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鍛體了?
尚小賢難以相信。
雖然沒有修行的經(jīng)歷,但是他聽說過不少與之相關(guān)的事情。
對世間大多數(shù)人而言,想踏入這修行之路固然是千難萬難,那些少數(shù)的幸運兒們即便踏上這條路了,也不必高興的太早,因為艱辛的修行才剛剛開始。
那些得以踏上修行之途的幸運兒,大部分人在拜入宗門之后,都要先干三年雜役,這還是至少的,不少人甚至干了五六年。
可是到了自己身上,僅僅是憑借著爛大街的健身法訣,就能促成從零到一、從無至有的突破,這可真是奇怪了。
記得剛來這里那些天,尚小賢也不止一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呼喊“系統(tǒng)”、“老爺爺”這些,全都毫無反應,到今天才知道,原來自己并不需要系統(tǒng)、老爺爺這些外掛。
因為他本身就是掛。
同時尚小賢也有了個猜測,他會不會像漫畫里的超人那樣,因為換了個星系,受不同太陽的照射,所以得到了遠超本地土著的天賦?
旁邊的鶴冰峰其實同樣震驚,他在修行上的天賦只是中上,當年整整花了一個半月才修煉出第一絲真元靈力來。
即便是師門中以驚才絕艷著稱的二師弟,也花了三日工夫;與尚小賢這樣一夜間直接步入鍛體境絕難同日而語。
更何況尚小賢的真元靈力甚為特殊,不屬于五行、五靈、陰陽中的任何一種,這件事超出了他的認知。
修行之路之所以艱辛,是因為此途萬般深奧,光是真元靈力的屬性就分為多種,比如最常見的是由金、木、水、火、土構(gòu)成的五行之氣;和地、火、冰、雷、風構(gòu)成的五靈之力。
這其中五行之火與五靈之火不同,五行之土與五靈之地有別,五行之水與五靈之冰也不是一回事兒。
鶴冰峰的真元屬性就是五靈力中的冰。
但是這十種靈力并不足以涵蓋所有。
天地分陰陽,這十種靈力之外還有兩種純粹的陰陽靈力。陽屬性真元以佛家為尊,所謂慈悲法相、怒目金剛;這佛門神通使將起來佛光四射,誅妖驅(qū)鬼如探囊取物;也可凝聚起來護住身體,雖刀斧加身亦不能傷之分毫。
陰屬性靈力則是大多數(shù)妖族及陰靈與生俱來所有,此外走“鬼修”道路的人族修者也極為擅長。
除了以上這些,還有以靈力為輔助,操控萬物的術(shù)法:馭獸、偃術(shù)、傀儡等皆在此列。
鶴冰峰背靠師門,得天獨厚,見識極為廣泛,幾乎各種修行者都見過,卻從來見過尚小賢這樣特殊的靈力。
適才在尚小賢醒來時,鶴冰峰已經(jīng)第一時間察覺,為了穩(wěn)妥起見,他先是搬運真元靈力在身前立起了一道薄薄的冰壁,然后又像昨夜那樣用手擋住了眼睛,把準備工作做得很足。
然而尚小賢掌上的白光一亮起,面前的冰墻就直接化成了水汽,頓時令鶴冰峰駭然。
他是上靈境巔峰的修為,雖然并沒用全力,但就算是同境界的火系修行者,也需要幾息的時間才能將冰壁破去。哪能像尚小賢這樣輕描淡寫一下子就搞定?
“嗯……賢弟可有什么不適的地方?”
鶴冰峰終究是經(jīng)歷過事情的,馬上收拾心情。尚小賢如此一日千里的進境是他僅見,他很擔心尚小賢會出問題。
“很好……”
尚小賢直接回答,頓了頓又補充道:“感覺能打十個?!?p> “打十個”這種梗鶴冰峰是不懂的,但是卻聽出來尚小賢此時體內(nèi)有一股膨脹的力量,顯然這股力量正在尚小賢的體內(nèi)做野蠻沖撞。
他這才放下心來,因為這是初入鍛體境的修行者一個正常的現(xiàn)象,當年他進入鍛體境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鶴冰峰還想再問,卻見尚小賢迅速脫去身上的長衣,急急道:“小弟內(nèi)急,鶴兄有何疑問,待小弟回來再聊?!?p> 尚小賢急急出了屋子,他可不是故意要這么失禮的。剛剛起身之后他本想好好向鶴冰峰請教一番,哪知道忽覺腹中濁氣下沉、迫不及待,只怕再晚片刻就要出大丑,哪里還能陪著聊天?
