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次恩情
第二日清晨,孫九花如往常一樣叫楚月起床,卻見她捂緊被子,有氣無力咳嗽兩聲,輕聲道:“九花,我好像生病了?!闭f著又咳嗽兩聲。
“你怎么了?!睂O九花伸手摸她額頭。
楚月一翻身躲開:“沒事,我歇會兒就好了,你不用擔(dān)心?!?p> 想到地里的活離不開人,孫九花倒了杯熱水放床邊,又叮囑翠桃伴梅別吵到楚月,這才出門去了。
聽著院門吱呀一聲扣上,楚月又躺了片刻,這才不顧翠桃伴梅的眼神,穿戴好跳下床去,直奔村長家。
哼,反正與自己任務(wù)無關(guān),她才不會受這個氣,有氣出氣。這樣想著,步子都快了不少。
手上鐲子亮了光:“主人,你這是要去哪里???”它很少見楚月這么氣沖沖的。
“去找陸裕書,居然敢亂傳八卦!我非得給他揪出去?!?p> 鐲子卻有些猶豫,這樣好像是不影響主線任務(wù),可是和男主處好關(guān)系或許還是對完成任務(wù)有些助力。于是開口道:“可是,和男主打好關(guān)系。任務(wù)不是會更好完成嗎?”
“要不是男主,能有女配黑化?要不是他,我都根本不用受這個罪?!?p> 這樣想著,楚月越來越氣,要不是男主,她至于在這里每天下地干活,教育熊孩子嗎,還整日吃不好睡不好的。別人穿書有錢有顏,一路走上巔峰。
這樣想著,忍不住把近日的不順全都怪罪到男主身上。
快到村長家,楚月便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大隊侍從守著房屋,絲毫不給外人靠近的機會。
這也難不倒她,隨意掐個決,楚月便輕身一躍,于眾人視線死角處跳進了院里,沒想到一進去,院子里也是四處巡視的侍從,楚月忙躲在柱子后。
這陸裕書,在這么一個窮鄉(xiāng)僻壤,至于這么謹(jǐn)慎嗎?
正疑惑著,楚月便聽見元冬熟悉的聲音。
“沒什么異常吧。”此時元冬褪去往常嬉鬧的樣子,頗有些威嚴(yán)。
一旁侍從答道:“回大人,并沒有什么異常,這幾日都很太平。”
“還是要注意,那楚月可是個高人。”
侍從一滯,又小聲回復(fù)道:“可是,這幾日,確實沒見她來過?!?p> 元冬卻不同意:“少爺都說了,楚月對他有非分之想,我們怎么能不防,還是小心為上??傊贍斣趺凑f,我們就怎么做?!?p> 一旁楚月聽得滿臉黑線,果然是元冬這臭小子亂傳。
楚月正沒有頭緒,就感覺一陣妖氣。
也不顧再躲藏,她輕輕一躍,直奔那股妖氣趕去,還不忘喊道:“元冬,快救人?!?p> 留下這一句后,便見元冬愣在當(dāng)?shù)?,旁邊侍從立馬拔出劍來。
“救人?快去看少爺?!痹卜磻?yīng)過來,直接跟著楚月奔過去。
順著妖氣,楚月一腳踹開了窗戶,撐著窗臺一躍便跳進屋子里,繞過屏風(fēng),便見一個身影飛一般從窗口躍出。她當(dāng)下就想去追,但屋子里輕微的喘氣聲還是讓她止住了步伐。
繞過屏風(fēng),便看見往日衣衫一塵不染的陸裕書,正無力坐在床邊,印入眼簾的便是他大半露出的肌膚,青色衣衫從領(lǐng)口被扯開,露出一段白皙長頸和鎖骨。如墨的長發(fā)也早已經(jīng)披散下來,蓋住了微微起伏的胸口。
楚月下意識張開了嘴,這可太暴露了。
陸裕書自初見面起一直以衣冠整潔示人。
盡管他此刻露出的于楚月這樣一個現(xiàn)代人來說實在不算多,可見慣了陸裕書平日端莊的樣子。
楚月還是下意識用手捂住臉,無力解釋道:“我什么都沒看見?!?p> 陸裕書臉色早已紅透,氣息也不勻,胸脯隨著呼吸顫動。
“少爺?!痹瑤е虖膫冊陂T口重重拍門,正要踹開時,陸裕書連忙開口:“元冬,我沒事了,你下去吧?!?p> “少爺?!痹Z氣焦急。
“我沒事,有楚道長在,退下?!甭曇魠s高了幾分。
“是?!痹@才退下。
聽著外面沒有了聲音,陸裕書這才攏好了外衣,整理了衣領(lǐng)。
房間突然安靜下來,楚月有些尷尬地挑起話題:“陸大人,這次又是什么妖怪?”
陸裕書臉色緋紅,別扭地轉(zhuǎn)過頭道:“不知道?!鳖H有些置氣的樣子。
“那是男的女的?”那妖怪跑得太快,楚月只看到一團影子,別的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話一問出口,陸裕書臉色更紅幾分,他依舊僵硬開口:“不知道。”
“你,”楚月目光移過去,與他正對視上了,面前男子長發(fā)披散著,少了往日的淡雅矜貴,頗有些跌落神壇的脆弱美感。
都不知道那妖怪男女,讓她怎么捉妖,不過,無論男女,這一件事對陸裕書而言都是場慘劇。
楚月也深深覺得自己此刻追問細(xì)節(jié),對陸裕書無疑又是一場傷害,之前她救了傅云箏卻不曾多關(guān)心于她,以至之后慘劇發(fā)生。
如今陸裕書一事,她還是小心處理。
“陸大人,這妖怪一時半會兒難以捉到,不如我先替你畫符箓,貼于房屋四角,你也不用再擔(dān)心那妖怪再來?!?p> 陸裕書見她關(guān)心自己至此,卻更是惆悵,他雖然不喜歡楚月,可在她面前出了這樣的丑事,仍覺得面子上過不去。
“那就請楚道長幫忙。”他再沒了往日從容,低聲道。
楚月點點頭,正要走過去推開屋門,卻想到剛剛元冬在院子里的話語,轉(zhuǎn)身問道:“陸大人,你這院子里里外外的守衛(wèi)是不是要用來防我?”
陸裕書被戳破了心事,心里羞愧難當(dāng),他沒想到費盡心思防的人反而是來救自己的人。
但他還是無奈點點頭,回道:“是?!彼椭^闔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垂下,投出一片暗影。眼睛微微轉(zhuǎn)動,那睫羽仿佛兩只脆弱的蝶翼。
“那村里說我喜歡你的謠言也是你傳的?”
陸裕書聽了一怔,他確實與元冬說過自己的猜想,元冬一向嘴快,確實有可能傳出去。只是面前女子為何要說是謠言,他此刻也無力辯解,只能默默點點頭。
楚月見了更是惱火,事情是你惹出來的,怎么現(xiàn)在看著對方卻是一臉委屈呢。
“陸大人,貼符箓只是權(quán)宜之計,斬草要除根,不如等那妖怪再次上門,我直接除掉它,以絕后患。”
陸裕書皺起眉頭,這樣豈不是他還要再面對那妖怪??墒亲约阂尚姆纻涑略谇埃缃駞s拉不下臉求他幫忙,男人在喜歡自己的人面前也總是要保持形象的。
楚月見他點點頭,反倒慌張起來,自己這樣說非要留在陸裕書身邊捉妖,不更坐實了自己對陸裕書有非分之想的謠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