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把椅子,依舊是那個茶盞,只可惜因為斗宿的出現(xiàn)破壞了顧喧妍心情的緣故,梅弄影心心念念的雨前龍井也就離他而去。
自從坐下開始,斗宿便不停的砸吧嘴,言語之中也是時有暗示,就連邵庵先生的詩句,他都不止吟了一首。
只可惜在顧喧妍沒有展露笑顏以前,在場眾人,包括張三在內(nèi),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選擇了間歇性的失明。
終于,在苦求無望后,斗宿也算認(rèn)命了,在下一個瞬間,他便一改曾經(jīng)的玩世不恭,整個人都顯得……端莊了許多。
沒錯,就是端莊,盡管這個詞和他十分不搭就是了!
雖然斗宿的臉上帶有隔絕窺探的面具法器,但就張三現(xiàn)如今的修為來說,只是感知情緒變化的話,也并非什么難事。
“我來這兒只為傳達兩個消息,其中一個是壞消息,另一個還是壞消息!”
好家伙,得虧張三沒喝茶,不然就這一句話,張三嘴里的茶鐵定得噴出來。
要不是知道斗宿原名叫梅弄影的話,張三還以為他姓魯呢,不,應(yīng)該是姓周!
“先不用忙著激動,相信我,聽完這兩個消息以后,你會更激動!”
似乎還在為雨前龍井的事情生氣,在張三露出驚容的時候,斗宿也適時開始了吐槽模式。
好在是正事當(dāng)前,他還知道把握分寸,要不然就他之前的那個惡劣性格,恐怕在斗宿離開之前,張三的耳根子是別想落個清凈了。
“翠峰山,有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嗎?”
有晉一朝,疆域之廣何止千萬里,其間山巒盤踞又何止千百座,更何況就古人命名的習(xí)慣來看,十座山里能找出七個叫翠峰的。
很明顯,斗宿就是在報一箭之仇,這是要是換做張三的話,除了掀桌子以外,他還真沒別的好辦法。
但要是換做顧喧妍嘛,那就是另一種場景了。
“據(jù)《大晉堪輿圖》記載,在大晉,算上各大山脈的支脈,可以被叫做翠峰山的山巒共有133座,距離我們最近的,應(yīng)該是位于揚州府·通州·海門縣的那座了吧,聽說那兒常年云霧繚繞,頗有人間仙境的美稱,至于說其它的,大人您還想聽嗎?”
看著顧喧妍一臉戲謔的表情,饒是斗宿厚如城墻的臉皮,此時都不由的有點漲紅。
沖顧喧妍舉手投降后,他便再也不敢玩小心思了,其實撇開官職不談,單就斗宿的修為來看,他根本沒有必要顧忌顧喧妍的想法。
就好像他在土地廟逼張三入太平縣一樣,生在這個世道里,尊嚴(yán)只建立在劍鋒之上!
然而從他無法觸碰到張三肩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失去了用實力壓人的資格。
這是個看身份的世界不假,但最終靠的卻依舊是實力!
“張夫人真的是見多識廣,在下佩服,閑言少敘,咱們還是回歸正題吧。
就好如夫人說的那樣,海門縣翠峰山,據(jù)可靠消息,那兒最近爆發(fā)了一場席卷數(shù)縣的鬼患事件,鬼患疑似從鎮(zhèn)江府?dāng)U散出去的,間接因為鬼患失蹤的人口,甚至超過了千人,老爺子的意思是,讓你盡早準(zhǔn)備一下,然后跑一趟。
作為你的直系上司,我也得提醒你另一句,注意這句話不是我說的,而是整個大晉的意志。
鎮(zhèn)江府的鬼患絕對不能擴散,那怕其中真的出現(xiàn)了天災(zāi),那也得用人命堵住,我這么說你能明白嗎?”
盡管斗宿的語氣異常嚴(yán)肅,不過張三卻依舊是那副風(fēng)輕云淡的表情,短暫消化了一下信息之后,他這才緩緩開口。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只有各府鎮(zhèn)守異人才能跨府支援,就職位來講,我只是太平縣的冊封而已,即便想去,位格怕是不夠吧!
而且更重要的是,就像在路上告訴你的那樣,根據(jù)從人皮鬼口中得來的消息,在這種情況下,我留在太平縣追查幕后真兇才更合理!”
這倒也不是張三找借口推諉,在面對那個勢力的時候,張三實在沒有多余的精力放在其他地方。
在聽到張三的建議后,斗宿也陷入到了沉思當(dāng)中,不過片刻之后,他卻依舊選擇了堅持命令。
“在回答你第一個問題之前,我覺得有必要糾正一下你對第二個問題的態(tài)度,李家歲布案,這兩個名詞哪一個拎出來都是轟動一時的大案,別說是現(xiàn)如今的你了,縱然是鎮(zhèn)江府鎮(zhèn)守,都無權(quán)查閱檔案。
遍觀現(xiàn)如今鎮(zhèn)江府所有的在職人員,有權(quán)限查閱那個檔案的,只有我一人,你是一個聰明人,當(dāng)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深。
年輕人,聽我一句勸,別碰這個案子,我們這些老家伙還沒有死光呢,還輪不到你們?nèi)鯓?,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修行,別整天想那些有的沒的。”
不同于在此之前的附庸風(fēng)雅,當(dāng)提到鬼患的時候,斗宿說話就顯得十分粗俗,然而就是這份粗俗,卻讓張三看到了大晉的魅力。
就連一旁暗自生氣的顧喧妍,在聽到斗宿的這番話以后,也沖屋外的福伯使了個眼色,并示意對方去拿雨前龍井。
“既然都說讓我好好修行,那為什么還要讓我去揚州府呢?我留在這里豈不是……”
也不是反駁,張三單純只是嘟囔了一聲而已,只不過就是他的這一聲嘟囔,卻引出了一個足以震驚世人的消息。
“信我一句話,若非必要的話,我絕不會把你調(diào)出我的視線范圍外!”
“那這次是為什么呢,……不會吧!”
在此之前,顧喧妍只是單純的問話而已,只是她詢問的話語剛一出來,一個可怕的想法便盤踞在了她的腦海當(dāng)中。
盡管內(nèi)心之中不愿相信,但結(jié)合斗宿之前的態(tài)度,這似乎就是唯一的解釋了!
“幕后真兇在丹徒縣,還是說那邊出了個新天災(zāi)?如果都不是的話,那請給我一個解釋,為什么大晉會坐視金山寺被重創(chuàng)!”
門派,豪紳,宗教,只要是在地方掌握話語權(quán)的勢力,都是王朝的眼中釘,肉中刺!
為了鞏固王朝的統(tǒng)治,在和平時期,有計劃拔除對方的有生力量,這一點無可厚非,但是在這個風(fēng)雨飄搖的時期動手,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一點?
面對張三的質(zhì)問,斗宿倒也沒有什么好解釋的,畢竟不同于坐視地府滅亡,金山寺慘案確實和大晉無關(guān)。
“糾正你一點,不是重創(chuàng),算上太平縣的戴罪僧法言,金山寺在冊的佛門異人128人,無一生還!”
saukra
金山寺龍樹圣僧是鎮(zhèn)江府的鎮(zhèn)守異人,鎮(zhèn)江府無法調(diào)動鎮(zhèn)守異人前去支援的原因只有一個,龍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