院子很小,尚小賢一邊走,一邊就將腰帶除去,進了茅房就是一通雷霆霹靂、暴風驟雨,響動之大聽得院中其他三人目瞪口呆。
足足半刻鐘之后,尚小賢出了茅房,渾身舒坦。
今天這一回,可以說是有始以來屙的最爽的一次,現(xiàn)在走起路來輕飄飄的,似乎自己的身體都輕了許多。
感覺上。
此時尚小賢終于明白了修行者中的“鍛體”究竟是什么意思,
走了幾步,尚小賢突然間福至心靈,他抬著頭看了看老賈叔那間房子的房頂,然后雙腿用力往上一拔,結(jié)果一下子蹦起兩丈有余,直接躍過房頂好幾尺才落下來,最后“砰”的一聲響,差點把房頂給踩漏了。
老賈叔的房子高有一丈七尺左右,平常尚小賢必須得搬梯子才能上去,今天之后,他徹底擺脫了“凡人”這個概念。
鶴冰峰與老賈叔三人都在院子中等候,尚小賢緩緩跳下來,然后鄭重地向鶴冰峰施了一禮,道:“多謝鶴兄指點,小弟銘記在心?!?p> 無論鶴冰峰的本意是什么,到底是在修行之路上助了一臂之力,尚小賢一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對鶴冰峰的感激是發(fā)自于真心。
鶴冰峰微笑道:“愚兄并沒有做什么,賢弟言重了。”
尚小賢不再虛套,接下來鶴冰峰又教尚小賢如何搬運真元,如何使用那件壺天法器。這東西用起來并不復雜,尚小賢很快就掌握了,同時還發(fā)現(xiàn)鶴冰峰給他的那掛壺天項鏈里邊空間很是充裕,目測足有五六個立方。
尚小賢將屬于柳青霞的那份賞銀放了進去,此次他和柳青霞一共得了二百兩賞銀,一人一百兩。尚小賢把自己那份挑大錠的拿出五十兩交給了老賈叔,又勻給喬山五兩做日用,余下的自己留著;吃過早飯后就去縣衙上差。
平安縣這半個月以來十分消停,沒發(fā)生任何事,但是今天算是開張了,尚小賢與喬山剛到就被告知仵作間中放了兩具尸體。
柳青霞已經(jīng)等了片刻,她看到尚小賢一進來就是一愣神,仔細地又看一眼,驚道:“你……你何時開始修行的?竟然已是鍛體境!”
尚小賢暗贊柳青霞好眼光。
喬山在一邊道:“是啊柳捕頭,我們小賢只用了一夜的時間就鍛體境了,昨天晚上那個情況你是沒看到,那簡直太壯觀了……”
于是喬山就開始吹噓昨夜尚小賢修煉的時候有多么駭人的場面等等,只不過越說越玄乎,到后來什么風卷塵沙起、什么云化雨落地之類詞的都蹦出來了。
尚小賢急忙干咳兩聲,示意他打住,這小老弟兒把寫話本的習慣帶到了說正經(jīng)事情上。
“沒那么夸張,是鶴公子在一邊助了我一臂之力?!?p> 不愿意在這件事情上多浪費工夫,尚小賢便問道:“今天這尸體是怎么個情況?怎么一下子就是雙黃蛋?”
柳青霞也壓下了心頭的疑問,和尚小賢聊起正事兒來。
她道:“這是今晨天亮之后韓捕頭最先發(fā)現(xiàn)的,兩個人都死了,他初步判斷是互毆身亡,接下來就看你的了?!?p> 韓升從十七歲成為捕快,至今入行已有十余年,經(jīng)歷十分豐富,他的判斷也沒問題,這兩人的確是互毆而死的。
問題是這互毆而死的兩人是一老一少,老者已近七十歲;而少者只有三十許,正處在巔峰期,他比老者高出大半個頭,身體也更魁梧,道理上來說應該是碾壓,怎么會打了個半斤八兩呢?
“小賢你看,這小子是黃二,縣中有名偷雞摸狗之輩?!?p> 尚小賢點頭,將黃二的尸體放在一邊,兩人走到老者的尸身面前,喬山立刻自覺拿起紙筆記錄:
“甲號死者為無名老者;
年紀:六十五至七十歲;
身材:中等
所穿為斜領長袍,證明此人身上并無功名。衣袍料子很有檔次,裁剪的也非常好,本縣中的布店既沒有這樣的布料,也沒有手藝這么好的裁縫;因此推斷為外鄉(xiāng)人……”
柳青霞在一邊聽得很仔細,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此時的尚小賢就是這么個狀態(tài),女捕頭不知道,她心中正有一顆種子在暗暗發(fā)芽。
“這件袍子已經(jīng)洗得褪了色,上邊有多條縫補的痕跡,推斷至少是二十年前縫制的,下邊我們解開這件袍子,看看他的身體……咦?”
到了這里尚小賢不說話了,柳青霞覺得奇怪,湊到近處看了一眼,也是一愣:
老人的長袍之下兩片發(fā)達的胸大肌和八塊棱角分明的腹肌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