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驚對周玄而言非同小可,這意味著他退回去的后路被封死了!
對方莫非懂得“空間挪移之術(shù)”?
與此同時,在白衣男子被彈開的地方,一片茫茫的黑霧彌漫了開來,頓時將整條街都籠罩在了黑霧之中,這個東西就像是煙霧彈一樣,瞬間干擾了周玄的視線。
看起來對方是有備而來,知道他修的是道,沒有神識,只能靠雙目判斷敵人的方位,所以準備了這種黑霧。
周玄面色一冷,為了防止黑霧有毒,他撐開防護罩,不讓黑霧近身,然后毫不猶豫地朝著剛才白衣男子消失的方向,扣動了藏在衣服里的袖箭。
這副袖箭是他之前煉制的一件極品法器。
因為他的修仙流派修為還沒有達到練氣后期,沒有凝練出神識,所以無法御物,使用威力強大的飛劍,因而他給自己煉制了一幅袖箭。
這副袖箭,可以通過注入法力,使飛出的箭矢威力增強,也算是一種不俗的攻擊手段了。
一境的修士如果沒有防備的話,被袖箭命中要害,大概率會失去戰(zhàn)斗能力。
隨著袖箭飛進黑霧,黑霧之中傳來了一聲悶哼。
周玄心中一喜,聽起來袖箭是命中了對方。
緊接著,對方居然毫不畏懼地從黑霧之中沖了出來。
只見這人的眼睛里綻放著懾人的白光,身體的表面覆蓋著一層淡淡的白色光罩,似乎要將周遭的一切都反彈開去。
就連周玄的靈覺靠近過去,也會被光罩徹底彈開!
男人的一雙手上散發(fā)出濃郁的白光,然后重重地按在了靈能護罩上面。
頓時,周玄注意到自己手中小盾上,靈核旁邊的靈能塊迅速暗淡了下來,這代表著靈能被迅速消耗。
看起來頂多只能再支撐對方的一次攻擊!
對方的攻擊居然達到了二境的級別!
這是一個二境的修士,只是看他身上的氣息,這居然不屬于任何一個周玄已知的修真流派!
無論是他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來的白光,還是他身周的光罩,這都是他聞所未聞的手段。
對戰(zhàn)信息極度缺失,這讓周玄感受到了一絲窒息。
他從儲物袋里取出了之前用鐵精打造的飛劍,因為還沒有掌握神識,他只能用手握住劍柄,朝著對方直刺了過去。
此刻,雙方已經(jīng)貼近到了一個比較近的距離,再用袖箭意義已經(jīng)不大,他扣動袖箭的動作很容易被對方識破并閃避開去。
眼見對方一拳揮來,他連忙將手中的長劍橫在胸前,對方若是繼續(xù)進拳,就勢必會被自己的長劍帶動,切斷手腕。
然而,對方的拳頭還是直直地打擊在了他面前的護盾上,將這面護盾砸得粉碎。
極品法器的長劍帶著他注入的法力,一劍直接將對方的整個手掌切了下來!
可是對方就像是沒有痛覺一樣,全身反而燃燒起了白色的如同火焰般的光華。
原本只是淡淡地附著在他體表的白光忽然爆發(fā)了開來,似乎是進入了更加旺盛的狀態(tài)下。
周玄從這道光華里感受到了無比強烈的威脅感。
看著對方一臉癲狂,對斷裂后鮮血如注的手腕毫不在意的樣子。
他的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這莫非是個瘋子?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他穿越之后的第一次斗法。
對方從實力上來看,應該是一個二境修士,自己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修道者。
此刻,他幾乎用盡了渾身的解數(shù),越階作戰(zhàn),果然很困難,而且他還是一境戰(zhàn)斗力墊底的修道者!
