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禮秋家,根本不用打聽。那是一個大別墅,每天人們路過的時候,都會給不知道的人指一指,告訴他那就是張禮秋老爺子的家。
梁榛提著茅臺,緊張地到了別墅的鐵門門口。等按動門鈴后,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嚴(yán)肅聲音:“哪位?”
梁榛忍著哆嗦,小聲道:“我叫梁榛……就是前陣子跟韓四鬧矛盾的那個人,希望能見張老爺子一面。”
“你等等?!?p> 那聲音頓時沒了,梁榛緊張地站在門口等待著。等幾分鐘后,鐵門忽然開了,梁榛連連對攝像頭鞠躬,提著酒進(jìn)了別墅。
一個魁梧的男人瞥了他一眼。
梁榛隔老遠(yuǎn)就看見別墅大廳里坐著個老人,走進(jìn)別墅后,才發(fā)現(xiàn)他在看電視。
老人看著猶如普通的鄰家爺爺,戴著一副眼鏡;正看得出神,梁榛不敢說話,就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
梁榛在一邊站了半個多小時,這一集電視總算放完了。此時老人轉(zhuǎn)過頭看向梁榛,那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找我什么事?提著兩瓶酒來送禮,不知道我開了個酒店?”
“這酒不是給您喝的,是我給您賠罪,我自己喝的?!?p> 梁榛慌忙打開酒瓶,當(dāng)著張禮秋的面,將一整瓶酒咕隆咕隆地往下灌。
火辣的酒精刺激這梁榛的喉嚨,那感覺十分難受,好幾次感覺自己要嗆到了,大腦也是暈得不行。
梁榛不敢停,堅持著喝完。輕輕地將瓶子放在一邊,然后對張禮秋鞠著躬,頭壓得很低,誠懇地道:“張老爺子,都說酒后吐真言,晚生想跟您說幾句真心話。我與韓四鬧矛盾的時候,真不知道他與您的恩怨。若是我故意得罪張老爺子,那今天就算喝死,也是我咎由自取?!?p> “我就想說,那真是無意之舉。您是大人物,我只能算地上的一只螻蟻,給我吃雄心豹子膽,也不敢跟您作對。韓四死了,您損失兩千萬,這筆賬就算不是我的,我也要認(rèn)。請張老爺子給我個機(jī)會,也許我還錢會比較慢,但韓四那邊我會幫您奪回來。到時候缺一塊錢,我掏腰包墊上。缺一千九百萬,我砸鍋賣鐵也要墊上。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給我一個機(jī)會。”
梁榛說話的時候,腦袋暈乎乎的,好幾次覺得自己要倒下了,卻也只能死撐著,等著張禮秋的回話。
終于,張禮秋語氣平淡地開口了:“哦,給你半年,出去吧!”
沙了梁榛,畢竟是沒什么用,名氣?威名?都有了。沙了梁榛反而使得自己花錢找人去要債,還不如給讓梁榛給自己還上這兩千萬。
梁榛如獲大赦,暈頭轉(zhuǎn)向地出了別墅,好幾次差點摔倒。等走出大鐵門的時候,徹底站不穩(wěn)了,一下癱軟坐在地上。
此時一輛出租車從前邊開來,梁榛慌忙對出租車招了招手,艱難地打開門坐上去,閉著眼睛含糊不清地呢喃道:“救救我,送我去醫(yī)院……”
說完這番話,梁榛的意識越來越弱,完全睜不開眼睛了……
當(dāng)梁榛再一次擁有意識的時候,正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吳軍就坐在旁邊,手上正插著針管,那一瓶吊針快打完了。
梁榛感覺腦袋又昏又疼,吳軍見他醒了,輕聲問:“梁哥,喝水不?”
梁榛這才覺得喉嚨干渴難耐,吳軍給倒了一杯溫水,扶著他坐起來,一點點地喂給他喝。
此時梁榛的身體終于舒服了一些,開口問:“怎么樣?”
吳軍感慨道,“你要是覺得沒什么問題了,就能出院了。”
此時梁榛有點想吐,卻覺得什么都吐不出來,宿醉的感覺令人萬分難受。此時還惦記著韓四的事情,咬牙問:“韓四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
“死了??!還能怎樣?”吳軍下意識回道。
梁榛搖頭道:“你幫忙調(diào)查一下韓四的那些錢都去了哪兒,這個問舒友坤應(yīng)該能問出來,他是韓四團(tuán)隊的二當(dāng)家。韓四欠了張禮秋兩千萬,現(xiàn)在這筆賬算在我們頭上了。我之所以喝醉,是去找張老爺子賠罪了?!?p> 吳軍一愣,驚愕道:“還有這么一回事?”
