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侯王咸待趙媽和趙小花走后,與女兒王靜煙一合計,說道:
“靜煙,你姨母和小花妹妹這么熱心真誠,真是我們前世修來的福分。”
“既然已定下了,我們明日得去回謝一下你姨母和小花,不能讓她們這么幫忙了,我們也沒回應。”
“另外,看起來你姨母這親家真不錯,會做人,會辦事,又是當朝太后的親戚,我看這王家發(fā)跡也是遲早的事。只是不知該如何去表示我們的謝意才好?”
王靜煙見父親說起,她也正在考慮這個問題:
“阿翁,這禮物送重吧,我們也沒有這個財力。送輕吧,又怕怠慢了這份情意。女兒也正在考慮怎么辦好?”
“這樣吧,阿翁,您這邊手上不是還保留著幾幅太公在位時所作的幾幅畫卷嘛?!?p> “牡丹富貴圖,再附加阿母留下的金釵,送給小花姐姐,就權當小花姐姐結婚賀禮了。”
“那少主王君這里,阿翁您就把太公那首詩的小篆書法直幅送給他,一來嘛好歹太公也曾是漢昭帝的丞相,二來嘛書寫得也是飽滿圓潤,中氣十足,堪稱精品,寓意也不錯的?!?p> “姨母親家母王夫人這里嘛,女兒還一時考慮不好該送什么好,阿翁可有什么想到?”
王靜煙望著父親王咸道。
“這個,倒也不知道怎么好了,要不送個玉梳吧,你母親留下來的東西不多,這個玉梳有一對,這個一直沒用過,外裝木盒也小巧精致,本來想留給你的,我看這次事關重大,還是得好好感謝人家。至于你姨母這里,可改日單獨另謝?!?p> 王咸人雖然落魄,倒也把祖上的書畫,妻子留下的一些保留著做念想,不曾變賣掉。
王咸覺得趙媽說的這次好事,確實是千載難逢的良機,給自己生活,給今后王家?guī)砹艘唤z生機。另外他心里在想,既然是王太后的親家,以后說不定給自己官場上還有起死回生的轉機,得用點心思跟趙媽的親家搞好關系。
聽父親王咸這么一說,王靜煙也暗暗在想:
“倒也看不出,阿翁平時懦懦弱弱的,關鍵時刻倒明事理,拿得起放得下,肯舍得血本?!?p> 不禁對父親有了重新的認識,打心底里對父親多了幾分敬重。
“阿翁,那明日女兒和弟弟們過去回禮就行了。阿翁身體有恙,改日與他們再謝也不遲?!?p> 王靜煙說道。其實王靜煙也有私心考慮到,不管家道現(xiàn)狀如何,父親也是宜春侯,這樣冒然過去回禮,有失身份。
“嗯,女兒安排挺為妥當,就按女兒說的行事吧?!?p> 王咸何曾不想到這點呢,他不禁欣慰暗暗感嘆:“女兒長大了,真是我的好女兒呀!只可惜父親身不逢時,命運多厄,沒能給你們三姐弟更好的生活?!?p> 王咸想到這里,眼里含有淚光。
王靜煙見父親有點感懷,知道他內心有疚,就道:
“阿翁,苦日子終于到頭了,該高興才是,不要多想了,弟弟還小,還要阿翁好好教導他們成材,報效國家,光宗耀祖呢?!?p> 王靜煙勸慰著父親,自己其實也是眼內泛起了幾分淚花,她堅忍著,不讓父親看到。
王靜煙和父親聊了又聊,回房間后久久不能入睡,到后半夜才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第二天王靜煙醒來,日頭已高,陽光曬進了房間,連忙起床收拾,王咸又千叮囑萬囑咐了一番,王靜煙姐弟三人直奔趙家而來。
兩家相互走動還算熱絡,王靜煙對趙媽一直很敬重,自母親死后,視作自己的母親一樣。趙媽自然也對王靜煙很疼愛,常常來王家探望和關愛。
王靜煙小時候隨母親來過趙媽家?guī)状?,原本就依稀還有印象,前幾月來過了一次,現(xiàn)在找上門就容易多了。
趙小花見王靜煙三姐弟到來,大致知道來意,連忙迎進屋內,招呼王永前來說道:
“永郎,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表姐王靜煙,這是我兩表弟,王錦文和王錦武。”
王永見王靜煙年齡相仿,身材勻稱,皮膚光潔,細膩精致,眉毛像彎月,眼神自帶笑意,齒白唇紅,落落大方,便迎上前來道:
“表姐好,久聞小花提起表姐大名,多有贊譽,今日一見,果然名符其實?。 ?p> 王靜煙見王永,儒生模樣,身體稍顯瘦弱,人倒是清爽精神,也不由得升起幾分好感,連忙道:
“王君好,小女子王靜煙有禮了。”
一番寒噓之后,眾人進了茶室。
王靜煙見茶室不大,布置別樣,四處看了一看也沒多說,對著趙小花問道:
“小花妹妹,姨母是不是在邊上店中?”