這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武力匱乏的絕望感。
白衣男子再次發(fā)起了沖鋒,閃耀著白光的拳頭迅速在周玄的面前放大,以這個拳頭的速度,周玄挨上一拳基本上必死無疑。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候。
周玄只感覺背后傳來了一股巨力,將他整個人朝著后方拉扯了回去。
那只閃著白光的拳頭在他的眼前又迅速縮小了起來,
緊接著,面前的這個白衣男子臉上被一只無形的拳頭猛地砸中,臉頰猛然變形,然后夾雜著一片血霧,朝后翻倒了下去。
他和白衣男子之間的距離被迅速拉開。
他的耳邊只聽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快,狙擊手!”
“呯!”
話音剛落,周玄就聽到了一聲劇烈的槍響在街邊高樓上響了起來。
那個白衣男子的頭顱狠狠地朝著一個方向側(cè)翻了過去,然后從他腦袋的側(cè)面飚出了一道暗紅色的醒目血箭。
靈壓狙擊槍?
周玄的腦海里冒出了這個著名的靈能武器。
“防護盾,速度!速度!”
隨即,一面厚厚的門板大小的符文光盾在他的面前凝結(jié)了出來。
周玄心中疑惑,對方被靈壓狙擊槍爆頭了,為何還要做這樣的防護。
然而下一刻,他就明白這是為什么了。
那個倒下的白衣男子身體上忽然爆發(fā)出了一陣強烈的白色炫光,一聲迷幻且虔誠至極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吾主永生不滅!”
伴隨著一聲虔誠無比的嘶吼聲,一道猛烈的沖擊波朝著四面八方擴散了開來。
“轟!”
白光瞬間吞噬了整條街道。
一陣奇幻的聲音在周玄的耳邊嗡嗡作響,就好像有很多虔誠的信徒圍繞在圣潔的神像下,唱著贊歌一樣。
他只感覺周圍的地面劇烈的震蕩了起來,讓他頭暈目眩,幾乎站立不住。
面前的護盾被一次又一次砸中,很快碎裂了開來,這個時候,一個魁梧的身體一把將他拉了過去,用身體把他護在了身后。
等一切震蕩都結(jié)束之后,他抬起頭來,只見原本整潔完好的街道,此刻已經(jīng)變成了一大片的廢墟,兩邊的墻壁全部倒塌了下來,碎磚碎瓦掉了一地。
這些被炸碎的磚瓦表面,居然覆蓋上了一層淡淡的白色。
地面上更是一片雪白,就像是下過一場暴雪一樣,冰天雪地地。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那個剛才救護他的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對方斑白的鬢發(fā),正巧,那個人也看向了他。
“武局長!”
周玄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個人居然是武豫,滄古市仙府治安局的局長。
在武豫的身后,幾個身穿仙府治安局警吏服飾的人,正手持著靈能護盾發(fā)生器,彼此訓練有素地拼接成了一層層的護盾。
武豫看到周玄安然無恙,終于是松了一口氣,對著衣領(lǐng)上的對講機說道:
“目標安全,任務完成了。”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廢棄工廠里便飛出了一道遁光。
只見從不出門的戴先生急匆匆地趕了出來,臉上怒色勃發(fā)。
“怎么回事?武豫!”
武豫抬頭對著戴先生說道:
“周玄被神教的人襲擊了,我提前得到了通知,過來保護他,還好趕上了!”
“什么?神教?滄古市的神教徒?”戴先生神色大變,“滄古市居然有神教徒!”
武豫面色凝重地說道:
“沒錯,我也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u擊周玄,我是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上有神教組織襲擊周玄的鐵證,我這才趕過來的?!?p> 戴先生冷聲道:
“能查到神教的老巢嗎?”
武豫搖了搖頭:
“神教做事往往滴水不漏,這次行動一失敗,估計他們就都蟄伏起來了,普通手段根本查不到?!?p> #戴先生看著周玄手里捏著的圓光盾,眼睛一瞇,說道:
“周玄,你進來!”
