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鋼骨不屈大祭司呢?。磕銏皂g的意志呢???面對虛空大君都敢抄刀子上的勇氣呢???怎么看到個美少女就慫了!?哪怕這個美少女背后的漆黑比虛空大君還莫測,但咱倆聯(lián)手還是能跑一跑試試看的吧?。?p> 薩拉塔斯此時終于感受到了深深的傷害,原來這個世界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美好,濃厚的黑暗力量只是包裹了毒藥的美味誘餌,那些比曾經的頂頭上司更可怕的存在就在大氣層外等著她咬鉤呢。
現在的她還不知道腫脹之女是什么身份,僅僅以為這是游蕩在太空中的普通掠食者,這個宇宙的水太深了,在某個瞬間,他甚至覺得現在秒掉陳衍仁回返艾澤拉斯宇宙會不會更安全一點。
“啊,被認出來了~那就有些無趣了啊……”腫脹之女悵然若失,若不知道這家伙真身是個龐大臃腫以人腦為食的怪物,恐怕就要生起憐憫之心了。
趁這個會功夫,陳衍仁將關于奈亞拉托提普的信息一股腦灌輸給薩拉塔斯,而后者整個“神”已經處在山寨貨遇上正版的宕機狀態(tài)中了。是的,魔獸世界中的古神,整個就是致敬克蘇魯神話的產物,薩拉塔斯這是李鬼見李逵,對自身的存在都開始懷疑動搖,而且因為游戲性的設計,它和奈亞拉托提普之間的差距,簡直不是一兩個等級能數的完的。
“那么,又有了新的問題?!蹦[脹之女看向陳衍仁。
“你這個有趣的跨越而來的凡人,認出了我的真面目,我該如何處置你們呢?”她精巧的手指向上指了指。
陳衍仁咽了口不存在的口水,知道祂說的真面目并不是眼前腫脹之女的化身,而是更深層的東西,他知道自己不該抬頭,可身體就像著了魔一般,不由自主的看向上方。
那里本該是一片陰云密布的天空,昏黃的新月被烏云遮住大半。
可現在,巨大的黑色物體遮蓋了一切,不,說是黑色也不準確,那是一種耀目的黑暗,就像不停閃爍的屏幕,詭異的觸手緩慢移動著,像是爬過宇宙的蠕蟲,那不可名狀的軀體無時無刻,向外放射著污染,一點點的流毒堅定沉穩(wěn)的浸入大腦,包裹靈魂,窒息感和撕裂感同時抵達,卻又帶著令人上癮的快感。而興許是奈亞拉托提普的克制,這足以瞬間湮滅整個地球人精神的污染被收斂著,甚至除了獲得準許的薩拉塔斯和陳衍仁,再無人能看到這一幕。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陳衍仁抱著腦袋,小巷的夾墻變成了顛倒的墓碑,旋轉的天空中綻放著黑金色的光彩,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沒有瘋掉,明明已經目睹了三柱神之一最真實的樣貌,按照克蘇魯規(guī)則,此時的自己應該早就已經san值清零,要么變成蠕行混沌的忠實信徒,要么瘋的徹底,花式把自己玩死,雖然這兩者在自己看來沒什么區(qū)別。
但問題在于,自己現在雖然頭痛欲裂,也切實感受到了不可名狀者對自己理智的沖擊,但他的心智似乎堅如鋼鐵,他還能清醒的判斷局勢,還能理智的體察自身狀態(tài),他恒定在靈魂中的狂亂警衛(wèi)法術穩(wěn)如老狗,這是他曾經施展“瘋入膏肓”秘法時都沒有的待遇。
“我……發(fā)生了什么……”
這時,他開始羨慕薩拉塔斯,這個呆萌古神已經嚇到失智,還沒有嘗試仰望星空。
“別擔心,你好著呢?!蹦[脹之女輕松的飄過來,撫摸著陳衍仁的臉頰。
“雖然使用了一具喜好食人的化身,但我可舍不得把你這精致的小玩具吃掉,你還有……更重要的使命……對,就是這樣說的……”
“英雄之旅的開幕啊~”祂用奇怪的詠嘆調唱著,居然真的撫平了陳衍仁的頭痛。
“你……您有什么目的?!标愌苋侍痤^,卻不敢再向上看。
“目的?”腫脹之女笑了起來:“雖然在人類看來,我是最能夠用理智來衡量的存在,但你不會真的以為,吾等的行徑能夠用你淺薄的理智來揣度吧?目的,這充滿規(guī)劃與尺度的用詞,要如何才能將我包容進你們微小的大腦,用你們塵埃般的圭臬,來概括我的一切?”
