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雪原,號稱賞金獵人的埋骨地。
在這里不僅要面臨刺骨的溫度,還要隨時提防惡劣的天氣。
雪盲、腦水腫、肺水腫、凍傷等等,最嚴重的恐怕就是談之色變的雪崩。
就算面對這些恐懼,還是不缺乏賞金獵人們的探尋。
歸根結底,也是北方雪原埋藏了太多的寶藏。
寒風刺骨的懸崖峭壁之上,生長了無數(shù)珍貴的藥材,存在于雪原里的異獸全身都是寶貝。昆侖仙山上的天池水,更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存在。
在某處鑿出來的冰窟里,就有這么一批賞金獵人。
他們是夜之城一家名為本草堂的醫(yī)館,之所以參加獵人格斗大會,就是為了尋找雪原里一些珍貴的藥材。
館主叫霍書同,是個年近七十的老者,祖上曾是林王朝的御醫(yī)。
也是一名賞金獵人,只可惜資質平平。如今還停留在白銀級別,雖然功夫不咋地,他一手出神入化的醫(yī)術可是堪稱一絕。
他媳婦叫苗茹,那可是實打實的翡翠級獵人。來自苗疆的蠱師,下毒的本事令人防不勝防。
兩人一醫(yī)一毒,卻格外的恩愛,也算是獵人界里的模范夫妻。
老來得子,有個女兒叫霍香。
年過十九,目前在獵人學院就讀。習武的資質繼承了苗茹的基因,目前已經是白銀九段的獵人。
“老爹,她怎么還不見起色?”
霍香坐在小馬扎上,望著床上躺著的人影,兩道柳葉眉皺在了一起。
女人生得美艷無雙,一頭銀白色的長發(fā)更是極具美感。
“是不是你的醫(yī)術不行???”
老者一聽,眉毛都快豎起來了,說他武功不行還好,說他醫(yī)術不行,那可就真是在侮辱他了。
“你這丫頭,懂什么!”霍老爹沒好氣的瞪了自己閨女一眼。
還以為老爹又要動手打自己,霍香連忙鉆到母親的身后。
但是老者卻沒有動手,而是坐在冰窟口抽著旱煙,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緩緩開口解釋:“她全身都被凍傷,只有心臟還在跳動。要是換做旁人,她就只有死路一條。運氣好遇到我,你老爹的回陽針法.....”
霍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苗茹摘下了她的手,只是笑了笑,讓她好好聽聽他爹在醫(yī)術上的見解,這可都是口傳心授的知識。
差不多過了十分鐘的時間,霍老爹終于從自我陶醉中釋放出來。
“是她凍得太久了,大腦的意識還需要些時間才能恢復,知道了吧?”
“那要多久呀?”
“那我就不知道咯?!被衾系鶕u搖頭道:“有可能一會兒就會蘇醒,有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
霍香揚起了烤得紅撲撲的臉蛋,這么一個大美人就這樣香消玉殞了,那得多可惜啊。
“人的大腦在受到強烈的刺激下,會激發(fā)自主的保護意識。如果她的潛意識里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那就真的成了一個植物人?!?p> 霍老爹嘆了一口氣,他的醫(yī)術在強,充其量也只是治療傷勢,又不能窺視人的內心。
他們在北方雪原也是無意中遇到這名女子,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已經被凍成了冰雕。周圍還有一些褪下來的蛇皮,想來是遇到了妖獸,所以丟了性命。
這樣的情況也不是少數(shù),他們也都司空見慣了。
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霍香突然察覺到女子的眼皮動了一下,這才試著讓霍老爹看看能不能救活過來。
這個女人是誰呢?
自然就是當初誤入北方雪原的伊麗莎白。
她為什么會變成了人形,還有紅色的長發(fā)怎么變成了白色?
這其中的經歷,說起來還真得歸功于她得天獨厚的運氣。
受傷的伊麗莎白誤入北方雪原,起初原本還是草長鶯飛的平原,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片雪地。
這就是北方雪原的恐怖之處,它的氣溫根本沒有規(guī)律可言。
低溫的環(huán)境,馬上讓她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只能靠著僅存的一絲力氣,想找到一個可以躲避風雪的地方。
要知道粉色的鱗甲,在雪地里是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
伊麗莎白被一只雪鷹盯上了,兩只利爪鎖住了獵物的身體,就帶著她飛往了自己的老巢。
可是它還是低估了環(huán)境的惡劣,巨大的暴風雪,使得它不得不放棄自己的獵物,轉而獨自逃出生天。
運氣好的伊麗莎白被雪鷹扔到了一處懸崖邊上,這才沒有被摔死。
就在她自己都以為即將要死去的時候,她看到了懸崖邊上生長著一株斑斕的奇花。
她在神農秘經中看到過:蛇脫花。
顧名思義,這朵奇花可以幫助蛇人蛻皮化形。
如果眼下能化成人形,那么她對于溫度也會適應,說不定還能走出這片雪域。懷著這一份信念,伊麗莎白服下了蛇脫花。
藥效與碧鱗血液融合,其中需要漫長的時間。
就這樣伊麗莎白是成功的化形,褪去了蛇皮,但是也陷入了自我意識的昏迷當中。
正想著,冰窟外邊就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人數(shù)很雜,還攜帶著重武器,耳尖的苗茹一下子就聽到了。
跟霍老爹對視了一眼,暗道來者不妙。
