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沈清悅內心充滿了害怕,手腳都變得冰涼冒汗了,她依舊壓下所有的負面情緒,快速轉動自己的腦瓜子,想著對策。
同時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門口的位置,病床的位置并不是正對著門口的,所以任由她盯著也看不出什么情況來。
除非門被打開,外面的東西進來。
一想到這個,她就趕緊甩掉這個危險的想法,免得毒奶了。
而頭躲在被窩里面的兩個人顯然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意氣用事,計較其他事情的時候,便乖乖地一動不動的。
等了一會,腳步聲再次想起,聽聲音的大小和遠近,它應該是離開了。
但即便如此,幾個人依舊也沒有亂動,因為他們害怕它會去而復返。
事實上,真的多虧了他們的謹慎了,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因為沒隔多久,腳步聲再次來到了這間病房外面,就感覺像是在守株待兔一樣。
隱約知道一些真相的沈家兩兄弟內心里面還沒有太過于慌亂,因為他們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它是進不來的。
除非滿足它進來的一些條件,而此時這個條件顯然不滿足,不然它也不會那么乖巧的站在了外面。
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久到他們終于感受到正常的溫度后,久到他們終于聽見了風聲、蟬叫聲,天漸漸亮起來。
她才動一下,但因為維持一個姿勢太久了,現(xiàn)在她的手腳都在發(fā)麻,便只能慢慢伸展開手腳癱在床上。
而一夜未睡的兩人也從被窩里面探出頭來,看著外面的天色。
即使不想承認,但說真的,昨天還真是她救了他們一命。
“謝謝?!?p> “嗯?!?p> 簡單的交流過后,兩個人又忙起了自己的事情,他們都得去上班去工作,也就是說她今天白天得自己一個人待在病房里面了。
但在離開之前,沈天信走在窗邊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神秘的電話。
由于他的聲音太小,所以她也沒有聽清他說的是什么,只能依稀從只言片語中猜到是昨晚的事情。
而她就坐在床上淡漠地看著他們的離去,聽見他們離開時最后的一句話。
“別亂跑?!?p> 她當然不會亂跑,起碼在她身上的傷好之前,她是不會跑的。
她有些手腳不協(xié)調的從床上下來,慢悠悠地移動著腳步走到窗戶邊,看著下面的人來人往,心中涌出一抹復雜的情緒。
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那些行色匆匆的人,不知今夕是何年,日復一日地做著那些骯臟的、不能見光的事情。
她厭倦了那重復的、令人唾棄的事情,所以在那輛車駛來的時候,她連避開來的沖動都沒有。
因為對于她來說,那是唯一解脫的辦法,唯一能脫離他們控制的辦法。
卸下重擔的日子有些空虛,空虛到她找不到任何的目標,所以之前她才說,如果他們想要回原主的身體,她會還給他們的,只需要再死一次就可以了,簡單的很。
“小妹妹,你醒了,那就先來檢查一下你的身體吧?!?p> 一個護士拿著病歷,打開門,溫柔地對著她說道。
聽見身后的聲音,她轉過頭看著那個年輕的女人,點了點頭,便坐在了凳子上,任由她仔細地檢查著自己的身體情況。
“小妹妹真乖?!?p> 檢查完畢的護士看著“乖巧”的人,撫摸著她頭頂上的頭發(fā),從口袋中拿出一個色彩繽紛的糖果放在她的手上,溫柔的安慰著她。
“你現(xiàn)在的身體恢復的很好,那姐姐就獎勵你一顆糖果好嗎?你剛剛是在想自己的家人嗎,放心吧,等他們工作完就會來看你了?!?p> “嗯?!?p> 為了不引起護士過多的注意,她將糖果收起來,認真地回了一句。
而工作繁忙的護士自然也不能停留在這里太久,交代了一些話后就離開了。
看著只剩下她一個人的病房,她坐在凳子上,整個人流露出一股悲涼孤獨的氣息,仿佛被人遺棄的小狗,只能獨自在黑暗骯臟的巷子里面舔舐著傷口。
可是等到中午飯過后,沈家所有人都出現(xiàn)在病房里面,不僅如此,還帶來了幾個奇奇怪怪的人。
“啊,好可愛啊,就像是一個遺落在人間的天使一樣?!?p> 其中一個綁著高馬尾的女人站在她面前,輕輕地用手指捏著她的臉贊美著。
而她則將視線轉移到了自己臉上的手,皺著眉頭,一臉不滿意的樣子,卻沒想到某個“喪心病狂”的女人更癡迷了。
“啊啊,皺著眉頭的樣子也很好看,你么的妹妹真的是天生麗質,以后肯定更漂亮了?!?p> “謝謝你的夸獎,但是你可以將你的手從我的臉上放下去嗎?”
沈清悅不為所動,淡淡地說道。
而某個女人這才訕訕地放下手,干練了起來。
她看著那一群人在一旁討論著,然后他們就圍在自己身前問她一個又一個的問題,關于昨天那個腳步聲的問題。
“小妹妹,現(xiàn)在大哥哥有幾個問題想問你,要認真回答哦?!?p> “好?!?p> 她看著眼前的人用著幼稚的話語來哄騙自己,一時間有些不適應地抽搐了一下嘴角,眼睛深處有一絲鄙視的光芒閃過。
“你昨天是什么時候聽見那個腳步聲的?”
“嗯,大概是凌晨一兩點的時候吧。”
“那你除了聽見腳步聲外,還聽見什么聲音,又或者說看見過什么東西?”
此時她正對著敞開的門口坐著,而周圍一群人背對著門口例行問詢著。
“喘息聲,我還聽見喘息聲?!?p> 之前那個捏過她臉的女人此時正拿著小本本認真地記下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然后呢?”
“然后····”
她看著門口此時站著的人,眼瞳睜大,不可置信的樣子。
佝僂的身子正倚靠在門口,黃褐色臟的看不清上面的繃帶綁在它的身體上,還有一些繃帶早已脫落,掉落在地上拖行著。
此時,它正對著自己,從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情況的她呼吸都變得有些凌亂。
盡管她已經按捺住自己要立刻站起來的行為,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覺得自己已經被盯上了。
“然后怎么樣了。”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急促地問道,突然他注意到了她變得微妙的眼神,手放在背后,迅速轉身朝著門外射了一個東西出去。
中年男人的變化讓在場的人的心都提起來了,特別是那些神秘的人,此時肌肉都緊繃起來,看向門口。
但門口站著的人早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一條斷裂的繃帶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