#武豫抱拳道:
“還請戴先生讓我們帶著周玄先去治安局做一下筆錄?!?p> 戴先生怒斥道:“筆錄什么的,等下我會讓他去的,我要帶他去見江大人,滄古市出了神教徒,這可不是什么小事!”
“好,希望江大人能夠幫助我們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武豫抱拳道。
周玄跟著戴先生走進了廢棄工廠,和上次一樣,在工廠里走過了一片宛轉(zhuǎn)的走道后,來到了江大人閉關(guān)的門前。
艙門緩緩地打開。
令周玄意外的是,江大人居然從里面直接走了出來。
雖然江大人的分身是用金屬制成,但是周玄還是能明顯地從他的動作以及眼神里感受到,江大人似乎是有些生氣。
只聽江大人怒聲道:
“這幫神教的瘋子,玩自爆居然玩到我家門口來了!豈有此理!”
戴先生在一旁說道:
“學生懷疑這次襲擊并非偶然,而是有預謀的,對方應該已經(jīng)在門口蹲伏了周玄很久了?!?p> 江大人的分身瞇起了眼睛,這是周玄第一次看到江大人在金屬制的面龐上流露出表情來。
“老戴,你現(xiàn)在立即啟程,去鴻源位面群,把我的天演儀取來,我倒是要算算,這幫神教瘋子究竟窩在哪里?”
戴先生俯首道:“是,學生這就出發(fā)!”
“周玄,你就留在這里吧,這段時間,我親自傳授你有關(guān)于中境界修道的一些常識把?!?p> “是!”周玄俯首行禮道。
回到大廳之中,戴先生便開始收拾東西起來。
周玄站在一旁幫著他收拾東西。
收拾到一半,戴先生拿出了一個易容面具,遞給了周玄,說道:
“帶上這個吧,你之前做的那個易容面罩太簡陋了,只能做到遮擋容貌的效果,這個面罩可以以假亂真,只要不遇到四境以上的修士,就沒有人能察覺你戴著易容面罩?!?p> 周玄珍而重之地將這個易容面罩接了過來,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周玄一邊幫忙整理著東西一邊問道:
“話說,師兄,剛才襲擊我的那個人,你們都稱之為神教徒,好像神教也是修真九流里的一個流派?”
戴先生的動作頓了一頓,點了點頭:
“沒錯,神教是修真九流里最極端的一個流派?!?p> “如何極端?”
戴先生說道:
“其實總結(jié)起來很簡單,放棄人格,失去自我,接受神靈的洗腦,成為不折不扣的狂信徒?!?p> “一切以神教的利益為最高,隨時做好為神教事業(yè)獻身的準備,這就是神教徒,神教徒無一例外,全都是瘋子?!?p> 周玄疑惑地問道:
“這種反人類的流派,有誰會去選嗎?還是說,神靈可以強行讓修士變成神教徒?”
戴先生沉聲說道:
“神靈無法強迫任何人成為神教徒,頂多只能蠱惑,神教徒原則上都是自愿的。”
“只因為神靈掌握著這個世界的永生權(quán)柄,所以神教是這個世上唯一一條,從一境開始就能實現(xiàn)物理和心理雙重真正永生的途徑!”
周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境即永生,那還修個屁真。
不過想想也是,付出了這么高的代價,得到永生也有應有的,只是這種失去了自我的永生,當真有意義嗎?
想到之前在自己面前狂熱自爆的神教徒,居然是一個普通人根本無法奢望的永生者,他就替他感到不值。
一個永生者,就為了刺殺他,毫無尊嚴地自爆了。
這哪里是永生,這是永恒的奴役吧。
他忽然又想起來了什么,繼續(xù)問道:
“剛才我和那個人斗法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背后的路變成了墻,那是神教的特殊法術(shù)嗎?”
戴先生搖了搖頭,說道:
“不,那不是神教的本領(lǐng),那是對方輔修了修真九流當中的另一個流派,這個流派叫做——心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