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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賢太子

第二十章 佳人難再得

三國賢太子 岱起 2077 2021-03-30 23:12:23

  雨越下越大,縱然是擅長山路行軍的南鷹騎,也不得不找地方躲雨。

  “你們也是這么學(xué)騎馬的嗎?”

  劉賢捂著屁股,痛感從他臉上露出來。

  這是他第一次騎馬,雖然是和劉敏共騎一騎,但是顛簸的馬背還是隔的他下半身生疼。

  “公子原來不是擅騎嗎?”劉全問道。

  糟糕,他又忘了,穿越前的紈绔子弟可是和他不同,只要腰胯一擺,無論鳳姑還是寶馬都能駕馭得游刃有余。

  “起火了!起火了!”一名士兵喊著,指向遠方的燃起的灰煙?!?p>  “奇怪,雨天怎么還會起這么大的火?”劉全問道。

  “定是加了油嘛?!眲①t說道。他做過加油站融資項目,對這方面是研究過的。

  “荒山野嶺,哪里來的油?”劉全追著問。

  “你是十萬個為什么嗎?那還用問嗎,肯定是有人涂了油,故意縱火嘛……”

  “不好,表兄!”劉敏大喊了一聲,沖進雨里。

  火起之處,是剛剛與蔣琬分別的泠水河畔。

  劉賢心臟咯噔跳了一下。

  ————————————————

  “公琰先生,快走!”

  一名郡兵不顧腿上的箭傷,拼死將蔣琬從倒地的轅馬身下拉出,送到緇車之上。

  就在剛剛,蔣琬胯下轅馬還沒跑出十步遠,第一支羽箭便頂著雨水而來,正中轅馬右眼。馬兒當(dāng)時便驚倒,將蔣琬砸于馬下。

  骨折的痛感襲遍全身,但是蔣琬知道,相比于接下來了的危險,這都不算什么。

  箭雨隨之而來,這是一場刺殺。

  “兄弟,你們一起上來!”蔣琬上車,還想拉回其他郡兵。

  “公子按月送俸米給老娘,他讓我送先生,小人怎能偷生!先生快……”

  “走”字還沒說出口,小兵的喉嚨被弓箭射穿。暗紅色的鮮血順著創(chuàng)口混入雨水。

  他再也不可能陪老娘吃那些俸米了。

  箭是從大路兩側(cè)的密林中射出的。從箭量上看,這不是一支大規(guī)模部隊,但是箭無虛發(fā),直射郡兵要害。很快,十幾個郡兵便倒在血泊之中。

  “車夫!車夫!”蔣琬拉起到底的車夫,老頭胸口已經(jīng)沒入了三只羽箭。

  黑云悠悠,轅馬嘶鳴。

  “取錦衣者首級!”

  一聲令下,密林間沖出二十幾個兇徒,寒光凜凜,直奔長龍緇車而來。

  “蔣郎!”蕓娘的哭聲不絕于耳,讓他心煩意亂。

  他無奈拖著傷腿坐上前轅,使盡全力揮動馬鞭。但是轅馬受了驚嚇,已經(jīng)不再聽從馬鞭的使喚。

  危難時刻,他不得不將一柄軍刀刺進馬臀。受到刺激的轅馬長嘶一聲,飛奔起來。

  刺客見狀,拉弓便射??v然長龍緇車帷幕寬大,加之雨水沖刷,擋住了部分箭矢,但是仍有部分箭矢刺穿帷幕,訂到了車板之上。

  不知跑了多久最終,隨著一支涂油的火箭射中帷幕,緇車車尾燃起灰煙。

  馬血滲入車轍,緇車在受驚的轅馬帶領(lǐng)下偏離了主路,壓在一塊路邊巨石之上,瞬間人仰馬翻。

  蔣琬被甩出兩丈遠,心愛的蕓娘就在躺在不遠處,纖弱的身軀已經(jīng)被兩支羽箭刺穿。

  ————————————————

  “蕓兒,你回來了。”

  荀攸的臉出現(xiàn)在蕓娘面前,她回到了童年最快樂時光。

  “阿父,你為什么不帶蕓兒走。為了回許昌,蕓兒這一路走得好苦,好難。”

  “蕓兒受苦了,阿父也想蕓兒啊。阿父不好,以后蕓兒就守著阿父,天天給阿父撫琴。你看,這是阿父在許都給你建的宅邸,以后安安穩(wěn)穩(wěn),再也不受苦了?!?p>  淚珠從荀攸的眼角流下。應(yīng)該是這樣吧,他會哭吧,自己死的時候,荀阿父,你會流淚吧。

  十年未見,蕓兒,還是你最疼愛的女兒么?

  “阿父,這是蕓兒的郎君,你看他一表人才,算命的說他有卿相之運呢。還有,我還帶回了我們的孩子,你的外孫,就在蕓兒的肚子里,你看……”

  她回頭,情郎不知身在何方,俯首,腹中空空如也。

  自己沒有嫁人,也沒有身懷六甲。

  她只是一個娼妓,既賣藝,也失身的娼妓。

  她不配擁有“美周郎”,不配做斌兒的母親。

  “阿父,你會原諒蕓兒吧。阿父,蕓兒只想回到你身邊啊,阿父!你不要走,不要再丟下蕓兒……”

  荀攸的面孔向天空飄去,越來越遠,越來越縹緲。

  她不愿相信,那張臉只是一片烏云,不停降下陰雨的黑云。

  如果答應(yīng)蔣琬,留在零陵,會不會今天他們還在屋檐下一起躲雨,琴瑟和鳴。

  蕓娘好困。飄浮一生,她累了。

  人們說死之前會想起人生美好,留下滿足笑容。

  可蕓娘沒有笑。

  水滴從眼角劃過,她已經(jīng)分不清,那是冰冷的雨,還是悔恨的淚……

  ————————————————

  疼痛來自后心,那是硬著陸的感覺。

  蕓娘一定更痛,他掙扎著抬起頭。雙腿已經(jīng)不能站立,他用雙肘支撐著,爬向愛人。

  “蕓娘……斌兒……”

  他抓住了蕓娘的手,曾經(jīng)彈奏《高山流水》的手指上滿是泥垢血污,再也撥不動琴弦。

  蕓娘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再也喊不出蔣琬的名字。

  “蕓娘,我?guī)闳ピS昌,去許昌,我們住大宅第,我給你買蜀錦,買金釵,讓斌兒一世無憂……蕓娘!”

  愛人的胸口不再起伏。

  絕世紅顏在荒野結(jié)束了漂泊的一生。

  蔣琬的手去撫摸蕓娘的小腹,他感受不到胎兒的翕動。

  他離開了眷戀的故土,而愛妻和長子先自己離世。

  人世間所有美好與熱愛在這一天離他而去,卻獨獨留下了他

  害死他們的是誰?是沖出來的匪徒?是背后心狠手辣的世家豪族?還是送給他們長龍緇車,陰差陽錯引來紛爭的劉賢?

  都不是,是蔣琬的優(yōu)柔寡斷,是他的左右為難。

  亂世中,所有選擇都只有兩個結(jié)果,生,或是死。

  沒有中間帶。

  蔣琬要么堅定選擇留下,輔佐劉賢擊敗豪族,要么頭也不回前往許昌,無須多跟零陵豎子廢話。

  可他偏偏又想為故土盡忠,又想不辜負佳人之約。

  長恨此身非我有,要么許國,要么許卿。

  否則,不僅誤國,還誤了卿卿性命。

  “公子爺,不要怪小人。冤有頭債有主,要索命去找黃駟郎。”

  兇徒雙手持劍,沖著地上蔣琬的咽喉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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