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四載
五月癸未日
這一日,元陽與李太白相識,在這之后,李太白的好友汪文煥也曾拜訪過幾次,李太白很熱情的介紹二人相識,只是元陽與汪文煥一番詳談之后,并沒有加深接觸的念頭,也便點到為止罷了。
期間二人每日飲酒作樂,酒勁微醺后,偶有斗劍之術(shù),只是每次斗劍,李太白總是感覺自己的劍術(shù)比之上一次更加精進一些。
一日,按耐不住的李太白問道:“元公,吾每日與君斗劍,為何吾劍術(shù)愈發(fā)精進了?”
元陽將佩劍放于桌上,倒上一杯綠蟻酒,笑著點頭說道:“郎君劍術(shù)卓越,想來是天賦異稟之輩,只是郎君自己未曾發(fā)覺而已。”
“那便再來?!”
李太白倒提手中劍,舞弄出一個劍花,躍躍欲試的說著。
“罷了罷了,今日吾乏了,久聞郎君追尋天道之術(shù),想來也是你我淵源不淺。”
元陽擺擺手,左手托起酒杯,一團霧氣在其手中飄然冒起,待得半晌,一杯溫潤的綠蟻酒冒著絲絲熱氣推到了李太白的面前,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淡笑著看著對方。
這幾日下來,李太白對元陽偶有神手的方式見怪不怪,當下也不矯情,端起酒杯一口喝盡,繼而稱贊了一聲好酒。
若非白樂天比李太白晚生了七十年,怕不是問劉十九要改名為問李太白了.....
“元公,吾有一疑問,元公可否替吾解惑?”
放下酒杯,又為二人面前的空杯添入新酒,繼而才有些矯作的問道。
“郎君但說無妨!”
“與元公一番接觸下來,吾確信,元公乃一方不世之才,只是為何卻自降身段愿與吾為友?”
“郎君言重了,這綿州誰人不知郎君胸懷天下,才藝胸懷力壓萬古,吾與郎君為友,乃高攀郎君,不敢倨傲!”
元陽拱拱手,神情嚴肅,左手捻起一縷胡須說道。
“元公過獎,實不相瞞,雖說我大唐當有盛世之風(fēng),然天可憐見,有些地方的百姓蒼生仍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吾雖不才,愿解黎民之苦!”
且看長安城中不夜燈火,再回首,凄苦流民話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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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
興慶宮
“陛下!都亭驛傳來消息,有江南道郴州刺史的簡報!”
“嗯,呈上來吧”
李隆基揉揉眉角,看著高力士手里封著金色火漆的信封,淡淡的說著。
接過簡報,看了半晌,李隆基的眉頭皺的愈發(fā)的深了。
雙指并攏敲了敲案幾,李隆基揉著眉角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郴州刺史回報,當?shù)夭涣紟浺呀?jīng)查出了些許進展,你速去傳報,讓林九郎來見我!”
“是,陛下”
高力士躬身離開,附在宮外少監(jiān)耳旁低語了幾句,少監(jiān)得到命令后,微微躬身,向著宮外奔走而去。
林若甫剛剛換下紫色圓領(lǐng)袍官服,才聽門房講宅外少監(jiān)求見,原是圣人召見,故又換了身體面的衣服才不急不緩的騎著馬向著興慶宮李隆基的寢宮趕去。
作為當朝陛下的紅人,林若甫確實有這個資本,誰讓人家會說呢,這黑的白的到人嘴里就得囫圇個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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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再回到綿州。
這邊,李太白與元陽二人騎馬出錦州向西而去,沿途之下,駿馬奔騰,肆意瀟灑。
綿州地理位置位于大唐疆域西側(cè),向西而行跨過都江,便是吐蕃的地界了。
此次二人的目標便是位于茂州的峨眉山。
李太白素來崇尚道教,一心以修道拯救天下為己任,而元陽提出自己曾對峨眉山神往已久,二人一拍即合,便引了兩匹純種突厥寶馬,一路游山玩水,向西疾馳而去....
出了綿州,尋常過往商隊皆是引著駱駝的西域之人,偶有幾名穿著破布袈裟一路向東跪拜而來的僧侶人士,甚至有兩位黃頭發(fā)藍眼睛的西洋人從二人身旁路過。
此時的茂州,從峨眉山下往上看,隱約能看到山頂?shù)膹R宇殿堂,一路蜿蜒曲折而上,有時候,能隱隱約約的聽到峨眉山上道門弟子煉丹起術(shù)之呼聲。
一路舟車勞頓,駕馬神游了幾日,二人才堪堪趕制峨眉山下。
“蜀國多仙山,峨眉邈難匹啊”
看著巍峨聳立的峨眉山,李太白坐在馬上,情不自禁的出口成詩。
“元公,如何?”
元陽知道李太白問的應(yīng)當不是此詩,而是此山之上的道教門派,點了點頭說道:“坊間傳聞,掌門王先卿一身功力高深莫測,此次初上峨眉,定要一睹其風(fēng)采!”
“哈哈!吾不是打擊元公,吾素來仰慕峨眉道派已久,幾次登臨峨眉,卻每次不得見王先卿真面目,想來終究是自己道行不夠!”
“郎君此言如此,吾也要做好打算”
牽引著韁繩的元陽微微一笑,似乎蘊含著其他意味。
還未登臨峨眉行宮,遠遠的便看到宮門口站著一位身披灰色道袍,手執(zhí)拂塵的鶴發(fā)童顏之人站在行宮門口眺望山下,此人看起來約摸不曾及冠,只是一頭鶴發(fā)又讓人覺得高深莫測。
李太白因是來過幾次,只是未曾見過此人,有些自來熟的拱手說道:“吾乃綿州李太白,見過這位上仙真人”
少年打量了李太白一眼,甩動了一下拂塵,才說道:“真人不敢當,小郎君繆贊了”
這才轉(zhuǎn)過身子對著元陽恭敬的說道:“這位相必便是元陽上仙了?師尊已在行宮恭候多時了,請隨我來吧”
元陽微微一笑,當下也未曾矯情。二人跟著此人前往掌門行宮。
一進入峨眉大院,院中鋪滿了四四方方的漢白玉石,修煉的道士們年齡參差不齊,有白須白發(fā)的年邁之人,也有稚嫩未開的孩童之人,這些人在場中或走或立,或手持丹火,抑或手捧香爐,當真像走入尋常集市的感覺。
三人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來到一座行宮的門口,大門朱紅色的柱子支撐在兩旁,青色的瓦楞鋪開屋頂,在正上方,懸著一塊青色底面的牌匾,牌匾上三個字躍然而上,正書“蓮花宮”,在行宮門口兩顆朱紅色的柱子上面,兩塊漆黑牌匾掛在兩旁,從左至右依次念起
“峨眉山上,青蓮山下”
“二位檀越,蓮花宮到了,請~”
小道引了二人步至蓮花宮前,言語了兩聲,便獨自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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