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歡和洪亞繼續(xù)不溫不火的持續(xù)著,沒有更親近但也沒人提分手。
玉兒媽工作總算調動成功,她來S市辦理調動相關手續(xù),他們一家三口也圓滿團聚,玉兒爸爸也順利拿到單位分的新房,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美滿。玉兒爸媽把洪亞視為一家三口團聚的恩人請客答謝,并邀請了忻嫵說是喬遷之喜一起慶祝一下,于是忻嫵買了鮮花上門祝賀,她見到了“麻稈”的正宮娘娘,玉兒媽是無錫人,典型的江南女子,皮膚白皙如玉,身材圓潤矮小,說話也嗲糯嗲糯的,一看就是被父母寵大的女子。她父母當年也是支援大西北去了QXN的軍工企業(yè)。玉兒爸爸媽媽都是南航的工農(nóng)兵大學生,當年玉兒爸也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苦苦追了3年才追到了玉兒媽。
一家三口外加洪亞忻嫵坐一起吃飯,玉兒卻非要坐在洪亞身邊,忻嫵這才發(fā)現(xiàn)玉兒除了膚色遺傳了媽媽的優(yōu)點,五官的確更像洪亞。一桌人表面上其樂融融,可是昕嫵還是發(fā)現(xiàn)洪亞和“麻稈”眼里卻是暗潮洶涌,忻嫵迅速吃完,拉著洪亞速速離席。
可是沒過幾天,要下班時,“麻桿”抱著哭紅了眼的玉兒來找洪亞和忻嫵,他說昨晚和玉兒媽拌了幾句嘴,今天下午下班回家就找不見玉兒媽了,玉兒在幼兒園也沒去接。他看著洪亞欲言又止,忻嫵一下就知道離家出走和洪亞有關,于是說:她才沒來幾天,這里也沒親朋好友,應該去火車站了吧,你們去查一下去QXN的車次,我去車站附近的餐館找,找到找不到都到我們單位碰面或者在單位等電話(那時候還沒私家電話)。
忻嫵很快就在火車站對面的一家小酒館找到矮白胖的女子,女子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似乎是個很容易讓人發(fā)現(xiàn)的目標,忻嫵站在小酒館的窗外,打量著那個獨斟獨飲的女子,看的出女子是有良好家教的人,一臉的天真傲嬌,年輕時應該是被眾人追捧的洋娃娃公主。忻嫵轉身先去附近找到公用電話,告訴洪亞人已找到。然后她走進小酒館,問老板要了杯子,她拿起桌上的啤酒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干了。她對女子說,玉兒媽媽怎么不告而別?你還想把你女兒托付給阿亞么?玉兒媽媽看著忻嫵愣住,估計沒想到會是忻嫵來,然后她拉著忻嫵的手又哭了。她就問你知道玉兒爸和小洪的事么?
忻嫵說:知道呀,阿亞17歲就沒了爸,她只是渴望父親般的呵護和關愛,是你孩子爹乘虛而入,可是這不是你把女兒和丈夫扔給阿亞的理由。阿亞是我哥的女友,可能很快就是我的嫂子,所以你更不能毀了你女兒還有我哥的幸福。
玉兒媽說:我們夫妻兩地分居快6年了,好容易一家人相聚了,可是他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還說我這親媽還不如小洪對女兒好,可是我都不在孩子身邊如何對她好呀?回來好幾天了,他天天對我冷著臉,卻天天找小洪見面,你哥難道不知道嗎?雖然小洪幫忙把我工作調過來,但是也不能去搶我男人吧?她就那么喜歡給玉兒當后媽?既然她那么想當后媽那就別把我工作調回來呀,現(xiàn)在我工作調回來了,又被他們2個欺負,我又指望誰來幫襯呢?
