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揚州府嫁夢(五)
“王郎親啟;
當王郎看見此信的時候,妾身想必已不在人世。
妾寫此書信時深受重傷,傷及神魂已無力回天。
臨留之際,妾仿佛看見了冥河的流淌,看見了佛陀在駐守著輪回像我招手。
唉,哪有輪回啊,妖求壽身死時當全然消散回報天地。
猶記得大順末年那季寒冬天降大雪,妾身剛化妖不久,使不慣人身從而捕捉不到食物。
幸的郎君救了妾身,才得以讓妾身凜凜寒冬中活下來。
郎啊,妾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你。
最是懷戀當初郎君讀書時妾身研磨的日子。
更是懷戀郎君騎驢帶著妾身去游學(xué)的日子。
郎有情,妾有意,這不是最好的事情嗎?
妾此時最想問的是郎君為何當初拋下我?
當初不是在槐樹下約定好了一生一世在一起嗎?
當初不是在桃林以天地見證結(jié)為夫妻了嗎?
為何,為何郎君要拋下我去了滅魔宮?
難道郎君當初接近妾時就是為了讓妾去尋找異果求長生?
然而郎去滅魔宮就是一去不復(fù)返。
妾每日在家中苦苦等待。
妾等來了潑皮。
妾等來了惡吏。
妾等來了戰(zhàn)亂。
一年又一年,妾唯獨沒有等來了郎君。
王郎啊,妾等你已經(jīng)看了無數(shù)個圓月!
公子啊,妾待你看草木枯榮已無數(shù)回!
相公啊,妾再也等不來你了。
人世大亂,妖魔四起,就是妾身被虎大王凌辱只時妾也沒等來你。
。。。。?!?p> “怎么沒有了呢?后面故事發(fā)展如何?怎么爛尾了!”
故事看到正精彩處時,溫燭游就看到下一張書信上的墨已經(jīng)被污染,看得他氣的直拍大腿。
“嗨,燭游兄你看故事干嘛?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這三位奶奶和咱們揚州府的鎮(zhèn)邪將軍王守義有勾結(jié)嗎?”
汪凱申見到溫燭游氣的拍大腿也急了起來,連忙提醒他思考重點。
“哦?咱們揚州府的鎮(zhèn)邪將軍叫王守義?這名起的真好,負心漢叫王守義,得虧沒叫王守情。”
“嗨,我忘了把咱們揚州府鎮(zhèn)邪將軍的名字告訴你了。”
“這個王守義啊,是以前是大順滅魔宮的滅魔校尉,后來我大乾太祖北擊匈奴時投靠了太祖?!?p> “現(xiàn)在想想看最起碼有二百多歲了!”
在馬上,汪凱申對溫燭游科普了一下王守義的過去。
“兩百多歲?兩百多歲的人妖豈不是一災(zāi)妖王了?怎么一災(zāi)妖王還是個鎮(zhèn)邪將軍?不是應(yīng)該領(lǐng)個副司長的職位嗎?”
聽見王守義都快三百歲了,溫燭游頓時覺得不對勁起來。
“這個哪個知道,說不定沒有渡第二劫唄?!?p> 汪凱申也覺得哪里不對勁,但是他還是強行腦補給出了解釋。
“王捕頭!”
“溫大人,小的在?!?p> “去,去吧那小狐貍給我提來!”
“喏!”
吩咐完王捕頭后,溫燭游沒有理會一旁的汪凱申。
而是又仔細的看看手中的書信,似乎想從被打濕污染的文字中再追一追劇情。
然而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來寫的什么!
“溫大人,狐貍在這!”
王捕頭去而復(fù)返提著籠子,恭敬的站在溫燭游的馬前。
“燭游兄你要看著狐貍作甚,莫非這狐貍身上有秘密?”
見到溫燭游下馬去拿籠子,汪凱申也立即下馬跟著詢問道。
“先別說話!”
溫燭游伸手打斷了汪凱申的詢問,而是彎著腰仔細的觀察籠中的狐貍。
只見這籠中的狐貍身上插著箭羽,后腿好像還被棍子打折了,臉上的毛發(fā)因為血液的緣故都粘在了一起,一雙狐眼都是眼屎,被黏住都快睜不開了。
見到這狐貍這般凄慘的模樣,溫燭游看了一會兒狐貍流著口水的嘴,又看了看手中書信。
見此狀他瞬間明白過來,這被書信怕是被狐貍的口水給污染的。
“唉,沒得看了,宰了吧!故事都沒了,總不能讓三尾復(fù)生親自來說書吧?!?p> 突然覺得很遺憾的溫燭游,沒辦法的擺擺手準備示意王捕頭宰了這頭狐貍。
“喏!”
