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無謂歉意地說:“想麻煩各位一件事,能不能想辦法打聽到那個曾去漢東市市立醫(yī)院找過丁醫(yī)生的同事?!?p> 周醫(yī)生說:“可以是可以,那得慢慢問,醫(yī)院這么多人呢。”
鄭無謂感激道:“好的,謝謝了。我留下名片給你們,如果有消息了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p> 鄭無謂和左小叨從醫(yī)院出來,已是晚上七點左右了。鄭無謂隨手指了指附近的一家酒店,對左小叨說:“今晚就住這里吧,先去吃飯?!?p> 小飯館飄散著辣子炒糊了的香氣,鄭無謂覺得胃在抽動。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告訴自己要耐心點。
左小叨若有所思,一直沒有說話。鄭無謂道:“在想小蠻的事?”
左小叨道:“真是太奇怪了。丁醫(yī)生收養(yǎng)小蠻,竟然是在她13歲的時候。
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能不記得自己的親生父母呢?如果說小蠻是因為車禍失憶,那在她失憶之前,是否知道自己是丁醫(yī)生的養(yǎng)女,而不是親生的呢?
對了,你跟丁家走得近,你聽小蠻或是丁醫(yī)生說起過嗎?”
鄭無謂努力地思索著:“沒有,還真沒聽他們提過這事。不過一般的收養(yǎng)家庭,對這事都是諱莫如深的,誰會把這事當家常來談啊?”
“也對?!弊笮∵兜溃骸胺凑♂t(yī)生收養(yǎng)一個13歲的女孩,這事是有點蹊蹺。我們可以順著這個線索查下去?!?p> 第二天早上,鄭無謂和左小叨坐的班車剛到漢東市長途汽車站,鄭無謂的手機就響了,是無花打來的,她火上房似地大叫:“鄭無謂,小蠻不見了!”
丁小蠻走近房門,發(fā)現(xiàn)門是虛掩著的。她低頭看了看鎖,完好無損。她遲疑了一會,輕輕地推開了門。
不知道為什么,她特別想到這里來,而且憑著下意識的直覺,她竟然一路就找到了這里。
這里對她來說,有一股子熟悉的味道。很親切很溫曖。但她叫不上它的名字,她不是自己的家,她的家里有帥哥哥,有花姐姐。這里沒有。
她走進去。屋里很亂,東西都亂扔在地上,還有些碎玻璃碎瓷片。
她小心翼翼地邁過地上的雜碎物品,憑直覺直接走向最里面的一間房。這里的味道她更熟悉,幾乎讓她腦子亮堂了起來。
可很快,黑暗又籠罩住了她的記憶。她茫然地站在房間里,不和所措。
她心里的迷糊在加重,頭也暈眩起來。她努力站穩(wěn),想讓自己的思緒清晰,卻發(fā)現(xiàn)很難做到。
她的頭腦里有很多東西閃現(xiàn)出來,它們在打架,都想拼命占據(jù)她的腦容量。
她不想幫任何一方,因為那樣太累了。她任由它們在她的腦子里你爭我奪,希望它們自己分出勝負。
忽。
一聲輕響。
她沒有覺察到,她的身后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了一個人,他步履很輕,像鬼魅一樣飄在空氣里。
這個人越來越近,小蠻忽然間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她分辨不出這味道的來源,但覺得很難聞,就本能地偏了一下腦袋。
小蠻的動作刺激了來人,他迅疾地伸出左手,又狠又緊地勒住了小蠻的脖子。
熟悉的窒息感又來了,小蠻腦子里的各種東西打架得更兇猛了。她不想再理睬它們,放棄地松掉了所有的緊張,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來人把小蠻放在地上,見她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知覺,也放松了下來。
他看著小蠻蒼白的臉,沒有血色的嘴唇,眼瞼下方睫毛投射的長而優(yōu)雅的陰影,他的喉結(jié)咕嚕嚕地響動起來。他剛下火車,身上充滿了汗臭和臭交織著的骯臟和味道。
他很想先洗個澡,但他忍不住了。
他伸出手,把小蠻抱到了床上。
這是一張粉紅色的公主床,床幔是粉紅色的,床單和被子也是粉紅色的,雖然零亂了些,但還是看得出這個房間的女主人的優(yōu)雅品味和少女心態(tài)。
來人的呼吸和動作都急促起來,手忙腳亂地去解小蠻的衣服鈕扣。
小蠻穿著一件黑色T恤,外面套了一件大紅色的厚毛衫。
毛衫的鈕扣很快被解開,來人貪婪地看著小蠻黑色T恤的脖領處露出的一截雪白的皮膚,手指顫抖著去解她T恤的鈕扣。
他的手指慌亂粗暴地動作著,不時接觸到的少女的溫潤皮膚讓他血脈賁張,動作也越來越緊張粗魯。
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指離開了少女的前胸,接著是手腕,再接著是自己的整條胳臂和整個身體。
幾乎是一瞬間,他發(fā)現(xiàn)自己臉與地面呈直角,而且離地面有半尺距離。
轟,
隨著一聲巨響,他的身體重重地被砸向房間的一個角落。
一個高大的身影直接跳過來,把一只腳狠狠地踏在他的腦袋上:“混蛋!不想活了吧你!”
地上的男子拼命掙扎著想站起來,高大男子的腳像混凝土粘在他身上一樣紋絲不動。
他身后露出一張短發(fā)女子的臉,白凈斯文,卻帶著一股子英氣。
女子的臉離開了地上男子的視線:“鄭無謂,你松開腳,他跑不了,快被你踩死了?!?p> 鄭無謂松開了腳,惡狠狠地問:“你叫什么?怎么進來的?”
地上的男子捂住喉嚨,那里被衣領勒出了鮮紅的血印:“我叫丁勤,我來的時候,門是開著的……”
鄭無謂愣了一下:“丁勤?你來干什么?”
丁勤坐直了身體,氣也喘順了。
他突然理直氣壯起來:“昨天你們?nèi)ノ壹艺f的話,我都聽見了。丁向倫死了,我是他的親侄兒!
他死了,我有權(quán)利繼承他的遺產(chǎn),包括這套房子,我有權(quán)利進來?!?p> 鄭無謂不由分地一拳打在了他臉上,丁勤的臉一下子紅腫起來。
鄭無謂怒喝道:“先不談你他媽的權(quán)利,你想性侵婦女,就已經(jīng)犯法了。”
鄭無花拿了條毛巾,用涼水浸透,敷在小蠻的額頭上。
小蠻吁了口氣,睜開了眼睛。她一眼就看到了鄭無謂,一骨碌爬起來:“帥哥哥,我到處找你。”
鄭無謂正眼也沒有看她,推著丁勤往外走,一邊對無花道:“帶小蠻回家。”
鄭無謂和丁勤走了,小蠻回過神來,盯著自己的公主床,眼神若有所思。
無花搖了搖她的肩膀:“小蠻,你到這里來干嘛?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來了?”
小蠻的眼睛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