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給我吻一下吧,我快死了,如果能夠吻一下,就是死我也甘愿了?!?p> “滾!”護士叉開兩根手指,要去戳那人的眼睛。那人抱頭退后幾步,哀求道:“小圓,我是真心愛你的,你就答應我吧,我保證愛你一生一世?!?p> “我正在忙,你先回去吧。乖!”
“好吧,那我明天再來找你?!?p> 丁未平正覺得奇怪,怎么兩人說著說著,就完全的變了味呢。旁邊有人嘆道,那家伙每天都會變著花樣來找那個護士,他根本就沒有受什么傷,可惜了那些蕃茄汁。
原來是這樣啊。丁未平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想象力是何等的貧乏。
“誰是家屬?”就在這時,急救室的門開了。那兩個老人攙扶著走近,“病人的病情穩(wěn)定了,脾臟破離,我們已經(jīng)為他進行了摘除,另外肋骨斷裂了幾根,有一根傷到了肺,形成了輕微的氣胸。但生命并無大礙,預后好。不會形成明顯的殘疾?!?p> “謝謝醫(yī)生,謝謝醫(yī)生?!眱蓚€老人連聲道謝。
丁未平也放下心來。
“丁總,對不起,這么晚吵醒你?!睂蓚€老人扶到一邊休息之后,豐采這才有時間和丁未平說話?!拔乙姷狡占焉臅r候,他的人已經(jīng)昏迷了,嘴里一直在叨念著,‘魏九石……猴子,魏九石……猴子,’我費了很大的勁才聽清楚,后來他又說了你和洛總的名字,我想你比洛總好些,所以就給你打電話了。結(jié)果現(xiàn)在卻看不到他的本人,真是抱歉?!?p> “沒關(guān)系?!倍∥雌降溃骸八枪镜膯T工,叫我來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倒是你,辛苦了?!彼芯湓挍]有問,弄不清楚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按道理說,普吉友色出了事情,不應該會通知她的,因為她可是總公司的辦公室主任,而普吉友色卻是下面公司的銷售人員。“你和他是?”他問。
“他是我男朋友?!必S采大方的說,“前陣子,他說要出差,我問他到什么地方去,他卻不肯告訴我,想不到再次見到他,已經(jīng)是這個樣子了?!?p> 這個世界的很多事情都很奇怪,就象后面有一只手在掌控著一切,人雖然生了雙眼,長著雙耳,卻看不到更遠的地方,看不到更大的世界,更想象不到未來的模樣。
一個月前。
丁未平聽洛璜匯報了亞馬孫的事情之后,他雖然沒有親自前去,但卻秘密安排了普吉友色從江蘇直接飛過去。他將自己所知道的關(guān)于亞馬孫的事情告訴了普吉友色。普吉友色幾乎沒有作任何考慮就辦理了相關(guān)的手續(xù)。
想不到再見到他時,卻是這樣的場景。
在亞馬孫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普吉友色目前狀況和洛璜有沒有關(guān)系他不得而知。心里希望這件事情簡單些為好,否則很難善了。
“我們都回去吧。”丁未平對兩個老人說道,“他進入重癥監(jiān)護室后,有專門的人照顧,醫(yī)生也說過,我們要二十四個小時之后才能見到他?!?p> 在他的勸告之下,兩個老人才在豐采的陪同下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醫(yī)院。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豐采來到他的辦公室,將交警部門了解到的情況向他通報了一下。
普吉友色從非洲回來的航班是在夜間十二點到達的。他出了機場之后,就搭乘了一輛自動駕駛出租車回家。就在離機場不遠的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被一輛貨車撞上。據(jù)說是貨車的剎車突然失靈,現(xiàn)在貨運司機已經(jīng)被警方帶走。普吉友色如果晚救援幾分鐘,可能也沒有救了。
怎么看這都是一起交通意外。可是丁未平總覺得這件事情發(fā)生得太不尋常。因為普吉友色這次到亞馬孫,是帶著他的秘密任務去的??磥砣绻朗虑榈恼嫦啵挥械绕占焉堰^來才有可能知道了。
但世事的變換讓他措手不及。就在當天下午,醫(yī)院傳來噩耗,普吉友色除了車禍造成的傷害外,還染上了登革熱,從中午開始就流血不止,生命垂危。
當丁未平趕到的時候,醫(yī)生已經(jīng)允許他們進到隔離室看望他。
穿上無菌服,在護士的引領(lǐng)下,他和豐采兩人來到普吉友色的床前。只見他的周身都插滿了管子,有輸血的,輸液的,還有輔助呼吸的,痛苦糾結(jié)在他就象是被不小心摔裂的西瓜般的臉上。如果不是一眼就能看到他小麥色的肌膚,誰能認出他就是那個擁有陽光般笑容的普吉友色。
他的口中,身上不停的有鮮血流出來。豐采只是看了一眼,就悲傷得差點暈過去,眼淚如海浪般涌出眼瞼。丁未平扶住她,就象是扶著一袋沒有支撐的水。
“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贬t(yī)生站在普吉友色的床前,頗為遺憾的說道:“他的內(nèi)臟器官衰竭的很快,我們雖然已經(jīng)采起了各種措施,但都只能維持他微弱的生命,他目前只有百分之十的機會好轉(zhuǎn)過來?!?p> “即使有百分之一的機會,也請盡力挽救?!倍∥雌礁械阶约盒睦锕5秒y受,如果自己沒有派他出去就好了,他也就不用受到這傷害。他深深的自責著,說道:“他是我們公司員工,不管花費多少,都由公司承擔?!?p> “這并不是費用的問題?!贬t(yī)生責怪的看了丁未平一眼,“很多的時候,再多的金錢也救不了命,只不過是吊命而已,其實現(xiàn)在這樣,對他來說反倒是一種折磨?!彼柭柤纾安贿^,我們還是會盡力,不放棄任何一個生命,本身就是我們的使命。”
豐采終于鼓起勇氣再次看著普吉友色。她想上前撫摸他的臉,可是醫(yī)生制止了她,“你現(xiàn)在不能碰他,我們一邊在給他輸血,可是他的體內(nèi)卻一直在流血,沒有辦法止住,他現(xiàn)在脆弱得象一個用膠帶粘起來的泥娃娃,一碰就碎。”
“醫(yī)生,他不會死?是吧!他一定會好起來的,我還等著他呢,我會一直等著他的……”她的全身上下就象水里的青苔般顫抖不停,從蠕動著的嘴里說出來的話,每一聲都讓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