及，因此金錢幫自然不是為了吞并而來?！?p> 楚天微笑道：“不是為了吞并而來，那是為了什么而來？”
這其實本來應(yīng)該是卓東來詢問楚天，可如今偏偏成了楚天詢問卓東來。
卓東來居然一點也不奇怪，分析道：“其實公子來到長安之后，我也思忖過這個問題，我曾想過公子此番來到長安城，或許只不過是想要讓大鏢局、雄獅堂都個兩敗俱傷，無論那一方都沒有法子統(tǒng)一河朔中原到關(guān)東的商道?！?p> “這個判斷不無道理?！背斓溃骸耙坏┖铀分性疥P(guān)東的商道無論是被大鏢局統(tǒng)轄，還是被綠林勢力的雄獅堂統(tǒng)轄，對于其他想要通過這條商道運(yùn)輸貨物的勢力來說，都是不愿意瞧見的?！?p> 卓東來淡淡道：“可無論雄獅堂擊敗大鏢局，還是大鏢局擊敗雄獅堂，也沒有那一方勢力敢危難金錢幫，更何況上官幫主和小李探花的二十年之約即將過去，實在不應(yīng)當(dāng)將重點放在這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上?！?p> 楚天笑了笑，目光變得更加銳利了，問道：“卓先生認(rèn)為我為什么要來長安城呢？”
卓東來拱了拱手道：“這一點正是我想向公子請教的地方。”
楚天一口氣喝光茶水，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外面的街道看了好半晌，這才說道：“雄獅堂堂主朱猛、大鏢局的主人司馬超群，都是江湖上難得一見的人物，幫主對他們也很欣賞，不過比起他們，幫主更看重卓先生，他認(rèn)為卓先生是個世所罕見的人才，實在不應(yīng)當(dāng)自困于一地，而應(yīng)當(dāng)放眼天下。”
“幫主的話，在下一向銘記于心，因此得知大鏢局、雄獅堂之爭在即，因此來長安城便想看一看是否可以請卓先生為金錢幫效力?！?p> 神色從容的卓東來也露出了動容之色。
他沒有想到楚天此番出現(xiàn)在長安城，目的居然是為了他！
更令他沒有想到的還是，上官金虹這位絕世梟雄居然對他如此重視。
一時之間，即便是一向極為鎮(zhèn)定的卓東來也不由色變。
既然坦誠相見，楚天也不介意將話說得更明白一些。
楚天道：“只要卓先生答應(yīng)為金錢幫效力，金錢幫可以為卓先生做任何事?！?p> 楚天知道卓東來是極厲害的人才，面對這種人才，楚天不介意卑微一些，恭敬一些。
他不求以國士待卓東來，便能贏得卓東來以國士報之，只望卓東來若考慮加入其他勢力，必定先考慮金錢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