“是的,你稍坐,我去把阿母叫過來。就在邊上不遠,我去去就來?!?p> 趙小花回答道,然后對著王永說道:
“永郎,你先陪會姐姐和二位弟弟,我去把阿母叫過來。”
趙小花急匆匆就走出茶室,去邊上召喚趙媽了。
王永泡了茶,拿了些零食出來,招待姐弟三人,對著姐弟道:
“表姐,二位弟弟,這本來就是你姨母家的廂房改設的茶室,你們就當自己家里,不要客氣啊?!?p> “王君客氣了,我們都是自家人,靜煙和弟弟就不見外了啊?!?p> 王靜煙讓弟弟們拿了些零食,王錦文、王錦武昨晚雖已吃過幾種,平日里哪有見過這么多品種的小吃零食呀,見姐姐不反對,就拿了一些,品嘗了起來。
不一會功夫腳步聲過來,趙媽的聲音也到了:
“靜煙呀,你們來了呀?”
王靜煙和弟弟站了起來,跟著王永迎了前去,對著趙媽道:
“姨母,我們來了。”
“別站在門外,都進屋內坐著說話?!?p> 趙媽招呼著王永和王靜煙等人,讓大家都進了茶室。
“姨母,我們這次姐弟來呢,是想感謝姨母和小花妹妹,家父就讓我拿了祖上在位時畫的牡丹富貴圖和一件小頭飾品送給妹妹,以作婚嫁賀禮,望姨母和妹妹勿嫌棄?!?p> 王靜煙說完,讓弟弟拿過了,遞給了趙媽。
趙媽知道此禮物的貴重,也知道是王靜煙家的一片心意,推辭幾番后就收下了。
王靜煙說:“姨母,我想去拜見王夫人和少主?!?p> “姐姐,今日不巧,少君去太學就學了,他隔三天就學一天。明天我們去城外祝家莊郊游,要不姐姐和弟弟們過來一起去?”
趙小花在旁回應道。
“靜煙,親家母王夫人在,在隔壁粥鋪內院?!?p> 趙媽道。
“小花妹妹,明日的郊游就不去了,改日再與你們一起去?!?p> “姨母,既然少君不在,那我先把這幅太公的書法直幅放在小花妹妹這里,改天看什么時候合適再前來單獨拜訪少君?!?p> “姨母,我們先去拜見王老夫人可好?”
趙媽當下要帶了姐弟三人前往粥鋪,趙小花見王永也要陪同過去,就對他說:
“永郎,你在這里收拾一下,我陪媽媽和姐姐她們過去就是了?!?p> 王靜煙稱是,說道有姨媽和小花妹妹陪同就行了。
隨后幾人往隔壁粥鋪去,趙媽帶著王靜煙等人直入內院。
王夫人見趙媽喜笑顏開地帶了一眾人前來,迎上去道:
“親家母,今日又這么高興呀?”
“是呀,親家母,自從與親家母成為一家人之后,沒有不開心的事,好事一樁連著一樁?!?p> “親家母,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表姐家女兒王靜煙,這是我二個外甥王錦文和王錦武?!?p> 趙媽高興地說完,又對王靜煙說道:
“靜煙,這就是我常給你們說道的,我的好親家王夫人!”
王靜煙見王夫人雖一臉滄桑,倒顯慈悲之相,心生好感,和弟弟們前去盈盈一拜,開口道:
“小女子王靜煙,感恩夫人照拂我家,帶弟弟前來拜謝王夫人!”
王夫人本來聽聞趙媽說是侯門之后,就有三分好感,今日見王靜煙身材勻稱,容顏生得端莊,行為舉止落落大方,撲面而來氣息如同舊識,內心還有一種不曾陌生的親近感自然涌現(xiàn),就上前拉起王靜煙的手道:
“王姑娘、小公子不用多禮,你姨母、小花妹妹多次跟我說過王姑娘秀麗聰慧,賢淑大方,今日一見,果不其然。見你面我好似哪里見過,真是有緣,快快坐下說話。”
“王夫人,這是家父讓我?guī)淼男★椘酚袷嵋话眩谋砦壹腋卸髦??!?p> 王靜煙拿過小巧木盒遞送給趙媽,讓趙媽給王夫人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