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蕭然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平復了心情。
此時的天空還堆滿火燒云,紅火的晚霞將她整個人侵染。
白蕭然推開門,就看到了心心念念的祁言。
少年單手捧著一本畫冊,站在窗邊,他迎著霞光,露出俊美的側(cè)臉。
白蕭然緩緩走近,在他身邊停下。
“回來了?”
祁言聽到聲音,并不回頭,淡淡問:“和你爸怎么樣了?”
這個寒假,他只顧著忙市場,并沒有太多時間去詢問她。可白蕭然也很反常,連一條信息也沒發(fā)給他。
這不由得讓祁言懷疑,這丫頭,到底在想什么?
這樣想著,祁言轉(zhuǎn)過身,想看一看白蕭然。
小別重逢,白蕭然的眼里,已經(jīng)有眼淚在打轉(zhuǎn)了。
她不敢發(fā)信息給祁言,生怕會打擾他工作。白蕭然和父親大吵后,整日郁郁寡歡,食不知味。
“你看看那些所謂的藝術(shù)家,他們過得怎么樣?不還是一輩子貧窮!”
“你以為你身邊的人真的對你好嗎?他們對你好,還不是因為你有錢?”
“你還沒有清醒嗎?如果你一無所有,誰還會喜歡你?”
......
父親的話還在耳邊回蕩,她的思緒,已經(jīng)不知道走去了哪里。
白蕭然就這樣靜默著,緩緩忍著淚水。紅色的晚霞將她照的妖艷,又孤獨。
祁言實在不忍心,一伸手,將她抱在懷里。
他的懷抱溫熱,逐漸驅(qū)散了她的憂愁。
白蕭然靠在祁言的懷里,漸漸放聲哭泣。
她的哭聲很小,大多時候是喘息,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崩潰。
看著她這樣,祁言的心,也被調(diào)動著。
難道是他走得太急?
白蕭然父女發(fā)生了爭執(zhí)?
“是我不好,我應該在你家多待一會兒的?!?p> 祁言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解釋,可他沒有辦法,看著白蕭然受委屈:“都是我的錯?!?p> “我......”
祁言剛想說什么,被她忽然伸出的手指抵住了唇。跟著抬頭,眸底淚光瑩瑩。
祁言的心,忍不住一陣悸動。
白蕭然收回手,靠在他懷里,淺笑:“我們不說那些了好嗎?”
她一點也不想再提起,父親猙獰的面容。
她的夢想,不是父親幾句話,就可以摧毀的。
她才不想要過著父親的生活,充滿算計,充滿孤獨。
祁言默默點頭。
既然白蕭然不想提,他也無需多問。
“我今天去參加比賽,還拿了第一名呢?!卑资捜晦D(zhuǎn)移話題的速度,堪比翻書:“明天周末,我請客,咱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p> 出去轉(zhuǎn)?祁言對于約會,一向沒有什么興致。
“我聽說有家溫泉還不錯,不如我們?nèi)ツ睦??”祁言開口,看向白蕭然。
白蕭然也抬頭看他。
祁言有些心虛,畢竟約會,也得選個舒服的。不然像上次,白蕭然在游樂園,拍照嘮嗑就得好久,更別提化妝打扮了。
那樣子,完全不把時間當回事。
白蕭然看了他許久,手指輕輕點著他的鼻尖,笑道:“有進步,繼續(xù)保持?!?p> 白蕭然的笑甜甜的,勾得祁言心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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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日上三竿,白蕭然才從被窩爬起來,兩人來到溫泉時,已經(jīng)是中午了。
溫泉酒吧,是一個大型活動場所。這里人來人往,吃喝泡澡,十分熱鬧。
祁言選擇這里,是貪圖享樂。
泡溫泉,一不用操心,二不用走路,還能陪著白蕭然,這樣的約會,豈不快樂?
如果不遇到一些熟人,那就完美了。
祁言剛想到這,就看到了門口發(fā)傳單的章顏,一霎時不美好了。
“然然,你們也來泡澡?。?!”章顏穿著迎賓服,笑的合不攏嘴:“我剛好在這兼職,真巧啊?!?p> 白蕭然還沒尖叫,就被祁言拉回去了:“別耽誤人工作。”
章顏瞇眼:“喲,祁大帥哥竟然這么懂事?還會為別人著想了?!?p> 祁言回之一笑:“哪都有你?!?p> 章顏直瞪眼:“等我忙完了,我就去找然然?!?p> 祁言頭也不回,拉著百蕭然進了后堂更衣室。
后堂分男女,祁言就在這和白蕭然暫別。
白蕭然揮手,看著祁言走遠。
她轉(zhuǎn)身去了門口:“章顏,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闭骂伿值靡猓骸拔衣犝f你去參加比賽了?”
白蕭然點頭:“一不小心,拿了第一名?!?p> 章顏笑的前俯后仰:“可以可以,你這操作很溜?!?p> “聽說這個比賽還會分等級,后面晉級賽是團隊賽。”白蕭然皺眉:“這個賽制我清楚,可是參賽選手嘛,倒是不了解?!?p> 要說組隊,白蕭然還是有些擔憂。隊友這種玩意,臨時組合,默契為零,信任度更是沒有。她想要贏,還是得靠運氣。
“器樂的,我倒是知道幾個厲害人物?!闭骂伳贸鍪謾C,找出幾張照片:“小提琴家畢福,二胡手殷善,豎琴黃菲菲,琵琶女孟婉。這些,可都是響當當?shù)奶觳??!?p> “可他們,不一定都和我同級啊?!卑资捜涣ⅠR翻看比賽名單:“這個黃菲菲在二級,畢福在一級,殷善和孟婉,根本不在名單里?!?p> “他們估計,沒參加比賽吧?”章顏撓頭:“我聽說殷善休學了,孟婉不知道怎么回事?!?p> 白蕭然嘆息:“算了,聽天命吧。”
不求隊友是大神,不拖后腿就行。
“別灰心,我再幫你打聽打聽?!闭骂佊珠_始扒拉手機:“我還聽說一件事。”
白蕭然提起精神:“先別說,讓我猜猜,一定是壞事?!?p> 章顏笑了:“你怎么烏鴉嘴啊,我能打聽些壞事嗎?”
“我聽說,于優(yōu)優(yōu)轉(zhuǎn)學了?!?p> 白蕭然愣了,于優(yōu)優(yōu)昨天不還撕她衣服嗎?怎么轉(zhuǎn)眼,就轉(zhuǎn)學了?
“轉(zhuǎn)學了?這都大二了,她能轉(zhuǎn)到哪里?”
章顏搖頭:“聽說是去國外了,她媽好像挺有錢,又把她弄到別處了?!?p> 于優(yōu)優(yōu)那瘋癲的樣子,又浮現(xiàn)在白蕭然的腦海。
“我告訴你,我爸爸一直都很疼愛我。不管我要什么,他都會第一時間買給我,他怎么會不是我親爸爸?!”
于優(yōu)優(yōu)不是于德山親生女兒這事,于優(yōu)優(yōu)竟然是最后一個知道。
要說于德山,也真會教孩子,一個于簡,一個于優(yōu)優(yōu),都被他蒙在鼓里。
于德山裝成一個好父親,欺瞞于優(yōu)優(yōu),也欺瞞于簡。
這種麻痹式教育,毀了于簡,也毀了于優(yōu)優(yōu)。
白蕭然搖搖頭,將于優(yōu)優(yōu)的傳聞,拋在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