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林書容必須得盡快行動了。眼下她能找到的借口,就是之前故意遺落在衛(wèi)錦辦公室里的那只懷表。她坐在鋼琴前,一邊督促衛(wèi)元元練琴,一邊謀劃如何讓尋表這件事順理成章。
“林小姐,團座在門口等您,說有急事?!本l(wèi)隊的小黃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
“急事?”林書容趕忙站起身來,“需要我做什么嗎?”
“團座沒說呢。”小黃撓了撓后腦勺,有些弄不清狀況。
“元元,你先練著,我一會兒回來檢查。”林書容轉身叮囑衛(wèi)元元一句,便匆匆往門口走去。
衛(wèi)元元卻站起身來,“讓我歇會兒唄,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那一段連奏你剛剛才找到一點兒感覺,要趁熱打鐵加深印象。”
“哎,我就知道,你現(xiàn)在就只想單獨和我哥膩在一起?!毙l(wèi)元元噘嘴嘆氣道。
這話讓林書容腳步一怔,她忍不住回頭嗔道:“盡胡說!我去去馬上就回來了?!?p> 林書容沒料到這個“馬”一上了,就半晌回不來了。她一路急步匆匆跟著小黃趕到公館門口,坐在轎車駕駛席上的衛(wèi)錦,從里面替她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快,上來!”
“啊,要干嘛去?”林書容在車門前猶豫了一下,指了指公館里面,“元元還一個人在練琴呢?!?p> “什么一個人呀,許叔、周嬸他們不都在嗎?快上來,趕時間!”衛(wèi)錦催促道。
林書容只得躬身上了車,想著老羅先前語重心長的一席話,林書容眼睛望著前面,不敢與衛(wèi)錦對視,“邑文,這么著急,究竟是什么事呀?”
衛(wèi)錦已經(jīng)發(fā)動了汽車,“姝姝,我們運氣太好了,胡先生正巧這兩日來濱城訪友,今日即將返程,我知道后趕緊約了他在慶豐樓見一面,托他幫我們辦個事兒?!?p> “哪位胡先生?”林書容疑惑問道。
“北大那位研究實驗主義哲學的胡先生。我小時候跟著我母親去聽過他的老師約翰·杜威的課,那個時候就認識他了……”衛(wèi)錦一路講起他與胡先生的交往。戎馬生涯的衛(wèi)錦,居然與大名鼎鼎的胡先生有交集,這讓林書容有些驚訝。轉而她想起了他臥室里的那些大部頭哲學書,不禁浮想聯(lián)翩:若不是這連年的戰(zhàn)爭,依著他的個性,或許會去搞學術研究吧?
轎車在慶豐樓下停下后,衛(wèi)錦下車替林書容打開了車門。在鉆出車門后,林書容才想起問:“你要托胡先生辦事,我們就這么空手來嗎?”
“說起來,這事的確不應該空手的,只是眼下時間緊,顧不得許多了?!毙l(wèi)錦皺了皺眉頭,隨即讓林書容挽著他的手臂,“走吧,胡先生在上面等著了。”
衛(wèi)錦帶著林書容進了慶豐樓,在店家的引領下,兩人沿著木樓梯來到了二樓的一個茶水雅間。雅間靠窗的禪茶臺前,坐著三名長衫客,正對著裊裊茶煙悠適的聊著天。
“胡先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進門后,衛(wèi)錦便開口抱歉。林書容也辨不清哪位是胡先生,只能跟著衛(wèi)錦朝三人微笑頷首。
“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呀,邑文當年還是個小不點兒,一晃眼竟也到了成家立業(yè)的年紀了?!弊诒泵娴囊晃淮髦坨R、鬢發(fā)染霜的儒雅男子站起身來,朝衛(wèi)錦和林書容溫和笑道。另外兩名男子也趕緊站起來,笑著朝衛(wèi)錦問好。
“姝姝,這位就是我剛才給你提起的胡先生?!毙l(wèi)錦這時替林書容正式介紹起來。
“書容見過胡先生?!绷謺菝硇卸Y,她沒想到盛名在外的胡先生,竟是這樣溫和儒雅的一位老先生,一眼就覺得十分親切。
“不錯,不錯,果然是一對璧人?!焙壬蛄苛肆謺菀环?,點頭夸贊了一句,“我很樂意做你們的婚約見證人?!?p> 一聽這話,陪同的那兩人,趕忙走去旁邊的書桌前,張羅起筆墨紙硯來。
此番情形,讓林書容后知后覺,衛(wèi)錦要托胡先生辦的事,竟是懇請他當他們的婚約見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