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歌來找月麻子的時候,月麻子正在屋旁打鐵。
月麻子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極其周詳?shù)臏?zhǔn)備,這準(zhǔn)備一定會讓天下大吃一驚,他是第一刀,沒人敢和他比刀快,只除了那個武狼士,不過就算是武狼士也沒資格和他比刀快,月麻子繼續(xù)著手上動作。
“怎么,不安生待在你那深山老林當(dāng)山大王,跑我這兒來做什么,看我打鐵?”
月麻子灌了口酒噴在紅鐵上,瞬間發(fā)出嗞嗞的聲響,“我個粗人,可不會打,諾,瞧瞧?!?p> 楚君歌向前望望,“是塊廢鐵,打不了?!?p> “這塊鐵都忘了什么時候的,這么些年打累了。”
月麻子搬一壇子酒遞給楚君歌,“沒想到你小子還能栽跟頭,從你打下那地方我還從沒見你這副模樣,今兒個是怎么的,手氣背了找我解解悶兒?”
這院子冷清極了,和自己的山寨根本沒法比,月麻子二十年前喪父,苦練明血刃,在江湖赫赫威名,如今卻躲在這旮旯地方不問江湖,著實可嘆。
楚君歌掏出暗器,“月麻子,老子和你行走江湖數(shù)十年,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暗器這玩意兒在咱倆中間上不得臺面,是兄弟就真槍實干一場,也讓我領(lǐng)教領(lǐng)教兄弟的風(fēng)采。”
月麻子爽快起身,摔在地上的酒壇裂成碎片,酒水混雜著稻米香飄散在空氣中,“好兄弟,今日我月麻子就算破了這不入江湖的規(guī)矩,跟你好好比上一場?!?p> 風(fēng)吹了停,停了又吹,二人從白天打到晚上,一個好若手舞游龍銀槍,一個倒是拳肉相搏,打的是陰風(fēng)陣陣,周圍的樹樁粉末飛揚,身上掛了不少彩,最后也不知誰先叫停,才重新歇息。
月麻子看著院里一片狼藉,打了楚君歌一拳,“痛快?!?p> 楚君歌喘著氣望向月麻子,“胡吹,老二老三還說你武功退了,老子當(dāng)時不信,就知道你小子這身好功夫擱不下來。”
石凳石桌早被擊的粉碎,兩人干脆坐在地上往嘴里灌著酒,楚君歌撕了外衫,順勢躺下,酒潑了鼻子眼睛嘴巴上,嗆得楚君歌連連咳嗽,“痛快,當(dāng)真痛快。”
說著就把酒壇子狠狠砸在地上,“老子這么些天受夠了朝廷派的那些狗腿子們,窩囊?!?p> 伸腿鉤了壇酒打開塞子,“要是我知道他這回找的救兵是那軍師,我就先在他回京路上了結(jié)了他。便宜那群小兔崽子了,寨子里還有我兩壇老酒,可惜可惜?!?p> 月麻子強睜開眼,“你小子就為這事兒來找我,隨你吩咐,兄弟我一定照辦?!?p> “前些日子寨子被燒,派去救火的一個也沒回來,老二老三奪了我的位子,技不如人我都認(rèn)了。那云清秋卻著實可恨,殺我妻兒,撥皮抽筋,生挖心肝,還留下狼葉子,做事沒膽子認(rèn),孬種,我楚君歌真是瞎了眼才放他一條狗命,此仇不報誓不能安。”
月麻子醉熏著眼,“你篤定是云清秋,你可是說他情愿假死也要報信,你看他傷了腿不忍心,放他出山,怎么一個殘廢也能殺人?!?p> “絕對是云清秋。先前他偽裝自己穿著灰衣,老子還真以為是武狼士,后來打斗中扯掉面巾,就是云清秋,錯不了。他還救了那軍師,如果說不是他打死我也不信?!?p> 楚君歌咬破手,鮮血直流,“兄弟,大哥這輩子就求你一件事?!?p> 月麻子指指自己脖子上的腦袋。
“盡管拿我這條命去,兄弟我說好不入江湖,今日已是破了一遭,不該再破。把人頭拿去,算是兄弟最后能幫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