“啪”戰(zhàn)栗狀態(tài)的陳衍仁強忍著痛苦,打了一個響指,剛有點從死機狀態(tài)中恢復的薩拉塔斯,便被封印了五感,徹底成為一把造型詭異但毫無能量的匕首,
“即便自身難保,也要先護著自家的寵物嗎?”腫脹之女輕笑,“也罷,它確實不像你,可以多看我?guī)籽郏妥屗残脑谀菤垰だ锎糁?。?p> “您似乎知道一切?”陳衍仁努力抑制住自己的顫抖。
“不要用疑問句,親愛的?!?p> “雖然我不是尤格,但對你來說,我亦是全知……”奈亞拉托提普化作一股滑膩的黑煙,環(huán)繞著跪在地上的男孩。
“順帶可以告訴你~”輕柔的女聲如同夢幻之女神:”艾澤拉斯,也是我們毀滅的~”
“!?。 ?p> “你說什么!”陳衍仁突然瞪大了眼睛,不知從哪迸發(fā)的力量,使他掙脫了神祇的束縛,但隨即,他就被更宏偉的黑暗壓倒,近乎匍匐的貼在滿是灰塵的水泥地面上,某種濕滑黏膩的東西,盤旋在他的后腦,他的脊梁。
原本順從的暗影此刻竟然集體叛變,仿佛一個至高的命令掌控了它們,別說自己只是一個凡人成就的暗影大祭司,就是古神和虛空大君來了,在這樣的絕對掌控面前,也毫無反抗之力。
“別激動,我的小玩具,僅僅依靠那些拙劣的仿制品,艾澤拉斯永遠無法歸于黑暗的懷抱,那所謂的最終真相只是一把永遠無法落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而我們只是,輕輕地推了他們一下,雖然對我們而言,黑暗與光明并無區(qū)別,但既然以我們?yōu)樵?,就要做好被諸神玩弄的準備,你說,對嗎?”
悅耳的女聲變成了非男非女的混合音,頌唱著關于黑暗和混沌的贊歌,他仿佛聽到虛空大君歡喜中帶著惶恐的嘶吼,聽到整個宇宙、諸界生靈大破滅時的哀嚎。
陳衍仁突然冷靜下來,他知道,既然他活著來到這個世界,那說明他還不會死,奈亞拉托提普,一定還有用他的地方,他是獨一份的棋子,艾澤拉斯最后的幸存者!
“很聰明嘛,你可以盡情揣摩我的意圖,拯救,或是毀滅這個世界,反抗命運吧,這正是命運的一部分……”
身體上的壓力陡然消失,空氣中還殘留著恐怖的黑暗氣味,但那最終極的戰(zhàn)栗已經離去。陳衍仁慢慢爬起來,面無表情,薩拉塔斯的感知漸漸恢復,但也無心說話,被他用破衣服包好,緩緩站了起來。
“魔頭受死!”突然,一個中氣十足的老年聲音從遠處傳來,伴隨著空氣被撕裂的呼嘯,一把金光閃閃的飛劍凌空激射,直飛到陳衍仁面前,陡然停住。
“?!?!飛劍???仙俠?。渴澜缇€又變動了?。俊笨粗笮滹h飄,仙風道骨緩緩落在劍上的老神仙,陳衍仁剛剛穩(wěn)定的精神又開始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