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家的守護神13
厲蕎內(nèi)心黑暗的想法廖祈鞍絲毫不知情,在他眼里,厲蕎就是個年幼無知的可憐孩子,
他教了蕎許多東西,是真真正正想要將他往明君的方向培養(yǎng),厲蕎也確實沒有讓他失望。
也許是因為厲蕎表現(xiàn)得太過無害,廖祈鞍沒有發(fā)現(xiàn)他對云卿不正常的覬覦,
哪怕厲蕎對云卿表現(xiàn)出了強烈的占有欲,廖祈鞍也只當是厲蕎從小沒了母親才會對云卿有過多的親近.,
甚至,廖祈鞍對現(xiàn)狀有著隱秘的歡喜——
兩人帶著個小孩,讓他有時會產(chǎn)生他們是一家三口的錯覺。
將自己置于長輩位置的廖祈鞍自動忽視了厲蕎眼底膨脹的黑暗,但云卿看得明明白白,
上一世,廖祈鞍毫不猶豫投靠七皇子,將厲蕎斬于大殿上,其原因除了看不慣厲蕎的殘暴外,最主要的還是厲蕎對女主或明或暗地搶奪。
那這一世呢?站在廖祈鞍身邊的不再是女主,厲蕎還會被安宵郡的善良吸引嗎?
時至中秋
彩燈掛滿了整條洛煙街
云卿提出來要給他們做月餅,早早就到了街上,
為了給將要到來的女主騰出充分的敘舊時間……
先去胭脂樓聽身嬌體軟的小妹妹彈曲子,再往小巷去看人斗雞斗狗斗蛐蛐。
恰逢佳節(jié),到處都是煙火凡塵的熱鬧氣息。
要說為什么當年在修仙界云卿要壓著修為不升天,
她還真舍不得這凡間鬧景,曾經(jīng)的修仙歲月無趣,漫長的時光全靠逗弄凡間凡人來消磨。
…
見時候不早了,云卿在街角買了芡粉和一小罐山楂就往客棧走去,
客棧門口有一匹小白馬,見到云卿,親昵地蹭了蹭。
“姑娘,您認錯人了吧?”
廖祈鞍看著對面略顯激動的女子道。
安宵郡不可置信道:“怎么會,你不記得我了嗎?在延州的時候我們見過的!”安宵郡忽然想起了什么,“是狐妖對嗎?是她讓你忘了我,對,一定是這樣的,我就知道,那狐妖帶走你一定沒安什么好心?!?p> 廖祈鞍聞言,略不悅地拂開安宵郡揪著自己衣袖的手,“姑娘慎言?!?p> “那心懷叵測的狐媚……”安宵郡不小心和廖祈鞍身后的男孩對視,那是一雙滿是戾氣的陰暗眼眸,安宵郡剩下的話忽然說不出來,
過于漆黑的眸子讓她莫名想到地獄爬上來的惡鬼,明明是大白天,安宵郡卻硬生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厲蕎無聲地吐出幾個字,
把嘴巴給我放干凈點
“姑娘,你怎么了?”
“不……”安宵郡被廖祈鞍的聲音驚醒,“沒什么沒什么。”再看厲蕎,卻見他已然恢復那人畜無害的模樣,
安宵郡只當自己剛剛是眼花了,她說呢,這樣小的孩子怎么可能露出那樣可怕的表情。
云卿還未走近,就看見這僵持著的一幕,“咦,這是怎么了?”
安宵郡咬牙道,“果然是你?!?p> “什么是我?”云卿歪頭不解道,“姑娘你哪位?”
厲蕎小跑著撲到云卿懷里,毫不猶豫地出賣廖祈鞍
“姐姐,廖叔叔他到處沾花惹草,招蜂引蝶,人家阿姨都找來了他還不認。”
廖祈鞍:???叔叔?招蜂引蝶?沾花惹草?這詞都是誰教他的?
“云卿,我沒有……”
安宵郡再次一把抓住廖祈鞍的袖子,怒視著云卿:“好啊,你個狐妖竟然還敢出現(xiàn),廖……阿廖如今這副模樣定是你害的?!?p> 雖然不知道廖祈鞍叫什么,但聽剛剛那小孩的叫法,叫他阿廖想必是沒錯的。
廖祈鞍:???他現(xiàn)在什么模樣?
“大膽妖孽,今天你撞上本姑娘算你倒霉。”說著從隨身小包里抽出一疊符咒,想也不想就要朝云卿扔去。
廖祈鞍一把攥住安宵郡的手腕。云卿走過來,在安宵郡震驚不解的眼神中將她手中的符咒抽出,在安宵郡眼前甩了甩那疊符咒,眼角挑起,“這些東西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與你何干?!”安宵郡乘廖祈鞍不注意,一下掙脫開他,“為什么你會沒事?”
云卿沒理會安宵郡,指尖摩挲著符咒,微微笑著:“她離開那了呀?!?p> “你說什么?”
