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家的守護神11
“你為什么……”
羅菏話還沒說完,那怪物朝著這邊猛撲過來,云卿將手中的桃樹枝扎進怪物臉上,躍到怪物身后,那怪物狂叫著掉過頭,把目標對準云卿。
“羅姑娘,你快走!”
雖然云卿躲避的速度很快,但她的殺傷力很小,隨著躲避次數(shù)的增加,云卿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羅菏看著漸漸處于下風的云卿,不解道:“你這樣值得嗎?”
云卿單手撐地,躲過了怪物的攻擊,明明已經(jīng)顯得有些疲憊了,臉上卻依然帶笑,“沒辦法,誰讓我是他的守護神呢?!?p> 那怪物見怎么樣都碰不到云卿,有些想要放棄轉而去攻擊羅菏,云卿見勢不對,在躍過怪物耳邊的時候,低聲道,
“你,真,丑?!?p> 六崽:???
那怪物愣了一下,原本就赤紅的眸色更紅了,四不像的臉變得猙獰起來,登時就不再管邊上的羅菏,一掌掌襲向云卿。
云卿滿意地勾起嘴角,果然,狐貍都是愛美的動物,狐妖怨念所化的這怪物也不例外,不知道等它照了鏡子會不會直接把自己嚇自閉。
羅菏看著云卿落下的地方,眼神微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云卿落下的地方有一定的規(guī)律,一陣塵土過,羅菏看清了幾片嵌入地表的桃花花瓣,這是……
羅菏曾經(jīng)在一上古卷軸中看到過一個陣法,以血為媒,以命為眼,布陣者與陣中之物同歸于盡。
只是守護神,會為了對方做到這樣?
羅菏心中不解,這就是狐妖嗎?明明對對方無情,卻能表現(xiàn)出至死不渝的模樣?當時的元郎便是這樣動心的吧。
只聽一聲尖銳的狐鳴,那怪物的利爪刺穿云卿胸口,鮮血淌過沙土地,染濕了一片片桃花瓣。
空間里,六崽哭喊得賊jr凄涼,【卿卿大人啊?。。 ?p> 詭異古怪的紋路將染血的桃花花瓣連接在一起,那怪物察覺到不對想要逃開,
在羅菏看不見的地方,云卿沖那怪物做了個鬼臉,“丑八怪,丑八怪,丑,八,怪!”
六崽:???
那怪物又一爪子捅穿云卿胸口,
六崽:……
云卿跌落在地,血水浸濕了她的衣裙與頭發(fā),羅菏看著眼前這一幕,一面告訴自己云卿是會禍害人的狐妖,一面又清楚的意識到,云卿會變成這樣是為了救自己。
狐妖多愛美她是知道的,但云卿如今臉上除了被利爪劃出的痕跡,還有被染上的半臉血污。
而在羅菏眼中慘了吧唧的云卿還有心情吧咂嘴,
這么多世界她吐了這么多次血,果然狐妖血和人血的味道是不一樣的。
就在那怪物要落下最后一爪了解了云卿時,羅菏袖中白綾一轉,將云卿從陣法中帶了出來,那怪物嘶吼著想要撲出來,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動不了,不管它怎樣瘋狂想要逃出來都沒有辦法,
怪物的軀體出現(xiàn)了肢解的痕跡,一片桃紅色花瓣不知從何處飄到怪物眼前,幻化出鏡子的模樣,那怪物看著那鏡中的丑陋形態(tài),忽然停止了掙扎,
沒過多久,一具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揚起一陣塵土。
……
奪筍吶
六崽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這,這,這,這還真他娘是被自己丑死的?
倒在地上扮演昏迷不醒小可憐的云卿悄咪咪睜開眼,嘴角若有若無地揚起,
誰讓它朝她那如花似玉的小臉下手的,她可是很記仇的,
哼!
遠處傳來有人破了禁制的聲音,羅菏立馬握緊了手里的長劍,卻見來人不是怪物,而是個人類男子,羅菏不自覺地舒了口氣,手中的長劍也松了松。
廖祈鞍終于登上了山頂,就見云卿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腦中轟然一下,慌忙朝云卿跑去,
看著云卿緊閉的雙眼,廖祈鞍猛轉頭看著羅菏,“她怎么了?”
“她怎么了你不會看嗎?”羅菏對于人類的容忍度向來是挺高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她此刻看著廖祈鞍心理隱隱有一些煩躁。
廖祈鞍深吸一口氣,將手指搭在云卿頸間,忽然就呆住了,
羅菏問道,“死了?”
怎么會,狐妖怎么可能這么容易死。
想著,羅菏也將手指搭上云卿脖頸,皺了皺眉,“真的死了?”
羅菏站起身,拂了下衣擺,對廖祈鞍道:“如今我這命也算是她救的,這一命換一命,我也該幫你解了那詛咒?!?p> “什么一命換一命?”廖祈鞍轉頭看著羅菏,眼眶發(fā)紅。
“你不知道嗎?”羅菏看著廖祈鞍,眼中有些許憐憫,“她說她是你的守護神,只要能救你,就算是用她的命換也可以?!?p> 廖祈鞍不可置信地看著云卿,半晌,抬起頭道:“您能救救她嗎?”
羅菏看著廖祈鞍,揚起眉,“你不會喜歡上這只狐妖了吧?”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看她死?!?p> 喜歡嗎?廖祈鞍心中忽然一陣無措,他喜歡云卿嗎?
