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會客廳內(nèi),五六人一邊品著香茗,一邊互相寒暄,特別是家主墨長明,從對面的錦衣男子邁進會客廳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唯唯諾諾,極盡敬重之色。
墨長明道:“上官家主,自家兄家嫂失蹤以后,這孩子就越來越沉默寡言,他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但是宇兒必竟已經(jīng)長大了,凡事有了自己的主見,我們也不知道如何去開導(dǎo)他?!?p> 錦衣男子身高八尺,白面黑須,面色肅穆,談吐間從容淡定,收放自如,顯然是經(jīng)見過大世面的人。
“長明老弟,當(dāng)年青云與令兄同在靈劍宗修煉,同室而居,大被同眠,日出同修,日落同歸,可謂情同手足。長峰兄失蹤后,我也曾派人四處尋找過,但至今杳無音信,真是命不可測啊?!鄙瞎偾嘣普f完,神色黯然,面露悲傷。
穩(wěn)了穩(wěn)情緒,又接著說道:“此次帶小女前來,就是看看宇兒過得怎么樣,宇兒小的時候我曾經(jīng)見過一面,甚是乖巧機靈,這十多年未見,也不知道他長成了什么樣子?”
他身邊坐著一位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只見秀發(fā)高挽,面如玉脂,雙眸流轉(zhuǎn),見父親提起自己,便盈盈起身,對著眾人頷首道:“小女萱兒,見過各位長輩?!?p> 墨長明等人也趕忙欠身回禮,對方雖然是晚輩,但身為南陽郡兩大家族之一的上官家族的公主,所有人都不敢失了禮數(shù),均稱贊道:“上官家主真是好福氣啊,一看令媛就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p> 上官萱倒也不怯場,抿嘴笑道:“各位長輩過獎了。”
不過,他們嘴上如此說,但內(nèi)心卻一直都在打鼓,紛紛擔(dān)憂不已:“上官青云如此重情重義,若是等會見了墨宇,也不知作何感想,這可如何是好啊。”
他們十分清楚,自墨長峰失蹤以后,墨家上下對墨宇的態(tài)度都發(fā)生了天差地別的變化,父母在時當(dāng)墨宇是寶,可他們當(dāng)墨宇是草,不僅將墨宇的住所遷出家主大院,還斷絕了墨宇所有修煉資源的供應(yīng),現(xiàn)在的墨宇,可以說是到了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地步,這要是讓上官青云知道真相,真不知會有什么后果。
為了防止意外發(fā)生,墨長明不經(jīng)意間給旁邊的墨長空使了個眼色,墨長空馬上心神領(lǐng)會,對上官青云道:“上官家主,您先稍坐,長空有事要忙一下,等會再來陪家主?!?p> 上官青云隨和道:“長空有事,就先忙,我視長峰為兄長,而大家都是長峰兄的至親,我也沒把大家當(dāng)外人,大家也不要把我上官青云當(dāng)成客人,以后還要多多來往!”
墨長空趕緊點頭稱是,匆匆走出會客廳。
此時,墨軒帶著墨宇已經(jīng)快到會客廳了,正好被墨長空截了個正著。
墨長空急忙將二人拉住道:“你們兩個先不要去會客廳,隨我去辦點事。”
“家父讓軒兒帶宇哥去會客廳,三叔有事嗎?”墨軒問道。
“當(dāng)然有事,趕緊跟三叔走!”墨長空來不及解釋,帶著二人回到自己家。
他將墨軒拉到一邊道:“墨宇穿成這個樣子,怎么去見貴客,這不是誠心沒事找事嗎?”
墨軒看著墨宇身上滿是補丁的粗布衣服,馬上恍然大悟道:“三叔,軒兒明白了。三叔別急,我馬上回去取衣服,給宇哥換上。”
“嗯,快去快回,省得人家等得不耐煩?!蹦L空囑咐。
墨軒走后,墨長空對墨宇和藹地說道:“宇兒啊,之前是叔伯們事太多,把你給忽略了,宇兒可不要放在心上啊。等會見了貴客,宇兒千萬不要亂說話,他要是問起你在林家的情況,你就說一切都好!”
墨宇看著墨長空一反常態(tài)的樣子,也不知道墨長空是什么意思,只是機械地點點頭道:“我知道了?!?p> “乖孩子,你放心,只要你聽三叔的話,從今以后,三叔即使再忙,也會好好照料你,絕不讓你再受半點委屈?!蹦L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認(rèn)真地說道。
會客廳內(nèi),上官青云問道:“長明老弟,宇兒他?”
墨長明馬上解釋道:“家主莫急,剛才孩子們都在食堂吃飯,耽誤了些時間,應(yīng)該很快就到了?!?p> 說話間,墨軒帶著墨宇走了進來,瞬間吸引了上官青云父女二人的目光。
墨長明正要為上官青云介紹二人,上官青云笑著擺擺手。
他站起身來,走到白白凈凈、器宇不凡的墨軒面前,笑著問道:“莫非你是長峰兄的孩子墨宇?”
墨軒有些摸不著頭腦,疑惑地看向墨長明。
墨長明不得不起身向前解釋道:“上官家主,您認(rèn)錯了,他叫墨軒,是長明的犬子?!?p> 上官青云噢了一聲,看向一邊的墨宇。
此時的墨宇穿著一件極不合身的寬大黑袍,滿頭長發(fā)如同雜草般散亂地披在肩后,臉色蠟黃、身材消瘦的他就象是裝在套子里的人,渾身上下極不協(xié)調(diào)地立在那里,臉色冰冷冰冷的,沒有一點表情,好象不帶一絲氣息。
上官青云不敢再冒然相認(rèn),小心翼翼問道:“你可是長峰兄的孩子?”
墨宇對眼前之人依稀有些印象,但實在是回憶不起來了,他點頭道:“在下正是墨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