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已經(jīng)被困住。
“你這個妖物真是好大的口氣!”宋無憂手握長劍,來勢洶洶。
黑衣轉(zhuǎn)頭一瞧,能逃走的路已經(jīng)被堵住,心想著是大戰(zhàn)一場還是先糊弄過去呢,“哎呀!這天山風(fēng)景真不錯,我忍不住想出來轉(zhuǎn)轉(zhuǎn)??!”
“妖物!別貧嘴!”宋無憂提劍砍來,黑衣卻大喊饒命,乖乖走進(jìn)束妖網(wǎng)里,眾人都看傻了眼,就連剛才還郁結(jié)的劉聰心也不禁語塞。
楚成溪冷漠地看著這一切,眼底已經(jīng)布滿陰霾。
第二天一早,天門就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外散弟子,簡單修復(fù)了后山陣地,劉聰心便被告知即將為她驗別身份。
“你別緊張,不會有什么感覺的!我會陪著你!”楚成溪將一件斗篷拿到她面前。
劉聰心接過手里:“謝謝!”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眾人都顯得有些緊張,可陣地出了點差錯,大家又涌過去查看情況了,劉聰心一個人坐在屋子里,等待著最后的通知。
突然,門被打開,龍瀟瀟急匆匆跑了進(jìn)來,只是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她每次見到劉聰心總是盛氣凌人的樣子,所以劉聰心見到她來,也下意識躲開她。
只見她沖過來拉起劉聰心就往外走,劉聰心以為她是帶自己去陣地,沒想到卻走小路往山下走。
“你要帶我去哪兒?”劉聰心看著不斷掠過的樹影,已然跟不上她的腳步,終于忍不住開口。
可龍瀟瀟依舊不管不顧,語氣僵硬:“你別廢話,跟我走就是了!”
不知為什么,龍瀟瀟的態(tài)度似乎和從前不一樣,劉聰心也沒有反抗,兩人又走了好一段距離。
終于到了半山,龍瀟瀟掏出一把短刃交給她:“從這條路可以一直下走到山腳,到了山腳也就出了結(jié)界,你找一條大路,找個車離開,趕緊走!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不要再回來!”
劉聰心沒有伸手去接,而是不解地問:“我不用驗別身份嗎?”
龍瀟瀟憂傷的臉上滿是心事,她沒有說話,只是將短刃塞到她手里。
就在這時,她們身后傳來了一聲怒喝。
“瀟瀟!”
是李青松,他帶著大幫弟子趕了過來,迅速將二人圍起來。
果然還是逃不掉了,龍瀟瀟面露悲傷,眼底隱隱藏著質(zhì)疑:“青松老師……”
李青松只是只是看了看龍瀟瀟的樣子,便已經(jīng)猜出了個大概,他的雙眼壓著怒氣:“把龍瀟瀟押起來,將圣體帶回天門準(zhǔn)備儀式!”
龍瀟瀟倔強地?fù)u了搖頭,倔強地將劉聰心往身后一拉,起手作勢就準(zhǔn)備要戰(zhàn)斗。
眾人都不明所以,尤其是楊子槐,明明龍瀟瀟最討厭那個劉聰心,為什么還要做出一副要保護(hù)她的樣子來?
突然,一直沉默的楚成溪開了口:“瀟瀟,你要識大局……”
龍瀟瀟聽到這話,頓時睜大了眼。
原來……原來成溪哥哥也知道!
她不可置信地盯著楚成溪,就像從來不認(rèn)識這個人一般。
在她記憶里的天門是堂堂正正的正派,她的每個老師都高尚純凈如活佛,她的成溪哥哥正直善良,明辨是非……
可是現(xiàn)在……
她信任的一切事物轟然崩塌。
龍瀟瀟郁結(jié)在心,頓時舊傷復(fù)發(fā),一口血咳了出來。
一瞬間,一些丟失的記憶閃過腦海,就那么暈了過去。
天門弟子將兩人帶了回去。
龍瀟瀟被關(guān)在了自己的房間里,而門外守了好幾個弟子,寸步不離地將她看守著。
突然,屋內(nèi)奄奄一息的龍瀟瀟卻倏地睜開了眼睛,以詭異的姿勢動了動身體,喃喃道:“要想……占領(lǐng)……你的身體……還真難,也只有你……虛弱的時候才能起來……活動活動啊!”