羅菏淡淡瞥了眼云卿,轉身離開,“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讓她死而復生。三天后我會按照約定解開你身上的詛咒,若你沒事,就先離開吧?!?p> “……好?!绷纹戆暗吐暤?,“多謝您?!?p> 羅菏一聲冷笑,“別,別謝我,要謝就謝你的守護神吧?!?p> 值得嗎?
羅菏往道觀走去,
他也許不喜歡她,單單只是守護神,能做到這一步嗎?
是因為喜歡他嗎
狐妖……怎么會有心?
……
床上的火狐睜開眼,苦著臉吐了下舌頭,這血水再嘴里放久了的味道真惡心,廖祈鞍在屋外思考人生,她得趁這這個時候漱下口。
火狐悄悄落到地上,在地上留下了一個血污印子,
云卿眼角一抽,
噫,好惡心
不行,她還得洗個澡。
火狐躡手躡腳地溜到水槽邊,小小的肉爪費力地用爪子捧起葫蘆裝了水,將自己收拾干凈后,火狐心滿意足地靠在水槽旁舒了口氣。
門
它忽然開了
廖祈鞍想了許久,他不得不承認,云卿對自己真的是不同的,不僅僅是因為她守護神的身份。他喜歡她的笑,喜歡她惡作劇般的撩撥,鬧得他面紅耳赤,
方才見到她沒有氣息的模樣,他心底是巨大的恐慌。
他……動心了嗎?
推開門的那一瞬,廖祈鞍就看見了水槽旁的火狐,金色的眼眸帶著狐貍特有的似睡非睡朦朧感,
沒有一絲猶豫,廖祈鞍沖了過去,將云卿摟進了懷里,“太好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是,他動心了,但那又怎樣,
她是他的守護神,會永永遠遠陪在他身邊,能和喜歡的人白頭到老難道不是最幸運的事嗎?
云卿被人忽然抱緊,嘴里的水差點噴出來,男主這抽的是哪門子瘋?
啊啊啊啊,臟死了臟死了,離老娘遠一點!
廖祈鞍不顧云卿的掙扎,將她摟得愈發(fā)的緊了,云卿放棄掙扎,幽幽翻著白眼,火紅的尾巴在身后有氣無力的一甩一甩。
“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绷纹戆皩⒛樎襁M云卿濕潤的皮毛間,不想讓她看見自己脆弱的一面。
……
三日后,廖祈鞍到山上去尋羅菏,
羅菏走出道觀,就見廖祈鞍臉上不但沒有難過,反而還帶著些許愉悅,
暗自皺了皺眉,羅菏忽然為云卿感到不值,他根本不喜歡她,甚至為她的離開而高興,那她之前為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義?
為了個狼心狗肺的男人要以命相博……
羅菏忽然想到了自己,她這么多年一直恨著那狐妖,甚至想要殺盡天下所有的狐妖以解心頭之恨,那元郎呢?他就沒有錯嗎?若他不愿,又有誰能勾引了他去?
元郎……
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以為沒有狐妖,元郎就會一直愛著自己,但…其實事實怎樣,她一直很清楚,不是嗎?
羅菏面無表情地看著廖祈鞍,“你隨我來吧?!?p> 許是把對元郎的恨轉移到了廖祈鞍身上,羅菏在解咒時動了些手腳,假設原本廖祈鞍要承受的疼痛是一級,那么在羅菏的操縱下,他要承受二十級的疼痛。
羅菏不得不承認,雖然這人人品不怎么樣,但毅力是真的好,哪怕最后痛到昏過去都一聲不吭。
……
羅菏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離開的,終于清醒過來的廖祈鞍有些脫力地靠著門框。
思及云卿還在山下等他,廖祈鞍沒有停留,艱難地一步步往山下走,雖然他竭力地想要走得與平日里正常時一樣,但腿卻控制不住的有些顫抖,廖祈鞍好幾次差點跌倒在地。
山腳竹屋外,云卿背對著山路,給幾株花澆著水,廖祈鞍強撐著坐到石椅上。
云卿沒回頭,“回來了?”
“嗯,回來了?!绷纹戆翱粗魄渚b約多姿的背影,臉上揚起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笑意。
……
到了要離開的那天,云卿提出要去感謝一下羅菏,
那天所經(jīng)歷的疼痛仿佛突然襲來,廖祈鞍眉心一跳,卻依然柔聲道了聲好。
…
“羅姑娘,謝謝您?!?p> 羅菏看著眼前笑盈盈的云卿,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你…沒死?”
“妾身的小將軍都還活著,妾身怎么敢先死呢?”
跟在云卿身后的廖祈鞍聞言俊臉微紅。
羅菏難得的對廖祈鞍地感到些許愧疚,但這愧疚轉瞬即逝,在云卿蹭到她跟前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早已過了人與人之間的安全距離,那金色眼眸仿佛盛了薄酒,朦朧醉人。
“羅姑娘很美呢,要多笑笑才好看啊?!?p> 云卿轉頭看了眼廖祈鞍,“轉身。”
廖祈鞍乖乖被過身去,云卿趁羅菏不注意,在她臉上吧唧一口,彎起的眼睛如湖水里落進一輪明月。
在羅菏呆愣時,云卿牽起廖祈鞍的手就跑,
哦,溜了溜了!
羅菏不知在山頂站了多久,直到一陣風過,吹起系在繩上的符咒,這才面無表情地回到了道觀。
衣柜被打開
清一色的白色衣袍,除了角落頭的一件長裙,紅色的衣擺,袖口繡著半枝蓮。
羅菏一瞬不瞬地盯著那衣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