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長峰與姬夢瑤對視一眼,依舊勸道:“宇兒,你眼看就要當(dāng)父親了,爹娘不希望你心中有任何負擔(dān)和陰影,這對你和即將出生的孩子都沒有半點好處,你還是不要憋在心里了,把你在靈劍宗的經(jīng)歷告訴我們好不好?”
“唉,,,”墨宇深深地嘆口氣,他又仔細地端詳了墨長峰和姬夢瑤幾眼,眼中滿是不舍之色,然后有些落寞地說道:“爹娘,如果你們不問宇兒這個問題,即使永遠陷入這幻境,宇兒也毫不后悔。說實在話,宇兒真不想破壞這種美好!”
是啊,這將近一年半時間的團聚,彌補了墨宇人生道路上的最大遺憾,真有點讓他流連忘返,但是他不得不離開了。
武道之人講究各種圓滿,境界圓滿、修為圓滿、武道圓滿等等,這一段如夢似幻的經(jīng)歷剛好補齊了墨宇七情六欲中的親情缺陷,腦海中的神魂頓感舒暢無比,此時神魂如同生命和力量之源,綻放出千絲萬縷親切而溫暖的金色光輝,如同驚濤駭浪般澎湃洶涌,將他的腦??臻g生生拓展到三萬丈方圓大小,他的腦海劇烈一顫,神魂之力馬上增長數(shù)倍。
就在這時,一道刺眼的金色之光沖破墨宇的泥丸宮,直沖天際。
“宇兒,你這是做什么?你這個不孝子,難道你要親手虐殺你的爹娘嗎?”墨長峰和姬夢瑤同時起身,臉上再無半點和藹之色,竟然露出無比猙獰的樣子。
“爹娘,實在對不起,其實,從一開始宇兒就知道,你們的存在就是我心中的雜念和欲望所形成的幻象,這里除了我是真實的,你們所有人都是虛幻的,不過你們放心,宇兒雖然暫時離開,但即使沖破千難萬險,也會找到你們,我們一家人遲早會團聚?!?p> “宇兒,千萬不要,難道你不想和爹娘一起生活下去了嗎?難道你不想再品味父愛母愛的滋味了嗎?難道你真的不想看看即將出生的孩子嗎?”眼見墨宇已經(jīng)下定決心,沒有任何挽回余地,墨長峰和姬夢瑤終于不再掩示,開始大聲質(zhì)問,不過,也就幾個呼息,青水鎮(zhèn)、墨家包括所有人的身影就象泡沫一樣,被金光一一碾碎。
墨宇雖然平靜如水,但早已淚流滿面。
就在這時,金光之中突然傳來了一陣響亮的啼哭之聲,同時還有上官萱急切的呼喊:“墨宇,孩子剛剛出生,你怎么忍心殺掉自己的親身骨肉?”
與此同時,首陽山頂?shù)囊蛔鶎m殿內(nèi),正在修煉的上官萱突然渾身一震,從打坐中驚醒過來,只見她香汗淋漓,面色潮紅:“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會夢到墨宇?還和他,,,”
但所有聲音很快就被金光遮蓋下去,也不知道為何,隨著那一聲啼哭,金色光輝再次暴漲,猶如注入一股新生力量,變?yōu)槁旖鹕怯暾樟辽n穹,令天地都黯然失色。
“孩子?我的孩子?”墨宇悵然若失,他沒有見到自己的孩子,最終還是留下了一個遺憾。
也就在同時,漫天金色星雨全部鉆入墨宇體內(nèi),流轉(zhuǎn)四肢百骸,他的渾身內(nèi)外泛起了層層金色光點,武道力量馬上翻了數(shù)倍之多。
“金光附體,金身境成?”墨宇呆在原地。
不多時,所有金色星雨又沿著四肢百骸返回腦海之中,形成一片金色的汪洋大海,就連那座許久沒有動靜的金色雕像都浮起了縷縷祥瑞之光,猶如一座寶相莊嚴的金佛,隱隱響起了使人醍醐灌頂?shù)膫鞒簟?p> 幻境消失,墨宇再次出現(xiàn)在山洞里,周圍依舊一邊灰暗,但墨宇卻眼若明鏡。
他正站在極樂門內(nèi)的一處空曠之地,四周除了嶙峋的亂石,還有上千名形態(tài)各異的武者,他們有的仰天大笑,有的嚎啕大哭,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說著各式各樣的話,做著各種古里古怪的動作,仿佛那里不只有一人,而是在與不同的人進行交流。
墨宇呢喃道:“極樂極樂,他們也許都陷入了與自己之前相同的幻境,沉靜在虛無的快樂之中。”
他又想道:“或許這也不失為一種快樂之道,最起碼不用面對人生之路和武道之途的種種爭斗和痛苦不幸,永遠生活在那種極樂的感覺之中。”
只不過,墨宇很清楚,能夠讓他們陷入極樂世界而不可自拔的人,修為是何等的恐怖,如果對方真想從他們的口中套出一些秘密,簡直是輕而易舉。
就象幻境中的墨長峰和姬夢瑤,他們的最終目的就是想要套出他在靈劍宗所經(jīng)歷的一切,更明確的目的就是想要知道南宮陽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而這分明就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擾亂自己的心神,引誘自己吐出心中所想。
而這也是極樂門的真正可怕之處,一入極樂,只能任人擺布,如果一直沉迷下去無法蘇醒,萬一馬長老等人現(xiàn)身,武者心中的所有秘密都將暴露無遺。
墨宇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懺悔殿至少關(guān)押了數(shù)千名武者,馬長老如此對待這些武者,難道靈劍宗高層就不知道嗎?如果知道,他們?yōu)槭裁床怀雒娓缮?,單單是這種慘無人道的做法,就不應(yīng)該存在于這樣的名門大派。
還有守在洞口處的兩位深不可測的老者,他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何縱容馬長老這樣做,還甘于做看門狗而無動于衷。
一連串的疑問浮上墨宇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