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王朝。
遼南城。
古樸而略破舊的城墻內(nèi),是熙熙攘攘的鬧市。
復(fù)繁而雜亂的居市,卻只有幾聲有氣無力的叫賣聲。
看似繁華,卻是人間地獄。
“別跑!快追!”一群家仆在市攤中追逐著一個小乞丐,一路攤翻人仰。
周圍的人毫無動容,早已習(xí)慣,只是在人來之時,盡量閃躲。
被撞到的人更是滿面麻木,身上的灰也懶得拍一拍,手撐著地面,站起來,若行尸走肉。
皮包著骨頭,眼眶深深的凹進(jìn)去,步履蹣跚。
云朝的稅,越來越重了,壓在百姓身上的擔(dān)子,更是重若千鈞。
盡頭處,卻是人間繁華地。
酒,肆意潑灑在地面。
肉,大塊大塊地扔給家畜。
身著薄絹,略顯隱約的身姿,在臺上搖曳。
這是天堂,所有食民血肉者的天堂。
“爺來了~可是來尋綠兒的,”一稍顯年長的女子迎上去。
“喲,這不是玉兒姐么,怎么當(dāng)上媽媽了?”來人順勢抱住了女子,手十分不規(guī)矩。
“夜媽媽這不是脫苦海去了,自然由我接任了?!迸踊绨咨?,從來者懷里脫開,“綠兒快來,李公子來尋你了?!?p> “那可恭喜玉兒姐了,嗨,現(xiàn)在可要叫玉媽媽了~”李公子輕挑至極。
“喲,爺可好幾天沒來了~可是厭棄奴家了~”綠兒來了。
“怎會怎會,讓我們到樓上好好一談~”李公子一拉手,綠兒轉(zhuǎn)個圈兒,就到了懷里。
“嗯嗯~爺想怎么談,奴都陪你?!本G兒靠在李公子懷中,兩人向樓上走去。
“青牡過來?!庇駤寢尶吹皆跇悄_處低頭,行思不定的青牡,招了招手,待青牡過來之后。
“你去看看月容在不在?!?p> “媽媽,月容姐送夜媽媽去了,”青牡正尋思著怎么開這個口,現(xiàn)在到正好開了這口。
“這有什么?何必遮遮掩掩?!比⒔裉煸氯莸呐谱诱?。
“這?”兩人不是一向不和,今日怎么,發(fā)了善心,幫月容姐了,難道是因為夜媽媽?
“唉,今天是夜媽媽離開的日子,夜媽媽待我不薄,沒去送已是我的過錯,同為苦海人,我有何必為難月容?!庇駤寢寚@了口氣。
“行了,去忙活吧。”
秋風(fēng)揚,黃土道旁。
“夜姐姐這一路,可要保重。我們姐妹湊了些銀錢,你與云舒侄兒可要好好的?!币灰轮A美的女子,從袖口中掏出些銀票,交付與身前衣著樸素,卻風(fēng)華不減的女子。
“這怎么行,你們還要贖身呢,這錢我不能收。”夜芷蘭連忙將錢推回。
“夜姐姐,我們就算贖了身也難以脫奴籍。這錢我們留著也沒什么用,我們知道,夜姐姐你贖身之后定剩不了多少銀錢。
云舒侄兒身子更是向來不好,你還是留著多給云舒侄兒補(bǔ)補(bǔ)身體。”女子將銀錢擲在車上,轉(zhuǎn)身離開。
夜芷蘭將銀錢剛拿起,就見女子上了一架馬車,車夫揚鞭,策馬離去,黃沙揚飛。
“你這又是何苦呢?”
依昔日陽下,牛車緩緩走著,道是一路平安。
“月若姐你回來了,玉兒姐讓我把你今天的牌子拿了?!鼻嗄涤松先?,扶下。
“好?!?p> 轉(zhuǎn)過回廊,碰上了正教訓(xùn)新人的玉萃。
兩人相望,沒了平時的劍拔弩張的氣勢,到有一份孤寂與落寥。
“以后,我們便和諧共處。唉?!?p> “唉?!眲窠獾娜硕疾辉诹?,這爭,也沒有必要了。
月若走過,但愿,這樓,越來越好。
到了閨房。
“青牡,你先下去,用膳時再喚我?!痹氯敉崎_了門。
“諾,”青牡離開了。
下了樓,幾個姑娘聚在一起。
“姐姐,你可知道,夜媽媽的事,”
“夜媽媽有一個兒子,相貌俊俏,和玉人一般?!?p> “那是,長這么大,我就從未見過如此俊俏的郎君?!?p> “唉,可惜了,夜媽媽的兒子從小就身體病弱,游方道士為他占了一卦,說他啊,活不過15歲?!?p> “什么!……”
“啊——啊啊啊啊——”一道凄厲的女高聲從后樓傳出,其聲音之可怕。
觀周圍人的掩耳行為,可見一斑。
幸好我是只螞蟻,聽不見(?????)。
我叫夜鶴玄,
今年20歲(原來),
原本我是個性別為男的人類,
一夜,我與室友沉迷于王者農(nóng)藥不可自拔。在成功拿到5殺后,學(xué)校停電了。
我醒了。
發(fā)現(xiàn)我在做夢。
而我成為了一只不明性別的螞蟻,在螞蟻窩中。
身為螞蟻的我,弱小而又可憐,不干活就會被吃掉。
于是,每日我辛勤地勞作。
卻不料,在一條大道旁,被一個兇殘的女性,一腳踩過,卡在了鞋縫里。
幸好,我被甩了下來。胭脂粉味兒真重。
這是我的第10次穿越,我希望活得更久。
我一路瘋狂攀爬,結(jié)果沒想到,我竟目睹了一起殺人事件。
當(dāng)時我正爬進(jìn)一間清雅的房間,一女人偷偷摸摸地?fù)涞搅舜采希缓?,再也沒起來。
我好奇地爬過去。
那女人竟是人首分離!而且,剛開始之時,女人頭顱與身體相接處,竟無絲毫血液流出,仿佛靜止。
待又一女子推門后,其床上人頭相接處血液噴灑,滿床皆是。
且血液似乎源源不斷,蠶被染成了鮮紅色,銅銹般的血腥味隨窗外游戈進(jìn)的風(fēng)傳滿室內(nèi)。
這是人類?
我訝然,
更令我驚訝的是。
第二位女子看見床上的慘狀,臉色竟毫無異樣,仿佛早知如此!
第二位女子并不管床上之事,而是走向梳妝臺,看著梳妝鏡,微微一笑。
接著,
她,也死了。
她的頭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扭向了身后,面帶微笑,眼睛卻透出三分狠毒。
血液漸漸漫延到了地面。
對面,是一座廟宇,廟中人來人往,香霧裊裊,廟中神像慈祥可親,那是一座送子觀音廟。
“還有一個,還有一個,哈哈還有一個娘親,娘親。”詭異的聲音從門外傳入。
令人不寒而顫的聲音進(jìn)來了。
他,
就在我的身后。
我,
死了。
血液不知不覺中漫延至我的身邊,柔柔的血液卻使我無法掙脫,我被拖進(jìn)血海中,溺亡。
在那之前,我看見了來者。
那是一個奇怪的老人,虬枝般的血管,褶皺的皮膚,卻能發(fā)出兒童一般的笑聲,詭異至極。
“母親?!?
子慎言
夜鶴言:“世間炎涼,螻蟻叢生,萬民苦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