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兒聽言,小嘴一撇,無奈道,“姐姐,童兒現(xiàn)在法力不夠,還殺不了人啊?!?p> “他因我搶了他東西,心生怨氣,快吞了他的怨氣!”
童兒仔細瞧了瞧喬玨,說道,“姐姐,這明明是恐懼,童兒不吃恐懼啊?!?p> “那你能有什么辦法對付他!快點出招!你姐姐我要死了!”
童兒來回看了看只是略帶喘氣的蘇寒錦和面色鐵青、直打顫栗,明顯驚恐過度的喬玨,說道,“姐姐,童兒怎么看都覺得是他要死了呢?”
童兒說的沒錯,喬玨快被嚇破膽了。他再怎么壞、再怎么變態(tài),終究是個人,是人就怕鬼、妖這些非自然力量。此時眼睜睜看見一團黑霧變成人形,還與蘇寒錦有一搭沒一搭聊著怎么殺他,怎能不叫他害怕?
“你果然是妖!”
“放屁!姑奶奶再說一遍,我是人,使的是道術!”蘇寒錦氣急敗壞道,她可是勵志要做一個優(yōu)秀道士的人,怎么能隨意讓人污蔑自己的志向?
“沒錯,姐姐才不是妖,姐姐是非常厲害的道士。”童兒緊接著吹了一波彩虹屁。
“那你是妖?”
“我?”童兒飄到喬玨面前,粲然一笑,原本可愛的稚臉,霎時變得血肉模糊,“我是你們人類怨氣所化,專門吃你們這些壞人怨氣的惡靈!”
“?。。。?!”喬玨驚叫不已,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童兒無辜地聳了聳肩,“姐姐,他膽子好小,隨便嚇了嚇,就暈過去了。”
蘇寒錦用劍推了推喬玨,“這人一肚子壞水,指不定是裝的,你去綁了他,我們趕緊離開?!?p> 待童兒將喬玨五花大綁后,蘇寒錦才算松了口氣,將童兒收回,趕緊離開了密室。
蘇寒錦正將床板推上,就被人抓住了胳膊,下意識一口咬住那人的手。
白益臣吃痛,“是我?!边@丫頭是屬狗的嗎?見人就咬。
蘇寒錦聽聲松口,“你怎么來了?!?p> 白益臣將蘇寒錦抱起,飛上房梁,“天都亮了,你還沒出來,怕你出事?!?p> “這回是真出事了,快走?!碧K寒錦緊張道。
白益臣不愧是高手,大白天的也能帶著蘇寒錦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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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雙門樓,蘇寒錦連忙收拾包袱,“我們要快點出城。”
“你這是在喬府做了什么?如此緊張,五箱珠寶找到了?”
“沒找到,搶了喬瘋子的寶物,等他醒了,一定會發(fā)瘋?!?p> “在那密道里?”
蘇寒錦點點頭,“你不知道,喬瘋子在那密道里藏了十幾箱寶物。我們這回發(fā)財了!”
“不是叫你莫要惹是生非?我們現(xiàn)在處境很危險?!卑滓娉加行┥鷼猓@丫頭為了錢總是不計后果。
“五箱珠寶我沒找到,當然要去問問喬瘋子,不然大師姐的丹藥豈不白搭?”
“我們出不了城,城門已經(jīng)封了?!?p> 蘇寒錦聞言,收拾包袱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那怎么辦。十幾箱寶物被我送出了城,隱身效果只能保持三天?!?p> “你還有辦法聯(lián)系上?”
蘇寒錦搖搖頭,“不行,這是單向輸送,紙鳥一旦找到目的地,留下記號后就會消散。”
“城門我獨自一人可以過,但是帶著你我沒有十足的把握?!?p> 蘇寒錦聽此,眼睛一亮,“有你一人就行了呀!我告訴你地點,你想辦法把它們藏起來,等這里風波過了,我再與你匯合?!?p> “不行。我不放心留你一人?!?p> “你怎么變得如此婆婆媽媽,你以前不這樣的呀?”
蘇寒錦一語正中白益臣的紅心,白益臣自己也奇怪,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擔心蘇寒錦變成了一種習慣。
“你這次的敵人不是妖物,是人。如何叫我不擔心?!?p> “那你不愿去,我們又離開不了,十幾箱寶物就這么拱手讓人了?”
“錢財丟了還可以再掙,命丟了,你還怎么掙錢?”