忻嫵義正詞嚴地說,我和我哥認識洪亞一家10年了,比你們兩口子結婚的時間都長,這件事罪魁禍首是你丈夫,你不能把責任推給洪亞。
忻嫵又問了玉兒媽的打算,玉兒媽說先回無錫老家整理一下思路,想清楚要不要把婚姻繼續(xù)下去,如果要繼續(xù)就把家搬過來和女兒相依為命。于是2人去售票大廳買了后半夜3點半去無錫的火車票。二人坐到了候車大廳的一個角落,忻嫵通過玉兒媽的描述,基本了解了“麻稈”作為渣男的斑斑劣跡。
玉兒爸李某人的父母的確是50年代的大學生,在鄂中南大山里軍工企業(yè)的高級技術人員,家里的二子一女也都在這家大型軍工企業(yè)入職。李某是這家的長子,在父母的關照下,他成為最后一批被單位保送的工農(nóng)兵大學生去了南京航空大學,在南航認識了被稱為“白雪公主”的玉兒媽。于是開展了長達3年的死纏爛打,第4年總算抱得美人歸,開始了兩地分居的異地婚姻。李家父親又通過關系把他調入企業(yè)的職工醫(yī)院的放射科,結果他又在乘機在給女病人照X光片時占人家便宜,又被病人家屬打破了腦袋。后來又去了銷售部門,結果帶著女銷售人員出差和人家開一間房間,還說是為了節(jié)約經(jīng)費,又被當成笑話被眾人恥笑。李某爹無奈之下,只好舔著一張老臉求到在S市一家科研機構當總工的同學,把長子投到老同學的麾下,這才有了和洪亞相遇的機緣,這個機緣也成了洪亞一輩子的災難。
忻嫵等著把玉兒媽送上火車,才騎上自行車到單位,在辦公室趴到洪亞來上班,她非常嚴肅的對洪亞說:兩條路你自己選,要么和子安分手,要么不再和李某有任何來往,若讓我發(fā)現(xiàn)你還和李某繼續(xù)曖昧不清,我會讓子安和你一刀兩斷。洪亞哭著答應和李某斷了聯(lián)系。
很快就到了春節(jié),洪家母女再次上門,開始談論2人的婚事,子安也開始排隊申請單位住房。洪亞媽開始張羅床上用品和縫紉機洗衣機等嫁妝,忻嫵爸媽開始準備家用電器。
剛過了春節(jié),S市有了新政策,像忻嫵爸這種49年及以前參加革命的離休干部可以享受100平米以上的住房,忻嫵爸為了兒子早日成家,申請不調換大平米的新房,把原有的住房留給子安結婚,再申請一套2居室的小中套,既成全了子安結婚又不違反政策。忻嫵爸的要求總算獲得許可,全家人都很高興,但是忻嫵爸卻對子安說,房子是給你結婚,但是那房子里應該給忻嫵保留一間,萬一爹媽有了啥變故,你要讓忻嫵有立足安身之地,子安當場應承。
那套給爸媽住的40多平米的小中套好不容易到手,子安就帶著忻嫵負責涮墻鋪磨石子地面,給廚衛(wèi)貼瓷磚,所有的工序都是子安操辦,忻嫵輔助,每道工序子安都找哥們或同事自己動手,這樣一折騰就過了大半年,子安還是老樣子,每周陪洪亞看場電影,吃餐飯,還陪洪亞去夜校上一次英語課,預備洪亞考職稱用。大家都忙著手頭的事,誰也沒注意到洪亞的變化,她變的消瘦而沉默,愛走神但不愛笑了。
7月的一個周末,忻嫵又去了省城H市看閨蜜涵涵的女兒彥琰。子安給新房子做了點掃尾活回到家,正想著要不要去看看洪亞,有人敲門,子安開門看見麻桿一樣細長的李某站在門外,詢問找誰?對方卻問是忻嫵家么?子安回答是。又問你是誰?對方遲疑了片刻說:我是忻嫵和洪亞的朋友,我姓李,洪亞來我家做客,不小心崴了腳,她就在樓下,她讓我來找你送她回家。子安皺著眉頭想了想說:她在你家崴了腳干嘛讓我送?說完關上了門。忻嫵媽出來問什么事,子安回答:是來找嫵妹兒的,我讓他走了。子安就在關上門的那一刻結束了和洪亞的戀情。
那年年底,洪亞成了那個和她有幾分相似的小姑娘月兒的后媽。月兒親媽也很快嫁給一個開車行的鰥夫當了老板娘。
在老板娘的喜宴上她微笑著對洪亞說:幸虧你從我手里接手了渣男,我才有了現(xiàn)在的好男人,也謝謝你替我撫養(yǎng)女兒,無論誰撫養(yǎng)她長大也改變不了她是我女兒的血緣,順便告訴你我女兒背地里叫她后媽為狐貍精,她說等她揮霍完狐貍精的錢她就回到我身邊。洪亞一臉的黯然,可她什么也不說,忻嫵也去吃了喜宴,她看著憋屈的洪亞揪心的疼痛,她知道她們從此成為陌路,但是曾經(jīng)美好的回憶是年輕時贈送給對方的珍貴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