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眼下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古鄴城,古鄴城始建于春秋齊桓公時期,戰(zhàn)國時又屬于魏國,秦滅六國統(tǒng)一天下后,鄴城歸于HD郡。
兩漢時期,根據(jù)歷史記載鄴城并未有封劉姓王,直接屬于郡守,直到東漢末年,曹操這才受封鄴城,這才開啟了鄴城為大魏五都之一的存在。
所以說,這個漢墓中葬著劉姓王的可能性并不大,從各方面推論,屬于曹魏的墓葬可能性反而更大一些。
“難道這還真是曹操墓不成?”周元想到這,心中情不自禁有些小激動,假如能夠證明這個墓葬就是曹操墓的所在,那么之前在學界中對于曹操墓的歸屬爭論就能確定了,這在考古史上更是一個驚人的發(fā)現(xiàn)。
張清研雖然學的也是歷史,但她卻是頭一回出這種現(xiàn)場,望著眼前展現(xiàn)出來的墓葬大致輪廓,她的神色中帶著無比的興奮和期盼,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四處打量著,但很快就順著目光移到了不遠處。
“究竟怎么回事?”韓玉成和那年輕人一前一后來到古墓的一處,直接對正在下面作業(yè)的人問。
“韓老師,您下來看看就知道了,我們也說不清。”古墓靠中間的凹陷處,正有三個穿著藍色工裝的考古人員,見到韓玉成原本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的他們連忙起身,抬頭對站在墓沿的韓玉成道。
韓玉成也不多話,當即就順著邊上的梯子下到了里面,隨后幾步來到三人面前。
“您來看這個?!眲偛耪f話的那人指著地面一處道。
韓玉成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起初他的神色很是正常,可一看之下先是一愣,緊接著快步上前就蹲了下來,用手輕輕撫去上面的泥土,隨后再仔細看,這一看他的神色越來越凝重,隨后朝邊上伸手道:“電筒!”
一旁的考古人員連忙把一個手電筒遞了過來,韓玉成打亮手電繼續(xù)細看,片刻后他站起身,神色凝重中又帶著一絲古怪,緊皺著眉頭,一時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韓老師!韓老師!”周元和張清研站在遠處,見韓玉成呆呆地站在那邊半天沒反應,而他身邊的幾個人也不出聲,當即忍不住喊了幾聲。
回過神,韓正明這才向周元這邊應了一聲,隨后低聲和幾個工作人員交代了幾句,這才向周元他們這邊走來。
順著梯子往上爬,周元連忙伸手拉了一把韓玉成,等韓玉成上來站穩(wěn)后周元就問道:“韓老師,是不是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
韓玉成下意識地剛要搖頭,但很快又微微點了點頭:“是有點發(fā)現(xiàn),不過現(xiàn)在還不好說,要等清理完后再確定。”
接著,見周元目光朝著剛才他去的那地方望去,韓玉成拍拍周元的肩膀:“考古現(xiàn)場紀律你應該清楚,目前這情況非工作人員是不能進的,說句實話今天帶你們進來已經(jīng)是違反制度了。不過你放心,你和小張不是外人,必要的照顧總是有的,這樣吧,你們還是先回海城,等過個兩個月后再過來,到時候我再看實際情況告訴你們些東西。”
聽韓玉成這么說,周元自然明白了對方婉拒的意思。
韓玉成說的沒錯,考古的紀律是非常嚴格,除非周元和張清研是考古小組的正式成員,要不然是不能直接進距離接觸現(xiàn)場。
就像當初周元去三星堆的時候,作為研究員的章寒也只有權利帶周元在外圍轉(zhuǎn)轉(zhuǎn),而無法擅自批準他人進入核心區(qū)域。
所以韓玉成今天帶他們進現(xiàn)場已經(jīng)等于賣了他們很大面子了,周元也不是不知進退的了,雖然他能肯定剛才韓玉成的異樣是出于新的發(fā)現(xiàn),可對方暫時不肯說他也沒辦法,只能點頭答應。
接著,韓玉成領著周元在上面轉(zhuǎn)了一圈,介紹著現(xiàn)場清理的進度,同時指著已經(jīng)清理出來的幾處講述著他的判斷。
周元他們邊認真聽著,邊拿著照相機拍了些照片,等一圈轉(zhuǎn)下來后,時間也過了近一個小時,韓玉成笑瞇瞇地看著周元和張清研也不多說什么,周元明白他的意思,知道自己不便繼續(xù)在這久留,當即真摯地向韓玉成道了謝,隨后由韓玉成親自把他們送了出去。
