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券交易所得工作人員將她送到門口，她趁機詢問：“我想知道是誰？”
工作人員笑笑：“宋總，這只是我們的例常調(diào)查而已。”
她從荷包里面掏出煙，散給他們：“理解?！?p> 她知道自己的一問不過如同霧里探花，是沒有結(jié)果的。然而，她心底清楚，這事是因何人而起。她與幾人道別，抽著煙走出證券交易所的大門。煙霧在她冷艷的眉宇之間彌漫開來，又頹又喪。
遠處的天邊像是被頑皮的孩子，胡亂的涂畫出了或深或淺的紅色。她剛走出兩百米左右的樣子，便看見了依靠在捷豹車身上的蕭湛南，一米八幾的身高，慵懶地依靠在黑色的捷豹車身上。她覺得這畫面似曾相識，像是將她那殘了的夢又續(xù)上了。
她走過去，輕點煙灰：“蕭董，這是在等我？”
蕭湛南看著她無所謂的樣子，恍若這遲遲未退的高燒，直直地燒進了心底，炙烤著他的五臟六腑。他靜靜地看了她一會，隨后拉開車門：“上車?！?p> 宋青禾看了下這會正值下班高峰期，不好打車，便坐了進去。見無事了，蕭湛南讓嚴律回去了。自己則從另一邊上車。
一支煙完，宋青禾又抽出一支含在嘴上，準備點燃，卻被蕭湛南伸手奪走了，語重心長：“少抽煙?！?p> 她淡然一笑：“蕭董，貌似你自己煙癮也不小?！?p> “青禾抽煙不好看，損了氣質(zhì)?！?p> 她想問，這話是夸獎？
蕭湛南打開窗戶，將手中的香煙與打火機都扔了出去。便直接吩咐唐平去D7公館。
她想要拒絕，卻被蕭湛南打斷：“張媽今天休息，家里沒人做飯?！?p> 隨后，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我需要人照顧。”
宋青禾不信：“清荷居只有張媽一位傭人？”
“嗯。畢竟我很好照顧，不需要太多人?！?p> 唐平與馮琛互相看了看對方，傳遞出同一種含義，遇上了蕭湛南，宋青禾也只剩插翅難逃。
一路上，兩人倒沒有再說些什么。只是蕭湛南自握住她的手之后，便沒有再放開。這讓她有些不適應。她覺得他身上的溫度都傳到了自己的手掌上，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到了D7公館，兩人分別從車身兩旁下車。她沒有邀請，他自覺跟上。扔下另外兩人，各回各家。
在電梯里面，白色的光更加襯托出蕭湛南臉色的蒼白。她試圖進行最后的規(guī)勸：“我家不能做飯。只能吃泡面?！?p> “我不挑。”
宋青禾當時買的是精裝房，圖的是方便省事，簡單購置家具后便可以入住。故而，當蕭湛南踏入這間小小的一室一廳內(nèi)，便不覺有些蹙眉。對于生活的環(huán)境，他的要求是極高的。至少需要寬闊的視野。可從這里看出去，全是從各處高樓里面穿透出來的光點，可謂密集了些，讓人壓抑。
“當初為何要買在這里？”
“近?！?p> 他又看了看屋內(nèi)的裝飾，簡單到可以一眼窺視殆盡。窄小的天地，裝下是她的清心寡欲，駝不起的是她心底被現(xiàn)實剝削的風雨飄搖的希望。
他站在僅能容納兩個人左右的陽臺上，看著在廚房里面燒水的宋青禾。忽然覺得這個家滿了，而漂亮精致的清荷居卻是那般的空曠蝕骨。
宋青禾一米七的身高，伸手從上方的櫥柜拿出兩桶泡面。日常她就基本上不在家吃飯，對于泡面也只是極少數(shù)情況下的選擇。
她側(cè)身看著蕭湛南，應是突然想起：“你讓唐平回去了。你待會怎么回家？”
他走進屋，在吧臺處的高腳凳坐下：“我今晚住這兒?！?p> 宋青禾在短暫驚訝之后，直截了當：“不行?！?p> “我睡沙發(fā)。”
她看了一眼客廳里面的兩人沙發(fā)，又看了下蕭湛南的身高：“我待會可以叫車送你回去?！?p> 他不拒絕：“青禾跟我回清荷居住也好?！?p> 他在心底認為，宋青禾定然經(jīng)常吃泡面。因為他發(fā)覺她這里確實沒有廚具。唯一一把刀，還是水果刀，鍋也僅有燒水壺。
宋青禾將泡面里面的叉子用力地插進面塊：“蕭湛南，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十指相扣，雙手肘撐在吧臺上，看著她，眉眼淺笑，恍若從北極延伸過來的極光：“女朋友，或者蕭太太，二選一?！?p> “蕭湛南，耍我很好玩嗎？”
他離開凳子，走近她身旁，將她一邊的秀發(fā)別在耳后：“青禾不敢？”
她仰頭看著他，目光是女子少有的犀利：“不是不敢。而是不想?！?p> “那就從現(xiàn)在開始想?！?p> “我很忙。沒空對你想入非非。”
他很懂自行解圍：“好。我?guī)颓嗪踢x?！?p> 宋青禾聽出了他話語里面的認真，她想起那張照片，如梨花紛落的笑容：“既然蕭董想玩，那我陪蕭董玩玩也無妨。只是我這人做事，喜歡循序漸進?！?p> “可以。不過我這人玩游戲一向很認真?！?p> 兩人對視，倒映出彼此的不同。而她在他的眼中是清晰的，他在她的眼中卻是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