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又做打工人
鄭華自然也來了興趣，下意識地想用不同語言說你好兩個字，
“您好，hello，Bonjour，Guten Tag，Hola，ciao，Hej，薩瓦迪卡不，寇你雞哇……”
“媽呀...”
這會兒連老夫子都不淡定了，鄭華說的有些語言他是知道的，漢語、英語且不提，后邊的有法語、德語、西班牙語、意大利語，而還有更多語言的發(fā)音是老夫子聽都沒聽過的，只是他能根據前邊幾個語種的意思猜出來這些都是不同語種你好的意思。
“莫非建文帝的預言是真的？！你就是不世出之大才！反清復明可都指望你啦……”
足不出戶就能說各國語言，這只可能是建文帝預言之人才有的魔力吧！邊說著話老夫子就要行叩拜之禮，被鄭華急忙拉住。
鄭華無意賣弄，只是他如果不嘗試，連自己都不知道穿越后竟然獲得了這樣的異能。
現(xiàn)在，倒換成老夫子激動地無以復加，看著他熱淚盈眶的樣子，鄭華有些好笑，建文帝如果真有那么神，當年也不至于被朱棣篡位了不是？
“鄭爺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今后會怎么樣我也不知道，我想先代我娘去紡紗廠工作，她不讓我去，可我待在家里也沒事情可做呀?！?p> 落到實處，老夫子自然明白鄭華的意思。
如果鄭華真的是預言之人，那他要干什么事情和背后的緣由多半是普通人無法理解的，老夫子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幫鄭華去達到目的。
他在族中威望甚高，這會兒鄭華提的要求又很簡單，勸鄭大嬸幾句不過是舉手之勞。
“鄭大嬸，你可要享福啦！鄭華得三寶爺庇佑攜大能降世，他要做什么你就由他去吧，有三寶爺和建文帝在天上看著，你有什么好怕的？”
聽老夫子這么一說，鄭大嬸反倒有些悵然，過去的鄭華是她的，有她照料，母子相依為命就是過得再辛苦，她也愿意。可今后的鄭華，是不是已經不需要她了？
鄭華見老夫子越來越興奮，轉頭就像是要把他的事情公之于眾，急忙又伸手拉住。
“鄭爺爺，我的事別傳開了，現(xiàn)在根基不穩(wěn)，樹大招風啊?！?p> 聽鄭華似乎默認了他的意思，老夫子幸福的似要暈厥，滿口答應著抬手比了個把嘴鎖上的動作，又告訴鄭華今后但凡有任何需要隨時來找他。
鄭華開智的插曲沒有過多干擾到三寶街的廟會，大家吃飽喝足后便各自散去，結余的糧食也被分給了特別困難的一些家庭。
鄭大嬸捧著分到的一些口糧連聲道謝，領著鄭華邊走邊囑咐著進廠要注意安全，勤勞肯干，不多時回到家中。
……
……
……
曼徹斯特紡紗廠坐落于倫敦廣袤的東北部，緊鄰泰晤士河。
得益于走錠紡紗機和蒸汽機的結合與發(fā)展，大量紡紗機已經實現(xiàn)了利用蒸汽動力催動。
這里工廠林立，碩大的工廠煙囪插滿泰晤士河兩側，把整個天空都熏成了灰色。由于工人眾多，周邊建立起工人宿舍、醫(yī)療診所、教堂、酒館和學校。
昨夜有老夫子出面，鄭大嬸心里就是一萬個不愿意，也只能由著鄭華出來頂班了，而關于預言之子的事情暫時只有老夫子、鄭華和他娘三人知道。
鄭三貴說如果鄭華適應得了，每周最多可以賺到30先令。鄭大嬸則留在了三寶街，老夫子讓她負責街道清潔和看管菜園，每周有10個先令的薪水。鄭三貴還答應了另外兩個家里特別困難的人，帶他們到廠里打工，只是還有更多想進廠的人就沒有位置了。
早晨4點多鐘，鄭華跟著鄭三貴和其他幾個工友從圣吉爾斯一路往北，步行半個鐘頭來到了曼徹斯特紡紗廠大門口。
“咳咳，華兒啊，這就是曼徹斯特紡紗廠了，你們跟著我，別亂跑。”
兩面鏤空的鐵門有如鄭華前世讀高中時的校門，越來越多工人聚集著，等待工廠管事來把上鎖的鐵門打開。
天蒙蒙亮，工廠內鐘樓的鐘聲敲響了，成群結隊的女童從工廠里的宿舍出來，雙手裹在披著的青布衫里，埋頭往廠房中央的空地走去，鄭三貴示意大家跟著一起過去。
一個阿嬤穿著滿是油污的灰藍色裙袍顯得極為臃腫，左手抱著大木桶，右手拿著半米長的鐵勺，開始在人群中來回走著，給每人挖一勺糊狀的東西扣在她們手上，接過早餐的女工們便埋頭吃了起來。
“鄭，這些就是新來的工人嗎？按道理他們不住在工廠，這頓早飯可沒他們的份，我都說了多少次了，別以為我分不清有人來蹭吃的?！?p> 鄭三貴從衣服兜里掏出兩個便士，熟練地放進了阿嬤衣兜，阿嬤也不多話，示意鄭華等人攤出手來，便挨個扣了一勺糊。
鄭華把手上這團糊湊到鼻子前聞了聞，似乎是土豆泥，張嘴吃了一口，沒有鹽味、半生不熟，味同嚼蠟，跟前世加了黃油、牛奶、鹽和大量調料的土豆泥相比完全是兩個東西，但是也不至于完全無法下咽。
畢竟從今天起就得賣力干活了，不吃飽的話身體會更加吃不消的。
“5分鐘后開工，你們都吃快點兒！”一個監(jiān)工模樣腰上掛著皮鞭的大個子嚷嚷著。
“走吧，今天帶你們先學一下紡紗機該怎么操作，如果夠聰明，后邊還能當機械工人，那樣賺到的先令又會多一些?！编嵢F抬手指了指廠房，也開始用英語說話了，眾人順著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有好幾個兩層樓高的巨大車間，四四方方活像幾口大棺材。
說話間，鄭三貴領著眾人往廠房走去，邊走邊講解一些注意事項。
“廠房里機器一旦運轉起來就會有大量棉花飛絮，稍微遇到明火就容易發(fā)生爆炸，所以這里邊要長期保持濕潤，你們穿的木屐容易摩擦出火花，進去之前得把鞋脫了，光著腳工作?！?p> 進了車間，一股混合著煤油和木頭發(fā)霉的味道把鄭華熏得有些難受，
“這些就是紡紗機了，叫做走錠紡紗機又叫做騾機，”
鄭三貴指著車間里幾個大型機械開始介紹起來，眾人順著大機器看去，每臺機器的側邊鑲嵌著碩大的齒輪和傳送帶。
“之所以叫騾機，是因為它由珍妮機和水力機結合雜交而來，產出的細紗質地上乘，現(xiàn)在采用蒸汽動力驅動，結構非常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