原本,周元打算請韓玉成一起吃個晚飯,順便再趁機會打聽下他們今天的發(fā)現(xiàn)究竟是什么的時候,韓玉成卻拒絕了周元的好意。
用韓玉成的話,現(xiàn)在手上的工作很緊,他哪里有時間吃飯喝酒?還是等些日子,等把工作做完后,下一次周元他們來的時候他韓玉成做東請他們好好吃一頓,以表地主之誼。
“韓老師您留步?!?p> “好好,我就不送你們了,回去后不要忘了替我給老李帶個好?!表n玉成笑呵呵地說道。
“一定一定,等過些日子我們再過來,您到時候可千萬別藏著掖著呀。”周元笑著說道。
“哈哈,你這小子,放心吧,等有了初步結果你再過來我肯定告訴你。”韓玉成用力拍拍周元的肩膀笑道,接著松開和周元握的右手,朝著張清研擺擺手道別。
等見著他們走出大門后,韓玉成這才轉(zhuǎn)過身,腳下突然走的飛快,迫不及待地就朝著現(xiàn)場那邊急急而去。
“周元哥,你說韓老師他們究竟發(fā)現(xiàn)了什么?弄的這么神神秘秘?”出了大門,周元回頭望去,正看見韓玉成急沖沖地離去的背影,邊上的張清研同樣疑惑地朝著韓玉成的方向看著,忍不住問道。
周元搖搖頭,他哪里知道,不過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韓玉成他們剛才一定有重大發(fā)現(xiàn),要不然韓玉成也不會是這個樣子。可惜的是,當時由于他們在墓葬的外圍,而韓玉成在漢墓的中央位置,雙方不僅間隔著二十多米距離,而且現(xiàn)場的光線也不太好。
周元根本就看不到韓玉成他們在那位置究竟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會引得韓玉成這樣的大專家如此神色凝重。
“我怎么知道?”
“韓老師也真是的,還故意瞞著我們?!睆埱逖腥滩蛔÷裨沽艘宦?。
“算了,韓老師既然不想說自然有他的道理,再說他不是答應我們了么,等我們下一次過來會告訴我們一些東西。”周元見張清研略有失落的樣子揉揉她的腦袋安慰道。
張清研嘴里嘀咕了聲“我不是小孩子”的話,接著嘻嘻一笑,拉起周元的胳膊就朝著他們的車方向走去。
回到縣招待所,周元他們在招待所餐廳吃了晚飯,吃完飯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周元給自己泡了杯茶,坐下思索了下,這才摸出電話給自己的老師李夢舟打了過去,電話那頭響了幾聲,李夢舟接起了電話。
“老師,是我?!?p> “哦,周元呀。”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您現(xiàn)在方便么?”周元問道。
李夢舟那邊傳來一陣聲音,隱隱約約似乎是在關門,很快他就說道:“我還在學校辦公室,你說吧,什么事。”
周元把自己來這的任務還有碰到韓玉成的事大致講了講,當周元提到韓玉成的時候,李夢舟在電話那邊發(fā)出了一聲輕咦,似乎很是意外。
“什么?你碰到韓玉成這老家伙了?”
“是呀,韓老師聽說我和清研是您的學生后就帶我們?nèi)ガF(xiàn)場轉(zhuǎn)了一圈?!敝茉獙嵲拰嵳f道。
李夢舟在電話那邊笑道:“這老家伙,還算有點長輩的樣子,不錯不錯,這些年可算是有點長進。”
“老師,您和韓老師之間……?”周元聽著李夢舟的話忍不住問了一句,關于李夢舟和韓玉成的關系他一直很好奇。
“哈哈,沒事沒事,就是老朋友而已,當年年輕時候我和老韓在一個地方呆過些日子,后來我回了海城進了海城大學,他留在中原搞他的研究,相隔千里見的面就少了?!崩顗糁鄞蛑苤鼐洼p,周元也不好多問。
“對了,你打電話給我不會就說這老家伙的事吧?”李夢舟問道。
周元笑道:“老師您還真猜對了,我這有件事正要和您說呢?!闭f著,周元把墓葬的情況仔細同李夢舟講了講,李夢舟在電話那頭靜靜聽著,也不插嘴。直到半小時后,周元在講述完,李夢舟這才問了幾個問題,周元一一回答。
“這老家伙,這分明就是想吃獨食呀!”李夢舟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句,接著就聽得他追問道:“周元,你確定剛才說的古墓情況是真實的?”
“老師您放心,這點專業(yè)水準我還是有的?!?p> “好!”李夢舟在電話那邊斬釘截鐵道:“這樣,你在那邊呆著暫時不要回來,我這就去找關系打報告。這個老家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這把年紀了還打這種小算盤,就這樣!等我消息……?!?p> 不等周元回答,李夢舟那邊直接就掛上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