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跪什么呀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更何況——”蘇承墨突然笑了起來,笑容燦爛,“還有良心呢?”
“良心?”
縱有千古,橫有八荒。這世間萬物最不值錢的也不過是那一兩良心肉。前世白燕飛與三子為人正直,庇護四方臣民,最后戰(zhàn)死沙場也僅能落個滿門忠烈的下場,而她直至被打入冷宮方才從楊鈺口中知曉原來當年戰(zhàn)死是冤情。
而她重來一回想借力探尋真相卻遭多方阻力,其中更多的竟是當初多次受白家恩惠之人臣。就連世人為數(shù)不多贊嘆她的事,也不過是她趁定遠候府人不在宴席上而對為非作歹的楊鈺大打出手這件事。
故白谷雨對于蘇承墨因良心上愧對鎮(zhèn)國公府的收留之恩而入仕為官,百般不信。良心是最廉價的商品,換不得她的信任。
更何況,他的救命解藥在她手里,他現(xiàn)在應當恨她恨得牙癢癢。
“你倒不如言其它緣由,興許我會考慮。”
“我當然沒那么簡單,”他依舊拽著她衣袖不放,甚至更加用力,“我要你兩年之內(nèi)允我“菩提雪”,并還我解藥?!?p> 白谷雨挑了挑眉,被莫名的挑起了興趣:“相應的籌碼呢?”
白谷雨身為白家后裔,骨子里流淌的經(jīng)商的血液從未磨滅。她知曉如何將商貿(mào)價值提到最高,也知曉一場事關(guān)生死的博弈,雙方都要有怎樣對等的籌碼。
蘇承墨扶墻站起身來,俯身低下頭,將頭埋至她耳旁,姿勢微妙,語氣卻冷淡至極:“我會在你離京之時護白家無憂安康?!?p> 白谷雨身向后仰,拉開距離,直視他的眼眸:“這么自信我會答應你?”
“當然?!碧K承墨回看著她,無所畏懼,笑意更深,“畢竟,你只有我?!?p> 蘇承墨所言不假,白谷雨在京中惡名遠揚,近日更是得罪了頑固派為首的定遠候府,恐怕在她離京之后,鎮(zhèn)國公府的日子不會好過。
這也是她唯一的擔憂。
而她在京中的好友本就無幾,能夠稱得上信任的僅有面前這位前世故友蘇承墨。
“你有何能耐護白家安穩(wěn)?”
蘇承墨沒正面回應,反而轉(zhuǎn)身行至桌邊,伸手倒茶自顧自喝了一杯后,才悠哉悠哉的念道:“寄言燕雀莫相啅,自有云霄萬里高。”
這邊白谷雨勾唇一笑,突然一個干脆利落的翻身落地,伸手拽住蘇承墨手腕便要往武場處走。
“你欲將我?guī)е梁翁???p> 身后蘇承墨大驚失色,前面白谷雨擺手嗤笑,高聲道:“國子監(jiān)可不僅僅是念書那么簡單的地方?!?p> *
“喝啊——”
白家武場內(nèi),四周厚重的土墻上盡是深陷的坑坑洼洼。不過片刻,一蹴球似光影掠過,精準陷入墻內(nèi)深處,成就最深凹的坑子。
四周瞬間爆發(fā)出驚雷般的喝彩。蹴球人李腿子,迎著所有人艷羨的目光背手走過。他抹了抹頭頂上為數(shù)不多的頭發(fā),叫停了喝彩聲。
他道:“都小聲些,四小姐好不容易走了我們才有機會玩鬧,要是把這小閻王再招回來了……”
李腿子發(fā)現(xiàn)手下都噤了聲。
“做甚呢?”
站在他面前的小兄弟驚訝的躲到暗處,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個個都娘們唧唧的?!?p> 然后他看到了個個“娘們”的表情越來越驚恐。
千鈞一發(fā)之際,這些白家護衛(wèi)皆忙列作五行,舞刀揮拳的動作行云流水,剛勁有力,整齊劃一。大有氣吞山河,勢如破竹。
最后收勢,集體向著李腿子站立的方向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就在李腿子腦袋發(fā)懵的感到無從適應,不知所措之時。
他聽到他們齊聲喊:“恭迎白四小姐歸來!”
聲音氣勢如虹,重如霹雷。劈的李腿子當場兩腿發(fā)軟,轉(zhuǎn)身一跪便要跪了下去。
“錚——”的一把軟劍從旁邊彈出,一舉用劍身伸于李腿子雙膝下,然后用力一挑,猛然將其架起來。
“跪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