讓霍香在冰窟里待著,夫妻倆便一同走了出去。
在秘境里遇見獵人團隊不算怪事,就怕遇見起了歹心的,那才是劫難。他們的本事尚能自保,關鍵是女兒還在身邊。
本來這么危險的地方,以霍老爹護犢子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帶著女兒過來。沒辦法,慈母多敗兒,實在是拗不過妻子的央求。
“嚯,原來是霍公和苗婆?!?p> 為首的男人看著冰窟下的兩位老者,一眼就認出來了。
連忙抱拳拱手:“晚輩幻門孟興朝,拜見兩位老前輩?!?p> 看到是八門中人,霍書同也打消了幾分戒備。
說起來,他和八門還是有些淵源,算是八門中醫(yī)門的叔伯師兄弟。既然都是江湖中人,也不會為此大動干戈。
看見幻門的人也沒有起殺心,霍書同也是抱拳回禮:“辛苦了諸位?!?p> “不過此地我們夫妻倆已經駐扎,勞煩各位好漢成人之美?!?p> 他們人數(shù)眾多,其中還有獵人等級要高過自己。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有所戒心也是人之常情。
孟興朝接話道,態(tài)度儒雅,頗有正道典范:“這個道理,小子是明白的,只是我門中弟子多有凍傷。久仰霍公醫(yī)術高超,如今在雪原相遇也屬他們命不該絕。”
“晚輩懇請霍老出手救治,待救好之后我們馬上告辭絕不叨擾,并奉上診金?!?p> 言罷,孟興朝還拿出一些在路上采到的珍貴藥材作為酬謝,以表示自己的誠意。
霍老爹看了妻子一眼,兩人通過眼神交談了片刻,方才開口:“抬上來讓我看看吧。”
醫(yī)者仁心。
再說了都是江湖中人,見死不救只會讓雙方結下梁子。倒不如順水推舟,讓他們沒有動手的理由。
孟興朝點點頭,隊伍散開一條小道,抬出三位被凍傷的弟子。
“有勞前輩了。”
為了避嫌,孟興朝示意一干弟子退出了十幾米的距離,只留他自己還有一位看起來比較瘦弱的男子。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三下五除二的功夫,那些凍傷弟子的臉色已經開始好轉。
“待會我給你們開一副藥方,用水煎服,每日一次?!?p> 霍老爹示意妻子苗茹進冰窟里拿藥,自己則是在門外跟孟興朝周旋。
“這是答應前輩的診金,多謝前輩出手。”
面對這些珍貴的藥材,霍書同也只是挑了幾株便宜的,孟興朝就笑瞇瞇在一旁看著,并沒有說話。
“爹?”
霍香從里面探出腦袋。
霍書同對著孟興朝拱手,示意自己還有點事處理。然后走到冰窟邊,把霍香往里面擠:“你怎么出來了,我不是告訴你,讓你老老實實在里面待著么!”
面對父親的呵斥,霍香有些委屈:“是娘讓我來給你拿藥的,那個人的病情好像更嚴重了?!?p> 孟興朝動了動耳朵,原來霍書同的隊伍里也有人受傷了,怪不得會這么戒備。
不過他這個女兒倒是挺漂亮的。
被人家這么盯著,霍香皺了皺眉,然后下意識的轉過頭去。不知道為什么,面對此人的目光,她沒理由的生出一股反感。
“這是藥方,只要堅持服用,很快就能痊愈?!?p> 聽到耳邊傳來腳步聲,孟興朝收回了目光。
“謝謝前輩?!?p> 知道霍叔同仍有戒心,他又說道:“那晚輩就不多做打擾,先行告辭?!?p> 幻門的人果然言出必行,所有弟子都開始往著別的方向撤離。
孟興朝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在老遠的地方還對著霍書同鞠了一躬。然后踏入了風雪之中,不見人影。
看著幻門弟子離開的背影,霍老爹舒了一口氣。
他們的威脅太大了,現(xiàn)在離去了也好。不過這個孟興朝倒是很有禮貌,但愿是自己想多了。轉身回了冰窟,看看伊麗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情況。這好端端的,病情怎么會突然惡化了。
與此同時,在風雪中,一批獵人團隊就地扎營。
不是剛剛離去的幻門弟子,還能是誰。
“二師兄,我不明白。以我們的人數(shù),完全可以輕易的除掉霍書同夫妻倆,為什么......”項遠航欲言又止,表示自己對于孟興朝剛才的所作所為,十分的不理解。
孟興朝搖頭輕笑:“這就是你是三師弟,我是二師兄的原因?!?p> “目光短淺,不知謀而后動?!?p> 項遠航嘿嘿賠笑,捏著他的肩膀,好奇的追問道:“愿聞其詳,還請二師兄解惑?!?p> “第一點,霍叔同的本事不高,但是他的妻子苗茹,那可是苗疆的蠱師。就算我們人數(shù)眾多,你有十全的把握能將他們全部拿下?都是賞金獵人,能來到北方雪原的,哪一個會是好捏的柿子。”
孟興朝悠悠道:“第二點,北方雪原妖獸眾多。我們的打斗很可能回吸引高等級的妖獸而來,那到時候我們該如何選擇?”
“還有第三點,你敢確定霍書同沒有留有底牌?”
項遠航聽聞,頓時茅塞頓開,連拍二師兄的馬屁:“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看樣子,這老頭在北方雪原待了不少日子。以他們本草堂的本事,一定撈到了不少寶貝?!?p> “不急不急,餌都放出去了,魚兒肯定會咬勾的?!?p> “你還別說,這老頭的女兒倒是長得很水靈,想想就很潤,到時候....嘿嘿嘿....”
項遠航笑得十分猥瑣。
接收到二師兄的殺氣,他連忙改口:“二師兄你是知道我的,肯定會幫你把他女兒送到你的面前。到時候能不能把那老頭的媳婦賞給我?”
“瞧你那點出息,沒人跟你搶?!?p> 孟興朝眼里浮現(xiàn)一道貪婪,腦中閃過霍香的容貌,舔了舔發(fā)干的嘴唇。
此時哪里還有什么正道典范,活脫脫的一個淫邪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