這話聽起來怎么那么熟悉?蘇寒錦想起這不就是當初自己給白益臣的那套說辭嘛,好家伙,現(xiàn)在用在了自己身上。
“但現(xiàn)在待在城里也并不安全,喬玨鐵定不會放過我?!?p> “所以我說,你拿人家寶物的時候怎么不想想現(xiàn)在會面臨的處境?貪心害人?!?p> 蘇寒錦自知理虧,也不辯解。
白益臣見她情緒低落,知道是自己說狠了,語氣軟和道,“我知道你想幫助青芒山,但事事都得循序漸進,激進不得?!?p> “你怎么知道?大師姐告訴你的?”蘇寒錦語氣悶悶。
“就你那點心思,還需要葉仙姑說?全都寫在了臉上?!?p> 蘇寒錦嘆了口氣,“你既是我道童,也是要走上問道之路的人,有些事情你總歸是要知道的。這世上有一類人比妖物還可怕,比喬玨這種瘋子還可怖,那就是道士。他們?yōu)榱诵逕捹Y源,相互競爭、相互殘殺,命在他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道家有一個聯(lián)盟叫作道京閣,一直由排名前八的道觀掌控,他們每年會根據(jù)你上供的香火、捉妖的數(shù)量、弟子的質量等等進行排名,只有排在300名內的才有加入聯(lián)盟的資格,受他們的保護。其他的道觀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在這世上生存,你要知道,一旦沒了聯(lián)盟的保護,這些道觀就變成了強者的掠奪之地,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力?!?p> 蘇寒錦頓了頓,似是在調整悲傷情緒,“青芒山一脈早就落魄,本不可能在這300名內,但百年前,我?guī)煾父闪艘患笫?。哦,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的師父是誰吧,雖然你沒見過,但他的名字你一定聽過,他就是二皇子一直找的玄誠道子。”
白益臣驚訝不已,他沒想到蘇寒錦的師父就是大名鼎鼎的玄誠道子。本來這名字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有人知曉,但因為當年舉薦玄誠道子的正是白益臣母系家祖,護國公封號也是拖此人之福才能代代世襲,他自然知道其中一二。
白益臣點點頭,“聽過威名?!?p> 蘇寒錦慘然一笑,“因為師父弘揚道法有功,道京閣特許青芒山進入前300名,其實他們哪里是心存好意,只不過是想從我?guī)煾甘掷矧_些法寶和靈丹。這些年來,師父陸續(xù)收了些弟子,青芒山實力大漲。他們害怕青芒山成長的過快,無法再如以往般控制,便想在還沒成熟前,將它打回原形。還有一年,就到重新排名的時候了,若是到時繳不上足夠的香火和妖物,青芒山就會被踢出道京閣,屆時失去道京閣保護的青芒山,只能成為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p> 白益臣作為蘇寒錦的道童,也有身為青芒山一員的自覺,聽此言,不由生出一絲兔死狐悲之感。
“放心吧,既然我已經(jīng)跟了你,自然是青芒山一員,我也會助你一臂之力?!?p> 蘇寒錦偷偷瞄了眼白益臣,假裝悲傷不已,“所以十幾箱寶物真的不能丟啊?!?p> “……”這是被騙了?白益臣無語。
“你剛才說的那些都是假的?就為了讓我助你拿回十幾箱寶物?”
“當然不是,這些都是真的,青芒山的確危在旦夕!但是,我蘇寒錦豈會坐以待斃?也要讓他們瞧瞧青芒山不是好惹的!”說著,看向白益臣,“不過……有了十幾箱寶物,我們的勝算不是會更大一些?”
“讓我出城也行,但你一定要保證你自己的安全,不要再惹出什么麻煩了?!?p> “我是那種不分輕重,胡亂來的人嗎?”
你可不就是這樣的人。白益臣心中默默吐槽。
蘇寒錦從錦袋中拿出一張黃符,“你現(xiàn)在就是一個行走的捉妖盤,你一人單獨行動,也不是很安全,我派個人保護你,這樣我在城里也能放心?!?p> 白益臣見蘇寒錦如此關心自己,似是一股暖流流過心田,整個人感覺特別的熨帖。
“童兒。”
黃符呼呼大作,一團黑霧從黃符中出現(xiàn),童兒伸了個懶腰,睜著圓溜溜的葡萄眼,天真無邪,“姐姐?!?p> 蘇寒錦一把抱住肉團般的童兒,“童兒,姐姐給你個任務,你這幾天要好好保護這位大哥哥?!?p> 童兒轉頭充滿敵意地看著白益臣,露出血肉模糊的臉和滿嘴的利齒,見白益臣無動于衷,鼻子輕哼,“哼,膽子倒挺大。姐姐,童兒不要,童兒才不要保護他?!?p> “乖,他是姐姐好不容易收的道童,此次也是要去辦一件極其重要的事,不容有失。”說著,又附在童兒耳邊輕聲道,“替姐姐好好看著他,別讓他偷拿了姐姐的寶物?!?p> 童兒聽此,嘿嘿一笑,從蘇寒錦懷里跳下,叉著腰,趾高氣揚地對白益臣說道,“你既然是我姐姐的道童,那就是我的師侄,快喊聲師叔聽聽。”
“……”能不能不要這家伙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