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拼圖碎片
祁曄才掛斷電話,手機又響起。
是一通越洋電話。
接通之后,話筒里傳出池也嘰嘰喳喳的聒噪聲音。
前幾天,他匆匆忙忙出了國,說什么要去放松游玩一段日子,那緊急的姿態(tài)仿佛是在躲避瘟神逃難似的。
就在前天,連仕那小子也遞交了休假條,人也不知所蹤。
也不清楚兩個人到底在搞些什么,有時候關系親近地能共穿一個褲衩,共用一個女人,有時候池也也會翻白眼吵架鬧冷戰(zhàn)。
“什么事?”
話筒里邊有海浪的聲音,就聽見池也吹了個流氓哨之后,才低頭對著電話八卦。
“哥,嫂子昨兒個去正大藥業(yè)言家的酒會你知道不?”
“是跟著唐宕去的,聽說好像要進入藥企圈子,和言總談合作了。”
“哥你這么優(yōu)秀,趕緊行動起來!”
千萬別讓唐綠茶那個婊捷足先登??!
池也清楚他哥,向來不關心圈內(nèi)八卦風向,也不會去了解。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有了個嫂子,那必然要時時刻刻關注動態(tài)。
所以作為二代圈子里的包打聽、八卦機-池也主動地攬上了這個重大任務,隨時為他哥提供信息。
祁曄瞇起了眼睛,墨色的眸子深沉,他下頜緊繃,冷淡地吐出:“知道了。”
但他的心情并不平靜淡然。
“哥,你得加油??!我可聽說唐宕都在嫂子身邊安插人了!”
池也為他哥無動于而衷憤憤不平,苦口婆心地游說著,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身后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靠近。
那人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陰沉地說:“你可真瀟灑?!?p> 他一回頭,就宛如見鬼了一般,大喊一聲:“臥槽,連仕你有病吧!”
吼完才意識到電話沒有掛斷,匆匆對著話筒說:“哥,你加油,我在大洋彼岸會祝福你的!”
祁曄掃了一眼黑屏的手機,方塊大小的屏幕里倒映出他陰沉暴戾的模樣。
他很清楚云錦拿下云氏公司,唐宕在其中出了多少力,搭了多少線,她又是如何信任他,將一切都交給他打理。
正因為太清楚,所以才會嫉妒。
她從未將兩人擺在同一個位置上。只要她想要,一個小小的云氏,不過是他動動手指能解決的事情。
但是她是怎么回復的呢?嚴令警告他不能插手,不能去調(diào)查。
結(jié)果卻轉(zhuǎn)頭找上了唐宕去處理一切,讓他成為左膀右臂,忙前忙后,站在同一個位置上共進退。
這個女人,實在是薄情的過分。
骨節(jié)分明的指關節(jié)在實木的辦公桌上敲打著,發(fā)出咚咚的響聲,一聲一聲像似踩在了心上。
他顰眉沉思著,眼眸深邃。
云錦拿下云朗的公司,這是報復,那她進軍藥企是什么意思?
按照她的性格,她不會丟下公司一堆爛攤子貿(mào)然去別的行業(yè),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更加急促地催著她。
藥企……藥物嗎?
不自覺地就想到了她手臂上的傷。
如此想來,那么干凈利索的切口和果斷的手法,不可能是因為喜歡唐宕而去自殘。
她在壓制著什么?
在此時,特助手上端著一份文件敲門走了進來。
“祁總,您購買的原油漲了。”
他神色淡淡,并沒有露出一絲驚訝意外的表情。
M國局部地區(qū)開戰(zhàn)的消息早已經(jīng)傳播到了全球,只要不是個傻子都知道原油漲瘋了。
特助頓了頓,“不過,除了您之外,京都還有兩個人在同一時期購入了大量原油?!?p> 他稍稍來了興趣,劍眉挑了一下。
“誰?”
“唐家的唐宕,和云家的云錦?!?p> “我們查到的都是由唐宕代理購買的,尤其是他本人,不僅砸下去了所有流動資金,甚至還變賣了不少固定產(chǎn),這一次漲幅比我們的還要兇。”
他的面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冷聲說道:“把資料留下,然后離開?!?p> 特助不明白他為何變了臉色,但也容不得他去多想,留下了厚厚的文件留走了。
祁曄翻看著文件,目光陰鷙地盯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
他們買入的時間和他前后腳就相差了一個小時,目標非常明確,都是L國出產(chǎn)的最好原油。
仿佛……知道了M國即將要發(fā)動戰(zhàn)爭一樣,并且針對地方就在L國的油田附近。
他嘴角緊抿,神情嚴肅。
這個消息,哪怕是在M國都是最高的機密,他們是怎么知道的?
這絕對不可能是巧合,因為唐宕沒有這么大的膽子把所有家當壓注在一個虛無縹緲的原油漲幅上。
那么只剩下了一個可能——云錦。
他腦海里忽然想起了,聽說最近唐宕的投資筆筆血賺,身價瘋狂翻了不少。
他冷著臉吩咐特助把最近唐宕的投資動作和股票買入都搜羅給他,又拿出了一個笨拙的黑色磚頭手機撥通了電話。
“把最近國際上的消息動態(tài)發(fā)給我一份,重點是地下的?!?p> 不一會兒,兩份資料都已經(jīng)在他手中了。
當兩份截然不相關的資料擺在了一起,卻驚人的發(fā)現(xiàn)一些關聯(lián)性。
從唐宕爆賺的第一只股票開始漲幅起,之后買入的都是和這些信息有所相關的產(chǎn)業(yè)。
重點是——這些信息,是從未流露在明面上來的。
唐宕不可能接觸到下面的信息,而且,他每次購入,身邊還有一支小戶主跟著買入。
這個小戶主的資金也從初始的兩百萬一路狂飛到四千萬,再之后,就開始買入云氏的散股了。
戶主的身份不言而喻,不論是跟著唐宕的時間,還是兩百萬的原始資金都對得上號。
祁曄彎起眼眸,輕笑出聲,像是發(fā)現(xiàn)了個什么隱蔽的寶藏一樣。
他終于清楚為什么云錦找上唐宕了,也清楚她是用什么樣的手段兩人聯(lián)系接觸。
不是唐宕幫扶她,而是她一直在帶飛他。
當時她甩出來的三百萬,是她自己的錢吧。現(xiàn)在的云氏公司也是,不是唐宕轉(zhuǎn)讓給她做個掛名頭的管理人,而是實際控股人一直是她。
說到底,唐宕只是一個在恰好時機出現(xiàn)的一個恰好的工具人而已。
不足以為懼。
現(xiàn)在,祁曄對云錦的感覺就像是在拼圖,已經(jīng)隱約知道個大概了,然后在一步一步的接近途中,尋找每一個確切的碎片,去證實結(jié)論,完善拼圖。
這樣的樂趣,讓他沉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