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這次我來是想給塵兒找一匹馬,錢的話好商量。”
“臭小子說什么話呢?紫薇閣都是你的,來李嬸這還要花錢?正好新媳婦來了,我也沒準(zhǔn)備啥禮物,直接從我這挑一匹馬,就當(dāng)是見面禮啦?!崩钔赫f著就把他們往后院引。
后院有個很大的馬廄,里面大概有十幾匹馬,每一匹馬都品相極佳,身姿好大,線條勻稱,四肢粗壯,毛都油光錚亮的,一看就是喂得很好。這里的馬隨便牽出去一匹都是有市無價的存在。
“依依,喜歡哪個就和嬸子說,我叫人給你送府上去?!?p> 塵依依也算是武夫,這些駿馬她都喜歡的緊。掃視了一圈,視線落在了一匹銀白色的馬上,這匹馬和雅長的很像,只是體型要稍微小一點(diǎn),頭頂?shù)淖酌岬暮茼?,散在兩?cè),銀色的皮毛在燭火下熠熠生輝。
塵依依轉(zhuǎn)身看像聞人止,眼神似有些期待。
聞人止看出了小丫頭的心思,說著:“李嬸,就這匹吧?!?p> “依依真會挑,這是雅的弟弟”李嬸笑呵呵的,忙去把馬牽出來。
“你可真是什么都敢挑,你別看他俊俏,性子可是烈得很。你那小身板子能駕馭的了嗎?”楊三妹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倚靠著門框,眼神滿是質(zhì)疑和挑釁。
“三天擂臺?!甭勅酥孤曇舨幌裰澳前銣睾停嗔藥追掷湟?,不容置疑。
“殿下?”楊三妹沒想到只是說了一句話太子就罰她打三天擂臺,他之前可是從來沒罰過自己。
“五天?!庇謬?yán)厲了幾分。
“臭丫頭還不快去?!崩钔哼B忙揮手趕她走。
太子這般維護(hù)她,她是開心的,只是這些都是沈家舊部,她怕寒了人心,塵依依扯了扯聞人止衣角,示意他別罰的太狠,擂臺看起來就是剛剛看到的那些吧,打五天不死也要脫層皮。
“三天,去吧。以后見到嫂子安分一點(diǎn)?!?p> 楊三妹沒應(yīng),垂頭喪氣的走出門去。那匹白馬自己早就喜歡上了,求了娘好幾次都沒送給我,竟然讓那個狐媚子拿了去。她細(xì)皮嫩肉的知道怎么騎馬嘛?定是過來和我耍威風(fēng),看我消化的。
她根本就配不上太子殿下,世界上沒有人能配得上太子殿下。即便是被罰了楊三妹也沒有怨恨聞人止,只覺得是塵依依使了什么手段。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那馬性子烈的很,自己喂了它這么久都駕馭不了,她恐怕坐上去就會被甩下來。想到這里楊三妹心情好了很多,悠哉悠哉的往擂臺走去。
“殿下別生氣,這娃子就該多罰罰,天天惹是生非,定是隨了她那便宜爹?!币f讓楊三妹打擂臺李忘春還是心疼的,不過臭丫頭目無尊長,不知禮數(shù),是該罰罰她,讓她斷了念想。
“這馬性子烈,還是小心點(diǎn)?!崩钔簩遵R的韁繩交到塵依依手里,囑咐的道。
李忘春覺得太子殿下的新媳婦蠻好的,大氣又漂亮,和他們這些喊打喊殺的人不一樣。
塵依依雙手接過韁繩,在聞人止的攙扶下上了馬。沒有想象中的抗拒,白馬似乎很喜歡塵依依,很溫順,似乎還有些愉悅。
李忘春知道這馬的性子,也是沒想到竟然和她這么親近,這大概就是天意吧。
塵依依騎著馬在院子里轉(zhuǎn)了幾圈,才戀戀不舍的下馬。
“李嬸這馬有名字嗎?”
“還沒名字呢,我這的馬都是帶走那天才有名字的。所以呀這名字還得你來起~”
“那就叫隼吧。”塵依依偏著頭似有些詢問的看像聞人止。
“都依你?!?p> 塵依依喜笑顏開,摸了摸白馬的頭:“以后你就叫隼了。”
隼搖了搖尾巴,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
李忘春提著菜刀去敲了黃麻子的門,讓他連夜把隼送到將軍府去。選好了馬,簡單寒暄了幾句兩個人便離去了。
回去的一路上不少人過來打招呼。聞人止都會簡單回應(yīng)幾句,倒是塵依依低著頭跟在后面一路上沒說什么話。
小二引著他們出了客棧,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路上行人稀疏,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
聞人止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猛然停下轉(zhuǎn)身,后面的小姑娘來不及停下,結(jié)實的撞在了前面人的胸膛。
塵依依吃痛的揉了揉鼻子,微弱的燭光下,這楚楚可憐的模樣,聞人止有一種想要把她擁入懷抱的沖動。
“我只把她當(dāng)小妹妹?!?p> 塵依依小手還沒拿下來,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俊朗的臉上帶著歉意,目光真摯,深邃的眸子映著自己的模樣。
“殿下會不會覺得我是善妒之人?”
她自知自己不是圣母,甚至睚眥必報。若是常人這般譏諷她,都不用殿下給自己出頭,她自己就反擊了。而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所有的事情不能只顧自己暢快。
他們都是沈家舊部的人,對太子殿下來說是親人,自己也不過是個外來人,李嬸送了自己馬,自己卻害她閨女受罰,于情于理都不合適。
“我也善妒,我們天生一對?!甭勅死鹌鹆怂氖?,一本正經(jīng)的安慰著。
塵依依怒嗔一聲,哪里有人安慰別人是在說我和你一樣的啊。不過有太子殿下這句話她卻安心了幾分。
好的東西總會有人覬覦,自己做不到讓所有人都不喜歡他,但是可以讓自己也變得耀眼奪目,讓他的眼里只有她。
“他們都是沈家舊部,何伯,林叔都是舅舅的兄弟,李嬸的丈夫是楊真,在一次保護(hù)舅舅的任務(wù)重去世了。母女倆一直生活在紫薇閣。”
塵依依沒有搭話,跟在一旁默默的聽著。
“現(xiàn)在的紫薇閣大部分都是男兒郎,那些女眷大部分都是不能「活在」世上之人。為了輔佐父皇,舅舅干的都是些骯臟的活,從把他那些弟兄的親眷都秘密保護(hù)起來了,對外就聲稱已經(jīng)死了。”
“本想光復(fù)沈家之后給他們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不成想沈家之路有死無生,想想他大概會覺得愧對他那些老兄弟吧。”
聞人止眉頭微皺,吐了一口濁氣,他似乎真的體會到了沈歲延的無助和愧疚。
塵依依不由的心疼,伸手服撫平他皺起的眉頭。他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孩子而已,卻要繼承前人的夢想,扛起所有的希望。
“殿下,你做的很好了?!?p> “塵兒,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