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曉稍稍思索了幾秒,幽幽開口道:“葉姐,我先上去了?!?p> 僅僅幾秒的時間,她一溜煙就消失在了拐角處。
葉余生:“至于嗎?那么重的東西,這么拼。果然“早死早超生”這樣的道理,也不是難以理解的?!?p> 一旁的葉展望自然聽見了她的自言自語,一時表情古怪。
早死早超生,人才,明明是長痛不如短痛。
呸呸,他怎么被帶偏了。
明明她同學(xué)是覺得尷尬,也不想留下來聽他們寒暄。
識趣的拎著東西走人,怎么到了她這里,腦回路清奇。
一直表情淡淡的江寄,嘴角輕勾,看了一眼表,悠然開口道:“快要上課了,還不快點嗎?”
他聲音泠泠如山澗泉鳴,又像是叮咚作響的琴音,葉余生只覺耳朵都懷孕了。
可內(nèi)容卻讓她如遭雷劈,雷的外焦里嫩,靠,上課了,她還才回來。
她忽然帶起一陣風(fēng),衣袂飄飄,剛才散下的頭發(fā)像是海草一般搖擺,浮動,以及飄逸。
當(dāng)然,簡單粗暴點,就是一個披頭散發(fā)的瘋子拔足狂奔,不要說形象了,別被嚇到了,已是萬幸。
當(dāng)然,她還不忘留下一句:“我有事先走了,回見?!?p> 因為跑的有點急,她最后幾個字灌了風(fēng),破了音,像是手風(fēng)琴拉出的不協(xié)調(diào)的音符,略略刺耳。
葉展望無語的看著他的小學(xué)同學(xué),那莽撞的性子倒是多年不變。
真的是……一言難盡。
話說還有時間,他此時只想慢慢悠悠走過去。
“你接下來去哪?”葉展望懶洋洋道。
他也是最近才聯(lián)系起這人的,在他轉(zhuǎn)學(xué)過來的第二天。
“買東西去嗎?”葉展望大大咧咧的攬著江寄肩膀,提議道。
“不了,我還要去拿作業(yè)?!苯奈⑿Φ木芙^了,目光也自然而然的轉(zhuǎn)回了前方。
“嘖,真遺憾?!比~展望一臉可惜的表情,不在意的揮揮手,“那就再見咯?!?p> 然后頭也不回的向著林木環(huán)繞的小道走去,清風(fēng)拂過,他墨色軟發(fā)輕輕擺動,陽光落在他頭頂,端的是一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
江寄僅僅停頓了一秒,也邁開步子,向一條截然不同的路口走去,他的步伐很有節(jié)奏,像是在打著拍子,不緊不慢,動作卻又優(yōu)雅閑散。
夕陽的余暉落在他的身后,整個人像是一個孤傲的王,堅守在自己的世界。
他悠悠揚揚的從樓梯口走下,卻意外撞見一個面色匆匆,并且來不及剎車的同學(xué)。
葉余生恍惚間,對上了一張十分鐘前見過的面孔,然后……
靠,她臉抽了抽,她這是流年不利呀,怎么隨便撞個人,都……
“葉同學(xué),小心點。”江寄無奈而清朗的聲音傳來。
葉余生尬笑一聲,無言以對,她能說什么。
要不是前段時間,她在門口處被登記的名字太多了,以至于被老班盯上了,她現(xiàn)在絕對慢慢悠悠的來教室了。
而且,今天還有老班的晚自習(xí),要是好死不死被逮到了,她就完了?。?!
畢竟老班昨天才路上遇見她,特意囑咐的,她要是今天就遲到了,呵呵,不敢想象。
葉余生有個毛病,她越急越說不出話來。
于是她面色漲紅,半天憋不出一個字,而且她現(xiàn)在神經(jīng)高度緊張,手也不自覺蜷縮成一團(tuán)。
江寄清潤的聲音響起,似乎有幾分無奈與輕微的笑意,“好了,別發(fā)呆了,上樓吧?!?p> 處于懵逼狀態(tài)的葉余生,自然而然的順從了這個指令,噔噔噔的跑上了樓。
然后順利的在鈴聲響起的一瞬間進(jìn)了教室,環(huán)顧四周,看見沒有老班身影的教室,
葉余生恍若重生一般,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像極了一條咸魚。
這時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又去煎咸魚了,有一邊沒有煎熟呢。還未翻邊就回來了?!?p> 靠,有毒。
葉余生無語的看了一眼聲源處,那是一個……女生,熱衷于“爸爸”這個字眼的女生。
是的,以上這句話是從林清玄的散文集中看到的,爸爸調(diào)侃兒子的玩笑話。
對此,她另一個書面語言是朱自清《背影》中的一句話:
我買幾個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對此,葉余生表示:“……”
葉余生實在是心力憔悴,也不想搭理她。
她玩不起文字游戲,因為她已經(jīng)不知道被這人,占了多少次口頭便宜了。
咸魚已經(jīng)習(xí)慣了,并且表示不想翻身,畢竟咸魚翻身,不也是咸魚嗎?
她已經(jīng)佛了,左右不過,左耳進(jìn),右耳出,又不礙事。
“喂,英語作業(yè)寫沒?”陸延軍壓低聲音道。
“問你同桌去?!比~余生不耐煩的表示道,因為一些原因,她一點也不待見這人,太狗了。
陸延軍碰了一鼻子灰,略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左手靠著了易子期的椅子靠墊上。
“寫了沒?拿來抄下?!彼麡O其自然的說道。
易子期不耐煩的推開了他的手,語氣不善道:“滾,沒寫,老子怎么會寫英語作文呢?”
他推了推還在補覺的劉雋,幽幽開口:“卷子,英語作文?”
被打攪到的劉雋,原本就皺著眉頭,此時聽到耳邊這句話,真是又氣又怒又好笑。
“靠,你見過老子寫這東西。還有別叫老子“卷子”,找個人抄唄?!?p> 說著,幾個人又一番吵鬧,索性今天老班預(yù)備鈴響了,也不見其蹤,葉余生發(fā)起了呆。
然后幾秒之后,她隱隱擦覺幾抹似有似無的視線,落在她臉上。
她抬頭,只見三雙炯炯有神的瞳孔直勾勾的望著她,她手抖了抖,心臟微慌:“干嘛呢?”
她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局面。
“英語作業(yè)寫沒?”易子期如是道。
葉余生:“沒寫,”不會二字還未出口,這幾個人就你唱我和的開口,將他們的小組作業(yè)推給了她。
理由簡單粗暴:你是我們組唯一一個女生。
葉余生:“……,不,并不是,我是單人成組的,謝謝?!彼沁@樣想的,可卻說不出口。
因為作為班上少數(shù)幾個要求單坐的同學(xué),葉余生覺得,貿(mào)然拒絕多少有些不識好歹。
因為他們平時相處也算融洽,他們也因為她是女生,平時也會多多照顧她一下。
為了偉大的同學(xué)愛,葉余生臣服在了英語的淫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