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眾矢之的
“花蓉……我知道了!你叫花蓉。果然人如其名?!?p> “我真的不認(rèn)識你。門在那邊,記得把你的東西拿走?!?p> 何陽想給花蓉留點好映象,因此在花蓉第二次催促的時候,沒再強留。
“多吃水果對身體好,皮膚也會很好的,所以你要記得吃哦~那我就先走了?!?p> 臨走前,何陽像個掃描機一樣,看了花蓉好幾眼。
簡直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覺得心癢難耐。
花蓉感受到何陽侵略的目光,冷冷的看著何陽,語氣冰冷:“看什么!”
莫名的寒意朝何陽襲來。
何陽落荒而逃。
“沒~我先走了?!?p> 門剛關(guān)上,方晴敏推門而入。
花蓉以為是何陽去而復(fù)返,冷凝著臉朝門口看去。
見是方晴敏,緩緩的收斂了神色。
而方晴敏則認(rèn)為,花蓉還沒平復(fù)情緒,所以沒說什么。
直至走到床尾才看見地上的果籃。
“這是誰提來的?”
“不認(rèn)識?!?p> “戴醫(yī)生說還需要觀察兩天?!?p> “好?!?p> ……
……
花蓉出去買早飯時,最喜歡坐餐館外面的餐桌旁,在那里,能看到那些迎著朝氣上班的人們。
這天,她才剛下,馬路對面緩緩?fù)O乱惠v低調(diào)奢華的黑車。
花蓉多看了兩眼車身。
這時,從后車座下來一位身穿深藍(lán)色大衣的男人。
他緩緩的朝這邊走過來。
看他的第一眼,花蓉就認(rèn)出是關(guān)柯覃了。
緊跟著,從副駕駛走出一位美女。
她一頭靚麗的紫色大波浪卷發(fā),漏出光潔的額頭,高挺得鼻梁,淡紅的櫻唇。
白色寬領(lǐng)襯衫扎在及膝的黑色包裙里,外面穿了件水紅色的大衣,姣好的身材一覽無余。
踩著一雙八公分的細(xì)高跟,追在關(guān)柯覃后面。
嘴里喊著:“關(guān)總,別走那么快嘛,我都跟不上了?!?p> 花蓉看著這一幕,心里有些許酸楚,隨即釋然一笑。
她把錢放在桌上,慢慢地走回醫(yī)院。
路上遇到對她指指點點的護(hù)士,她沒有停下腳步去回懟。
反而挺直了背脊,不急不緩的往前面走著。
晴姨說的對。
她們只是不知道她的遭遇,也不知道傷痕是怎樣來的,所以只是好奇的議論議論而已。
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想怎么說,她也管不著是不是。
只不過是讓她的名聲更難聽而已。
經(jīng)過一晚上的沉淀,她已經(jīng)想通了。
花蓉在醫(yī)院走廊里閑庭漫步,路過花園時,忍不住開始慢慢的跑了起來。
凜冽的寒風(fēng),呼呼的拂過臉頰。
幾圈后,臉頰四周的的氣息變得溫?zé)崞饋怼?p> 她邊跑,邊松了松包得有些緊的襖子,開始往病房里小跑。
在窗前停下后,又做伸展運動。
好久沒運動的她,只覺渾身蘇爽不已。
她舒服地輕喂一聲。
“扣扣”
花蓉轉(zhuǎn)過身看向門口。
一個帶著口罩和護(hù)士帽的護(hù)士,正看著她。
“23床,去查個血驗個尿,明天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xù)了?!?p> “好,謝謝了?!?p> 花蓉朝她微頷首。
然而護(hù)士并沒有回應(yīng)。
花蓉明白,可能她的事情,在這偌大的醫(yī)院已經(jīng)傳開了吧。
所以這些人才會對她這么敷衍吧?
她撿起地上的單子,朝繳費處走去,站在隊伍尾端。
站在她前面的,是個穿黑襖子的精瘦大媽,大媽伸頭看了眼前面的人數(shù),又轉(zhuǎn)過頭掃視著后面的人。
在看到花蓉站在她后面時,她轉(zhuǎn)過頭接連看了幾眼,問道:“你就是那個23床?”
見花蓉沒搭腔,只是盯著她。
她越發(fā)肯定了,后面這人就是23床的人。
大媽嫌棄的說道:“你離我遠(yuǎn)點。我不想挨著你?!?p> “我排在這,不站這站哪?”
“管你排哪里,反正別靠我這么近。”
花蓉看著兩人之間的一步之遙,道:“已經(jīng)很遠(yuǎn)了。”
大媽捂住鼻子,往后退了一步,大聲喊道:“遠(yuǎn)什么遠(yuǎn)?!你一做那個行當(dāng)?shù)娜耍蛻?yīng)該呆在房間里,還有臉出來見人?這要是我,我得把臉擱荷包里裝著。”
花蓉臉色瞬間煞白。
她厲聲問道:“你們什么都不知道,憑什么惡意揣測我?”
見花蓉面色不善,大媽試圖掩蓋住花蓉的聲音,吼得更大聲了:“我揣測什么了??。课矣玫弥y嗎?這棟樓里,誰不知道你干的是不正當(dāng)?shù)幕畎???p> 喧嘩的聲音,瞬間將大廳里的目光都聚集在花蓉身上,沒排隊的人慢慢的把花蓉和大媽圍在中間,一個個肆意的打量著花蓉,并且對著花蓉指指點點。
頓時,大廳里嘈雜不已。
大媽像是找到了依靠的組織般,越發(fā)大聲:“大家都來看看,這個女人就是23床的,我剛剛讓她站遠(yuǎn)一點,她都不愿意?!?p> “看看這眼睛……勾人的喲……”
男人們看清花蓉的長相后,眼睛都看直了,個個走不動道了。
現(xiàn)場有些反應(yīng)快的老婆,迅速捂住自家男人的眼睛。
“不要臉!”
“當(dāng)我面就像勾引我老公。”
“賤人?!?p> ……
一瞬間,大廳里充斥著辱罵聲。
花蓉活了二十多年,從沒遇到過這種‘千人指萬人罵’的情況。
頃刻間,只覺墜入冰窟。
無盡的冰冷將她一點點侵蝕,無邊的黑暗一點點蔓延至眼睛的每個角落。
“夠了??!”
威嚴(yán)的聲音響徹大廳。
剎那間,落針可聞。
眾人尋聲望去。
甬道處站著一群人。
為首之人赫然是閆海市有‘第一院首’之稱的郝院長。
他身旁站著一西裝背頭的青年才俊,正是關(guān)柯覃。
后面跟著十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主任醫(yī)生。
此時,郝院長心中怒火沖天。
剛剛他正和關(guān)總在辦公室說著話,突然接到咨詢臺的電話。
以為是醫(yī)鬧。
他二話不說趕了過來。
結(jié)果剛走到大廳,就聽見一群人正圍著誰粗言粗語。
“我這里是醫(yī)院,不是賣菜的菜市場。你們一群人圍著人小姑娘,像話不像話?”
大媽穿過人群,看著郝院長不忿道:“郝院長,不是我們要鬧,是那個女的不正經(jīng)。當(dāng)著面都敢勾引人?!?p> “怎么勾引的?”
“她就站那拋媚眼。我聽說她是干那行的人,所以我們都不愿意和她站一起?!?p> “這里是醫(y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你是人,她也是人,有病了就上醫(yī)院很正常。
如果真的不想站一起,大可換個時間嘛?!?p> “郝院長,怎么能這樣說呢?我們時間也很趕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