“嚶嚶嚶,嚶嚶,嚶嚶!”
王捕頭剛想提起籠子把狐貍帶到不遠處將它扒皮,就聽到狐貍發(fā)出嚶嚶聲。
“嚶,嚶嚶,嚶嚶嚶!”
籠里的狐貍嗅著鼻子叫聲越來越大。
“哼,騷狐貍,叫也沒有用,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給給給!”
王捕頭一臉猙獰的發(fā)出怪笑。
“嚶嚶嚶嚶嚶嚶嚶”
“大人,這狐貍流眼淚了,媽呀妖怪!”
見到狐貍流眼淚,王捕頭被嚇得連忙將籠子丟在地上。
“咋的?看見小妖就縮卵了?沒用的東西!”
“慫啥!快點給本官整走,整的慢了本官要你好看!”
汪凱申看到眼前的屬下爛慫的樣子,直接就是氣的北方方言都彪了出來。
“是,是,大人,我這就整走,我這就......呀,狐貍跪在地上了磕頭了!”
王捕頭手用一指狐貍驚訝道。
“慌啥,不就是狐貍磕頭嗎?快點給本官整走,難道本官的命令不好使了是嗎?”
“等等,凱申兄你瞧這狐貍磕頭的方向是不是朝著我磕的?”
溫燭游看著磕頭的狐貍,突然叫停了王捕頭的動作。
“燭游兄你還別說,還真是朝著你的方向磕頭來著?!?p> 汪凱申順著溫燭游的方向看去,一臉驚訝道。
“有趣,有趣,行了,王捕頭你把籠子打開吧,把這狐貍放出來讓本官瞧瞧?!?p> 見此狀,溫燭游隨即吩咐道。
“這,這.....”
王捕頭有點為難的看了看自己縣令。
“還愣著作甚,看我作甚,沒看到溫大人發(fā)話了嗎?還不趕快去把狐貍給放出來!”
見到王捕頭為難的看著自己,汪凱申連忙呵斥道。
“遵命大人,我這就放,我這就放!”
說完王捕頭就利索的打開籠子把狐貍給倒了出來,同時還抽出佩刀裝模作樣戒備起來。
“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p> 被倒出來的小狐貍?cè)持?,用著前爪努力的拖著身子朝著溫燭游爬去。
見到向自己爬來的小狐貍,溫燭游沒有動作而是直挺挺站在原地,看著小狐貍慢慢爬過來,直到最后抱住自己的腿哭泣。
“咦,燭游兄,這狐貍怎會抱著你的腿哭泣呢?”
見到眼前此景,汪凱申一臉疑惑的震驚道。
聽見汪凱申的詢問,溫燭游沒有回答他,而是用手指在嘴前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做完手勢的溫燭游慢慢的蹲了下來,用著那雙粗糙的手輕微的撫摸著狐貍頭頂,同時還試探性問道。
“青璃,是青璃是嗎?”
正抱著溫燭游腿哭泣的小狐貍,在聽到青璃的名字時艱難的抬起脖子對著溫燭游點頭。
她一邊點頭還在一邊哭著,嘴里發(fā)出的嚶嚶聲也愈發(fā)變大,就像是受欺負的孩子找到了自己的父親一樣。
“有趣,有趣,哈哈哈哈啊哈哈,導(dǎo)引!”
看到眼前的狐貍是那天求神山跑掉的小狐貍,溫燭游直呼有趣,有趣。
說完瞬間甩去導(dǎo)引術(shù),用大手抓住狐貍頭給他治傷,同時另一只手也不停止,伸手就把小狐貍的折腿,咔的一聲給掰正,掰好后又順手把箭羽扯了出來!
“這,這是怎么回事,燭游兄這狐貍你認得?”
這時的故事發(fā)展已經(jīng)超出了汪凱申的想象,他結(jié)巴道。
“待會再說,上馬!”
說完溫燭游抱起被治好傷的小狐貍翻身就上馬。
“還都愣著作甚?上馬繼續(xù)前進!”
見到溫燭游上馬,汪凱申也不含糊立刻上馬吆喝著趕路。
“燭游兄......”
“我給凱申兄唱首歌怎么樣?”
“這.....好呀!”
此時汪凱申也不好再做詢問,而是安靜的答應(yīng)溫燭游。
騎在馬上,抱著狐貍的溫燭游沒有理會身邊充滿疑惑的汪凱申,而是面帶微笑用著悲昂的戲腔唱了起來!
“公子呀!
可見石階已覆滿苔霜。
鴻雁幾渡這青天一方。
十年來成全春閨夢一場。
為何落個玉損消香。
玉損消香!”
紅色披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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