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好好養(yǎng)病,老臣先告退了!”王莽心中不免不快,按捺住性情告辭了出來。
平帝那年輕稚嫩的眼神,總是讓他想起。但考慮到是自己女兒的郎君,一時半會兒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原以為把自己女兒嫁與平帝,總能緩和一些事情,想不到這遮遮掩掩的事情,終究還是要發(fā)酵了。
看來,唯一的辦法還是讓他和女兒設(shè)法有個皇子,這樣的話,或許能解決一些問題。
誰料隨著季節(jié)變深冬,大雪紛飛,天氣越來越寒冷,平帝的病情也越來越嚴(yán)重了,咳嗽之聲越來越厲害,有時候透不過氣來。王皇后甚是著急,數(shù)次招父親王莽過去商量,太皇太后王政君聞知,也來看望了幾次。
王莽和甄豐等人親自找了太醫(yī),問詢平帝的病情,并讓太醫(yī)采集天下最上佳的藥材,熬制成了專治風(fēng)寒的藥酒,送至王皇后這里。
太醫(yī)對王皇后說道安漢公盡心竭力地為皇上之病著想,讓皇后不要過于擔(dān)心:“這藥酒采集各地上好藥材熬制而成,治療風(fēng)寒效果極好,就是不能多喝,要服用適量?!?p> 平帝服用當(dāng)晚感覺良好,宮中傳報太皇太后王政君和安漢公王莽。
誰知第二天一早,又有急報傳來,說平帝病情加重,昏迷不醒。
王莽聽了,連忙召集公卿大臣商議,眾大臣束手無策,不知怎么辦好。
王莽說道:“皇上如今久病未愈,太醫(yī)多月以來無法根治,今日昏迷,這是上天對皇上的警示。我想效法周公古制,進(jìn)行祭祀,向上天祈求請命,但愿皇上無恙?!?p> 眾大臣也沒有其他辦法,紛紛點頭稱是。于是,安漢公王莽率領(lǐng)眾臣,駕著馬車來到京城南郊神祠祭祀天帝。
南郊神祠供奉的是天地神靈、黃帝和虞帝等的神位,神案上供了新的三牲和祭品。
王莽從衣袖中取出了一冊《告天策書》,率領(lǐng)眾大臣跪倒,當(dāng)眾念誦了策書,并大聲祈禱著說:“天帝在上,請保佑我大漢天子龍體安康吧,臣王莽愿意替天子生病,而不愿意看到我朝天子昏迷不醒,龍體有恙?!?p> 眾大臣聽王莽說到后來聲音哽咽,好似悲傷無比,莫不受他感染,甚至有的大臣痛哭流涕起來。
朝野內(nèi)外,聞聽此事,都甚是感動。
怎奈無論如何祭告于天,平帝還是昏迷不醒,王皇后和眾太醫(yī)守在榻前束手無策,暗自傷心落淚。
平帝似回光返照,醒了過來,太醫(yī)們連忙遞上湯藥,喂了平帝幾口。
平帝好似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拉著王皇后的手道:“這些日子難為皇后了,朕…可能要先行一步了?!?p> 王皇后痛哭了起來,戀戀不舍,哽咽著說道:“皇上不要說這種話,我家父已親率文武百官赴神廟為皇上祈禱請命,祈求天帝還皇上龍體安康。我家父愿代皇上生病,讓上天能給予皇上安康啊…”
平帝嘆了口氣,說道:“難為漢安公了。皇后如憐我夫妻一場,望立勸漢安公善待我娘家之人,勿可再大開殺戮,以絕我外戚之人了?!?p> 王皇后聽了自然點頭應(yīng)允,并痛哭不已。
“你還年輕,有合適人選,我同意你跟他改嫁,不必守著我活受罪的…”平帝說完此話,又一陣劇烈咳嗽。
王皇后連忙抱住平帝的頭,輕輕安撫。
平帝呼吸越來越困難,最終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皇上…皇上…!”
“太醫(yī)快來!”
王皇后見事不妙,拍著平帝后背,大聲呼喊著。
太醫(yī)、侍中、宮中宦官和宮女紛紛就近圍了過去。
太皇太后王政君和安漢公王莽聞報,立馬趕往未央宮。
王政君看著奄奄一息的平帝,真是悲痛萬分,她經(jīng)歷了自己夫君元帝、兒子成帝,又經(jīng)歷了哀帝,現(xiàn)在輪到小小年紀(jì)的平帝了,總是難過。她見王莽悲痛,勸慰道:“安漢公要以朝事為重,不要過度勞累悲傷,千萬要保重身體,為我大漢江山挺住了?!?p> 她說完后,詔令宦官記下平帝的每一句話。
但平帝此時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在王皇后的懷里停止了呼吸。
王皇后哭得撕心裂肺,很是傷心。太皇太后王政君抱著王嬿也感傷不已,想不到侄孫女還不到十六歲,還沒有懷上孩子,就和她一樣成孤家寡人了。
王莽也是感傷不已,畢竟他也不希望自己女兒這么年紀(jì)輕輕就成了寡婦。
未央宮前,朝廷宣布平帝駕崩,同時按照慣例大赦天下,詔令天下六百石以上的官員要為皇上服喪三年。
太皇太后王政君下詔書說道:
“皇帝仁惠,顧念哀憐。每次發(fā)病,氣往上涌,不能言語,故來不及有遺詔。其出媵妾,皆歸家得嫁,如孝文明故事?!?p> 除了王皇后愿意為平帝守候終身外,其余十一名嬪妃全部讓她們歸家得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