云卿將符咒扔給廖祈鞍,“走了,今天給你們做月餅嘗嘗?!?p> “不許走!”安宵郡一下子擋在廖祈鞍身前,“你清醒一點,她是妖怪,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
云卿牽起厲蕎的手,絲毫沒有因為安宵郡的話而產(chǎn)生不悅,笑著道“看樣子你師傅被一些麻煩纏上了,那只好我們兩個先走了呢。”
厲蕎主動拿起地上的袋子,低頭好奇地聞了聞,快速地找出裝燒餅的油紙袋,滿足地吸了口氣。云卿笑著揉了揉厲蕎的頭發(fā),“吃吧,小傻子?!?p> 眼見著云卿和厲蕎要離開,裝了一路好脾氣的廖祈鞍有些看著眼前的安宵郡,有些不耐煩道,“姑娘你還有什么事嗎?”
豈料安宵郡忽然低下頭,面露羞澀,支支吾吾了半天,
“我……我喜歡你?!?p> 廖祈鞍眉心一跳,第一個反應就是去看云卿,見她走遠了這才才放心下來。
走在云卿身邊的厲蕎忽然轉(zhuǎn)過頭來,沖廖祈鞍做了個鬼臉,
廖祈鞍嘴角一抽,沒大沒小的臭小子,
還敢叫他叔叔,叫云卿姐姐,回去他得好好教育教育這小子,
說起來他如果叫自己師傅,那要叫云卿什么?師娘?
廖祈鞍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嚇得嗆了一下,脖子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這落在安宵郡眼里可就不是這么一回事了,她愈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我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
當時在荒漠中見到他,她就有種莫名的感覺,這個俊美的男人是屬于她的。
她就知道,太陽神一定會保佑她的,指引她找到真愛,
但當她偷偷看向廖祈鞍的眼睛的時候,她只看到了他眼中的不耐煩。
“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讓開!”
當在沙場廝殺了十數(shù)年的將軍想要恐嚇一個人的時候,只需要一個嗜血兇狠的表情,
更別說是在一個懷著滿腔春意的少女面前。
安宵郡不禁退后了一步,面對心上人的熱切涼了大半。
……
后廚,云卿拿路上換來的寶鈔租了半天的小廚房,厲蕎幫云卿卷好袖子,搬了張小凳子乖巧地坐在一旁瞧。
云卿搗碎了山楂熬成泥狀,趁著未凝固,再加了牛奶糯米粉混成餡料,她自己最喜歡甜食,連帶著厲蕎和廖祈鞍也喜歡上了甜膩膩的小糕點,
包完月餅皮,厲蕎主動請愿去燒火,灶中的煙灰蹭得厲蕎一手一臉,云卿邊嫌棄邊笑,最后還得拿干凈的帕子把他的臉擦干凈,
厲蕎愣愣盯著云卿,直到臉頰被捏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看著云卿不由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來。
……
云卿點上燈,將燈罩放下
桌上表皮焦黃的月餅被切成幾瓣放在盤中,幾小碗的酒釀丸子冒著熱氣。云卿打開桑落酒的壇子,一股濃郁的馨香散開,
廖祈鞍一進門,就見云卿執(zhí)著酒杯,瞇著眼微笑著同坐在一旁的厲蕎說著什么,也許是燈光太暖,云卿的眉眼透露著與平日不同的柔和。
廖祈鞍忽然覺著,要是生活一直這樣過下去該多好,當他走近還未開口說話,厲蕎忽然抽了抽鼻子嚷道,“師傅,你身上怎么有一股脂粉味?!绷纹戆澳_步頓了一下,低頭嗅著自己的衣襟。
厲蕎又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剛剛一直纏著師傅的那個女人身上的味道?!?p> 廖祈鞍臉色微變,轉(zhuǎn)頭看著云卿,卻見她抿了口酒,好似沒聽見厲蕎說了什么,明明應該松一口氣,但不知怎的,廖祈鞍忽然心中一陣失落。
“我去換件衣服?!?p> 厲蕎朝他揮了揮手道“師傅要快點啊,云姐姐煮的酒釀好好吃的。”
待廖祈鞍離開,云卿放下酒杯道,“為什么要騙你師傅?”
厲蕎張著嘴裝傻,云卿輕敲了下他的頭道,“別告訴我你的鼻子比狐貍的鼻子還靈,你師傅身上哪里有脂粉味?”
厲蕎撇了撇嘴道,“我這不是為姐姐抱不平嘛。”
云卿慢條斯理地斟了杯酒,睫毛的陰影遮住了眼中的神情,“小孩子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廖叔叔他喜歡云姐姐你?!?p> 在廖祈鞍不在的時候,尤其是在云卿的面前,厲蕎總會叫廖祈鞍叔叔,像是刻意要拉開廖祈鞍和云卿的距離,
雖然他后來也知道了云卿的年齡比廖祈鞍要大了幾百輪……
“那又怎樣?”
厲蕎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云卿的話,“什么怎樣?”
“他喜歡我那又怎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看著厲蕎略顯呆滯的表情,云卿又道,“我只是他的守護神,僅此而已。”
厲蕎張了張嘴,最后什么話也說不出來。雖然他還不太能理解人與人之間的情情愛愛,但他直覺著這事不太對。
身后傳來什么東西被碰倒的聲音,云卿回頭看去,就見廖祈鞍站在不遠處,臉色陰沉。
只是守護神,呵,去他媽的守護神
“你來啦?”云卿絲毫沒有被抓包的不安,拿起小碟子晃了晃,“要查查看嗎,我剛做的月餅。”
廖祈鞍面無表情地走到桌邊,剛一開口,就被人揪著領(lǐng)子喂了塊月餅,
月餅微甜,廖祈鞍舔牙卻無端嘗出了一絲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