“若清老師!”門口傳來弟子們的聲音。
隨后門吱呀一聲,鄭若清心事重重地走了進(jìn)來,只是一個眼神,他就認(rèn)出了眼前的人不是龍瀟瀟,間她扶著床邊站起來,他便緊張地走了上去。
他回頭看了看門外的幾個弟子,對她小聲道:“婉婉,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你不要耗費心力占用她的身體!瀟瀟是修道之人,會有損你的魂識!”
占著龍瀟瀟身體的湯婉僵硬地笑了笑:“爸爸,我已經(jīng)……意識越來越清晰了,也越來越能掌握她的身體了,說話也……順暢了很多?!?p> 原來鄭若清正是湯婉那個失蹤的生父,想體驗普通人的情愛而墜入俗世,但最后又為了止步不前的修為而舍棄俗世,他也是后來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女兒,但決心放下俗世的他依舊沒有回頭。
就在宋無憂下山之后,他就得到神秘人的消息,他的親生女兒要死了。
天門被異族屠戮那日,本該在天門的鄭若清就是去了人世找尋湯婉,天門沒守住,湯婉最終也只留住了一縷魂,他耗費大量修為,動用禁術(shù)將湯婉封在偶身,卻被龍瀟瀟撞見。
他為了自己的女兒能夠早點再生,就將湯婉的魂封到了龍瀟瀟的身上,讓她可以倚著龍瀟瀟的力量聚靈。
鄭若清欣慰地笑了笑,但依舊十分擔(dān)憂:“你以后在瀟瀟身體里藏得越深越好,你越強大就越容易被發(fā)現(xiàn),這樣下去會被青松師哥知道的,等我給你找一個最合適的身體,你再重生!”
湯婉笑了笑:“劉……劉聰心!我要她的……身體!”
鄭若清當(dāng)即搖了搖頭:“不行!她馬上要進(jìn)行儀式了,動不了!你再等幾天,我會去山下給你找找!”
湯婉沉默著,似乎是生了氣,縮回深處,龍瀟瀟便如斷線木偶跌坐地面。
鄭若清扶起她放到了床上,看著一臉蒼白的她,他悠悠說道:“瀟瀟,若清老師對不起你,但是老師沒有別的辦法,我只有這么一個女兒,又欠了她媽媽的!”
劉聰心的測驗儀式也即將開始了,鄭若清安排好一切趕了過去。
劉聰心站在石門下邊,往四下里一望,天門弟子將她嚴(yán)嚴(yán)實實圍了兩圈,怕是蒼蠅都插翅難飛吧,此時的她披著厚厚的斗篷,據(jù)說陣地里面都是寒冰,冷極了。
“陣門開!”
一聲厲喝,天門弟子同出雙指,石門前的金色屏障便隨著他們的動作逐漸往上升起。
這道屏障除了楚、龍兩家血脈能夠隨意進(jìn)出外,就是天門三圣擁有強大的靈力護(hù)體才行。
而普通人如果不想被撕碎就需要聚集十名頗有修為的天門弟子一同作法,三圣守住護(hù)法位才能完整將其打開。
楚成溪自然也在里面,可他的神情卻明顯心不在焉。
隨著金色屏障越升越高,眾人的心情也越來越緊張,劉聰心在一名弟子的指引下也慢慢往前走去。
就在即將穿過金色屏障時,紅果卻偷襲旁邊的一名弟子,那名弟子瞬間吐出鮮血,金色屏障瞬間化作紅光重重落下,一時間,做法的弟子們都來不及反應(yīng)。
黑衣卻突然飛身穿過來,一把將劉聰心從紅光中撈了起來,可劉聰心身上綁著金繩,無法脫離陣內(nèi)。
在場所有人都以為是黑衣搞的鬼,不由分說,幾名弟子便朝著他沖過去,黑衣倒也不再躲閃,全力迎敵,不同于以往的,堅毅的眼神中有一種渴望。
李青松等幾人護(hù)法無法行動,重新種下這個結(jié)界已經(jīng)耗費了很多修為,如果再次被毀,天門可能就真的毀于一旦。
況且結(jié)界如果再次被毀,在場沒有修為的弟子恐怕無法幸免,中間還有一個普通人又是圣體的劉聰心,說什么也要守好。
鄭若清再次蓄力:“大家千萬不能停!”
李青松:“別亂陣腳!繼續(xù)!”
只要結(jié)界打開,他便可以催動萬年寒冰,將劉聰心丟進(jìn)去,到時候,這儀式也算成了。
劉聰心被遺落在旁邊,她卻注意到人群里面無表情的紅果,他在不斷念著咒語,壓得極低的眉眼中似是有一股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