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臭野人哥哥,你要丟下你的水仙姑娘一個人進城去嘛!”
忽然,身后一雙小手,緊緊將李長生衣袖拉住,氣呼呼問道。
水仙精那張極精致,極光滑的臉蛋兒映入眼簾。
李長生想將那兩雙小手拉開,卻發(fā)現(xiàn)幾乎是無法辦到的事情,但又無法用強。
是故,他只能語重心長,頗為誠懇解釋道:
“水仙姑娘,我留你在此,你應(yīng)該明白,我是擔(dān)心萬一情況有變,你和飛雪姑娘,彼此也好有個照應(yīng)?。 ?p> “不!我不要離開你身邊!飛雪姑娘是因為被狐妖鎮(zhèn)壓,故而無法離開此地??晌?,我卻是行動自由?。∵€可以幫你打妖怪呢!”
水仙精略有沉吟,覺得此言不甚妥帖,遂改口道,“幫你打壞妖怪呢!很壞很壞的那種哦!”
她的話語,頗為俏皮。
甚至為此,還特地擼起袖管,展示自己的肱二頭肌。
雖然,不太明顯。
李長生不允。
水仙精撒嬌。
李長生堅決不允。
水仙精堅持撒嬌。
無非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女子的這一套撒嬌流程,屢試不爽。
特別是對李長生這樣的凡夫俗子而言,簡直再合適不過。
最后結(jié)果,不言自明。
李長生無奈扶額,只得勉強接受水仙精同行的要求,不過卻加上一個前提:
“以后,無論何時何地,都必須聽你野人哥哥的話!”
水仙精大喜過望,屁顛兒屁顛兒地環(huán)抱著李長生臂彎,死活不放。
不為其它,只擔(dān)心這嘴上沒毛兒的野人哥哥,會趁機丟下自己,一溜煙兒跑路。
一旁追出的雙飛雪,面上露出幾分復(fù)雜的神情,但還是靜觀不語,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東方,漸露魚肚白。
雙飛雪十分細心地為李長生束發(fā)帶冠,還將那遇害醫(yī)師所留木質(zhì)藥箱,一并交入他手中,提醒道:
“三年前,青丘府已然烏煙瘴氣,今日,真實情況,想必只會更壞。公子還是將這藥箱帶著,避免那些官兵差役盤查!”
“也是,扮像扮全樣兒!這話在理!”
李長生將藥箱寬于肩上,鄭重拜謝,隨即道:
“告辭!我一定會回來的!”
李長生不知自己為何會不自覺講出這樣的言語,但他感覺自己一定還會回來的。
活著回來。
“此行兇險!望君珍重!”
望著李長生漸漸遠去的背影,雙飛雪輕倚門扉,怔怔出神道。
沒走幾步,水仙精便逃命一般拉著李長生奔出老遠距離。
直至,那座宅院的輪廓,在兩人視線中完全隱沒。
李長生滿腹狐疑,卻也并未多問。
“哎呀媽呀!可憋死我啦!”
水仙精腳步減緩,摸著胸脯,長舒一口氣。
“咋啦?你不舒服?”
李長生摸摸她額頭,“不對啊!還是一如既往的涼快啊!”
水仙精一把打開李長生的手掌,沒好氣道:
“野人哥哥,你別鬧了,精怪怎么會生病呢?”
“那你哪里不舒服?給我檢查檢查!”
李長生正色莊容道。
“哎呀!人家和你說正經(jīng)的呢!”
水仙精氣得直跺小腳。
李長生習(xí)慣性摸摸鼻子,道:
“哦!那就不檢查了!你說吧!”
水仙精輕輕湊近幾分,觀望四周,小聲道,“野人哥哥,你不會真的色迷心竅,為了一個女鬼去白白送命吧?那女鬼,真的比人家還可愛嘛?”
說著,水仙精十分拙劣地向李長生拋個媚眼兒。
“清秀和可愛是兩個概念,懂不懂?”
李長生忽然覺得被水仙精帶偏思路,毫無痕跡改口道,“重申,我不是色狼!還有,我之所以去搞死那只狐貍,并不是為了什么清秀女鬼!懂?”
水仙精一臉茫然,搖頭道:
“不懂!”
“斬妖除魔!重塑綱挈!懂!”
李長生擔(dān)心她誤解,又特地解釋一番,“壞妖,惡魔,危害凡界,懂?”
水仙精眼神變得更加茫乎,更加瘋狂搖頭。
這一次,卻換作李長生迷茫了,他不禁發(fā)問:
“這都不懂?那你剛剛聽我講那些豪言壯語,還表現(xiàn)出那樣一種崇拜的模樣?”
“我崇拜,是因為野人哥哥講話確實好聽??!”
水仙精不假思索道,“斬妖除魔,還有重塑,重塑那個什么來著?這種事情,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李長生身形不穩(wěn),幾欲跌倒。
他眼神呆愣,嘴角不住顫抖,本欲反駁幾句。
但,水仙精卻說自己說話好聽,貌似也并未說錯。
自己講話,確實是很好聽的,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實。
好聽歸好聽,但問題總是要解決的。
過了半晌,李長生終于尋到問題根源所在,他一拍腦門,醒悟過來:
“瞧我這腦瓜兒,真是時靈時不靈。水仙精,水仙精,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精怪,怎么可能有人類一般的思想覺悟?這就解釋得通了!”
慮及此層關(guān)系,李長生頓時釋懷。
“嗨!野人哥哥,你怎么回事?怎么又發(fā)呆?。∈遣皇俏艺f錯什么了?”
水仙精在他眼前揮揮手,好奇地問道。
李長生微微一笑,道:
“沒,沒什么,你沒有說錯任何話。”
水仙精整個眼睛,喜得幾乎只剩半個,開心道:
“哈哈!那咱們?nèi)ダ僳E天涯吧,我最喜歡羨慕你們?nèi)祟惱僳E天涯的生活了!那樣的生活,多自在?。 ?p> 李長生無奈嘆息,鄭重道:
“凡世災(zāi)禍不消,浪跡江湖這種瀟灑生活,終究是很遙遠的事?!?p> “哎呀,反正你要去哪兒,我便隨你去哪兒,殺狐妖也好,誅天魔也罷,反正我是一定要跟在野人哥哥身邊的!”
水仙精笑瞇瞇地說著話,不自覺又將李長生胳膊抱得更緊幾分。
李長生有些哭笑不得,他甚至不知道這水仙精究竟是怎樣的一種腦回路,獨自憂心道:
“既如此,我更不能將你置于危險之中了。我死,尚有機會投胎轉(zhuǎn)世,說不定下輩子還能投個人胎,可水仙姑娘,你若死了,可就真的完全消失了?!?p> 李長生暗自琢磨,下定決心,一定要想方設(shè)法使水仙精獨立于這場漩渦之外。
或者,就算她硬要卷入這場血腥之中,也必要將其邊緣化。
這算是,李長生對一個精怪朋友所自覺承擔(dān)的保護義務(wù)。
“救命??!”
一聲“救命”,瞬間打破了黎明前的平靜。
“大清早的,就有人喊救命?好像還是個男人聲音?!?p> 李長生側(cè)耳傾聽。
“哎?好像是從西邊兒樹林子里傳來的聲音!”
水仙精確定但又不十分確定道。
“走,我們?nèi)タ纯矗 ?p> 李長生縱身一躍,向前沖飛而去。
水仙精緊隨其后。
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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