“幫我查清楚。”梁榛難受地喃喃道。
吳軍應(yīng)聲說好,走出病房就打電話。
梁榛靠在床上閉著眼睛,雖然腦袋很暈,但也全無睡意;正好手上難受,就自己將針管給拔了。
幾分鐘后,吳軍又進(jìn)了病房,認(rèn)真道:“舒友坤說了,韓四的錢主要在兩邊。一邊錢放在他老婆的姐妹那,現(xiàn)在韓四死了,那些姐妹通通都不認(rèn)賬了。還有一部分錢,放在韓四的堂弟名下,現(xiàn)在他堂弟不知道在哪兒,只知道他好像逃了?!?p> 梁榛忍不住苦笑道:“世態(tài)炎涼啊,生前都是韓四夫婦身邊親近的人,等韓四死后,一個個就露出了丑惡的嘴臉?!?p> 吳軍見梁榛有點酸軟無力,扶著他下床,輕聲道:“現(xiàn)在最好找的是韓四老婆的表妹,她表妹叫顧夢佳,單身,做生意的,在市內(nèi)也有點能耐。之前也就韓四的本事能鎮(zhèn)住她,現(xiàn)在這筆賬恐怕要不過來了。舒友坤說,顧夢佳手上有韓四的一套別墅,市值估計在七百萬左右,你看應(yīng)該怎么辦?”
梁榛拍了下不舒服的腦袋,輕聲道:“幫忙約一下顧夢佳,讓舒友坤出頭約,弄得私密點別讓人知道了。地點任由顧夢佳來選擇,說我想誠心誠意跟她談一下?!?p> 吳軍點頭道:“好,可問題是你現(xiàn)在身邊沒有能打的人了。國成估計要等風(fēng)頭過去了才能回來,拿吳剛來湊下數(shù)如何?吳剛這小子有點狠,雖然身手不行,但至少兇猛。”
“行吧,讓他過來?!绷洪煌饬?,微微點頭。
吳軍笑道:“那我再去跟舒友坤說說,順便幫你辦理出院。你先去醫(yī)院二樓的花園走走吧,讓身體舒服點,在那等我?!?p> 梁榛應(yīng)了一聲,伸個懶腰走出了病房。身體好的人都會不太喜歡醫(yī)院,這里的氛圍會讓人們感到抑郁。
梁榛到了二樓花園,找了個長椅坐下,靜靜地點了根煙咬在嘴上。思考著現(xiàn)在的對策,還有現(xiàn)在所面臨的麻煩。
一:張禮秋的錢,一定要想方設(shè)法還上。
二:新酒吧現(xiàn)在算是我的產(chǎn)業(yè),我要將它做好。
三:韓四的那群手下,我需要陪同舒友坤一起將他們給馴服。不過這個可以交給舒友坤去辦,他應(yīng)該有自己的辦法,我只要在他需要的時候幫一把就行了。
四:蔡靜怡家族的事雖然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遙不可及,但我永遠(yuǎn)不會忘記。
五:按照吳老的意思,他想要我做合法干凈的生意。
六:奪取了大東哥生意的那個小刀,他曾經(jīng)揚言過會找我麻煩,但只是為了他自己能成功得到大東哥的生意。不過,這群人我也要注意點,說不定哪天就會找我麻煩。
七:等陸蕓婷他們知道我和周二厘對老酒吧的安排后,說不定會將怨恨都發(fā)泄在我身上。
想到這些事兒,梁榛就感到頭疼;要想把事情捋順真是不簡單。還是以前比較好,給蔡靜怡工作的時候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就行了。
梁榛也終于能理解,為什么蔡靜怡每天的壓力都會這么大。
梁榛正在想著,吳軍就來花園里找他了。吳軍坐在身邊,認(rèn)真道:“約好了,顧夢佳愿意吃這頓飯;但要在她朋友開的咖啡廳里見面。吳剛馬上就過來,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你先好好休息吧,別到時候腦袋不舒服說錯話?!?p> “國成那邊……”梁榛吞了口唾沫,晃了晃腦袋,小聲道,“不會有危險吧?”
吳軍笑道:“放心吧!那孫子目前住在我們一個老友家里,絕對是安全的?!?p> 梁榛松了口氣,像陳國成這種亡命天涯的人,應(yīng)該會有自己的路子。
吳剛很快就到了,一直都在醫(yī)院樓下等著。
兩個小時后,梁榛緩緩走下來;吳剛顯得很是興奮,站在梁榛身邊一個勁地問:“我們是不是要去跟別人干架?”
梁榛笑了笑,拍了拍吳剛的肩膀,輕聲道:“別想這些東西,我們是做生意的;不是出來混的。”
吳剛有點不高興地哦了一聲,但也沒多說什么,給梁榛打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