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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賢太子

第七十二章 風(fēng)雨對峙

三國賢太子 岱起 2058 2021-04-25 21:01:47

  祈豐殿內(nèi)劍拔弩張,殿外,大雨傾盆而至。

  玄鐵甲士們不動如山。他們拼的是命,不會在乎這點風(fēng)雨。

  “你說這不是父親,可有證據(jù)?”老大士厥質(zhì)問小六。

  白衣小六退到主位條案前,將遺命靠近宮燈,燈芯火苗似長蛇吐信拂過絹布外沿,隨時可能將其燃為灰燼。

  這是威脅,也是自保。院門大開,誰知道會不會沖進(jìn)來一支冷箭,要了小六的命?

  小六舉起右掌,掌心雪白。

  “小人剛剛伸手探進(jìn)尸體口中。若是火燒而死,尸體口中當(dāng)有煙灰,但是此尸空中干澀,全無煙灰,當(dāng)是死后炙烤,再丟入火場?!?p>  老四士干聞聲俯身,果見尸體不知何時被人打開了嘴巴,想必是小六趁眾人對峙時所為。他探入手掌,發(fā)現(xiàn)果然如少年所說,沒有煙灰。

  “四哥不用試了。”士頌開口?!皠偛偶妬y,我總覺得何處蹊蹺,現(xiàn)在想來,竟是父親的床板……”

  “床板?”眾人疑惑。

  士頌道:“此尸被發(fā)現(xiàn)時,安放于父親床板之上,故而被我們認(rèn)為是父親遺骸。可若是床板未燃,父親的尸首又怎會受此炙烤?”

  “分明是有人假冒了父親的尸首!”四兄弟齊刷刷望向老三士徽。沖進(jìn)屋內(nèi)的士匡是他的人,他逃不了干系。

  “也許是倒塌的房梁所致,也許是帷幔所致,這也未必是鐵證?;饒黾妬y,難道我和匡弟,還能憑空將父親變沒不成?”說道這里,士燮突然靈光一閃:“對!如果這不是父親,那么火起前父親就已經(jīng)被人換走!那時我不在,是你們四個守在府院前!”

  攻守之勢易轉(zhuǎn),嫌疑犯的臟水被潑回士厥等人身上,士徽反而成了最干凈的一個,掌握了主動。

  四兄弟面面相覷,彼此知根知底,卻不曾知心。到底誰是禍?zhǔn)?,竟一時難以分辨。

  士干見場面僵持,勇敢出列。他不知劉賢被俘一事,還想自己當(dāng)著顧瑕的面將假遺命交給劉賢,而顧瑕此刻端坐首位之后,說明劉賢或許已將假遺命交付于他。那么小六手中的,很有可能便是寫著“士厥”名字的贗品。

  縱然是真品,也八成寫著大哥的名字!

  士干朗聲道:“諸位兄長,叔伯們正帶著兵馬趕來,即便父親在此,也難以主事。不如今天就將這遺命開了,不管是誰,先按書上所言接下主位。待叔伯返郡,尋到父親,是死是活,再作定奪?!?p>  其他四兄弟尚以劉賢那句“左右筆法”為念,想著遺命上的人終究不肯能是士干,此人此言倒也出于公心。更何況紛爭已起,若無結(jié)論,恐怕今夜誰也過不去。便轉(zhuǎn)向小六,索要起遺命。

  士徽道:“無論父親在哪,遺命終是遺命。你一個外方賤奴,怎敢擾我大政?!交出來,否則你主仆明天都會掛在城門樓上!”

  小六沒想到這五兄弟為了權(quán)位竟然不顧父親死活。他本想靠著“非使君親至不得開啟”這句話,止住遺命的公開,讓交州眾人和零陵開戰(zhàn),徹底斷絕二者結(jié)盟的可能,將交州徹底推向江東懷抱。

  暗則生亂,亂則得利。這就是他的韜略。

  然而顧瑕卻不以為然。

  陰影中的男人低聲道:“小六,不交出遺命,你我都要死在這?!?p>  “公子……”小六低聲道:“該是亮出古錠刀的時候了。”

  顧瑕終于知道,小六這次是把自己也算計了進(jìn)去。只要小六堅持,零陵這邊劉德年紀(jì)尚小,一切決意皆仰仗自己。只要唆使小劉德與交州火并,到危急自身時,他主仆三人亮出古錠刀,無論誰勝誰負(fù),他三人皆可全身而退。

  更有甚者,待他亮出身份,施好結(jié)交,交州新主怎會拒絕?

  顧瑕凝望著士厥,士家長子也在凝視自己。

  如果上面真是他的名字,一切水到渠成。如果上面是士徽的名字……他固然可以讓鐘承和南鷹騎殺了其他四個公子,可是外面的大軍,又該如何勸退?

  小六啊,也許將來有一天,這都督之位會是你的囊中之物。但是今天,令旗還在我手上。

  “交……”顧瑕想讓小六交出遺命,正要發(fā)令,卻見一只小手將遺命再次搶走。

  “不交!諸位舅父不找到兄長,放了邢叔,德兒就燒了此書!”

  小劉德?lián)屵^的不只是遺命,還有兄長教過他,擔(dān)當(dāng)人主的責(zé)任。

  ————————————————

  “將軍,里面如何?我怎么隱約看見三爺拔刀了?”

  大雨滂沱,成武、肖猛墊腳眺望著正殿大堂。

  士匡的心在突突直跳。他已經(jīng)好幾次要帶兵沖殺進(jìn)去,可是都被自己壓住了。

  等士徽出來,等士徽出來。

  正殿大堂與院門有長經(jīng)相隔,只要士徽出來,不管是歡呼還是求救,自己都會以平叛的名義殺進(jìn)去。

  成武肖猛對付其他人,自己只需要對付一個人。

  那就是士徽。

  經(jīng)此一役,交州將再無士燮一脈。

  父親士壹幾日前已經(jīng)帶兵埋伏于龍編之北的望??h郊野,只要自己占了郡府,放兵入城,則交州就此易主。

  他連復(fù)辟南越國的年號都想好了,就叫:光武。

  自己將在這,對,就是這祈豐殿登基,成為新越帝國的光武皇帝,自此與大漢朝一刀兩斷。曹操雖然席卷中原,可是有劉景升橫臥大江,總是曹孟德有千里之志,長鞭又怎能打到嶺南之國?

  至于劉景升,哼哼,就讓他和江東去斗吧。自己登基之后,南越國將成為他們爭相拉攏的援手。

  天時,地利,人和,一切都是千年難遇的良機(jī)。

  就像這突然而至的滂沱大雨,隔絕了大軍與祈豐殿的一切聯(lián)系,仿佛上蒼都在為自己助力。

  天道酬勤……自己謀篇布局了這么久,到了收獲的時候了。

  “將軍你看!三爺出來了!”成武大喊。

  南越國!就在此刻!

  “跟我……”

  沖字他沒喊出口。

  因為士厥五兄弟都高舉著雙手,依次從祈豐殿正堂大門倒退而出。

  屋檐下,南鷹騎圍成密不透風(fēng)的人墻,死死護(hù)住圓心的小劉德,還有在火苗邊緣徘徊的遺命卷軸。

  密室陰謀,成了眾目睽睽下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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