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試探
“寒月道主，這么晚了不修煉，來晚輩這里是不是有些不合適了！”
月光下、微風(fēng)拂面，左千秋灑脫的靠在圍欄之上。
背影有些孤獨，也有些不羈。
寒月卻是癡了。
像、實在是太像了，背影和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的背影一模一樣，左驚天你還好么！
發(fā)現(xiàn)身后之人久久不言，他忍不住回首望去。
在回首的那一剎那，他發(fā)現(xiàn)寒月肩膀驀然一震。
一雙清冷的眼眸瞬間有些呆滯。
而她的眼神里，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尋找著曾經(jīng)的故事。
只是寒月沉默不語，他也不好出聲打擾。
……
“九皇子殿下很喜歡明月么？這里是我廣寒一脈賞月的最佳地點，在上古靈氣還未寂滅之時，此處就是道祖的觀月之地，也是我廣寒一脈宴請貴客的住所?！?p> 回過神來的寒月，同樣移步到了圍欄處，看著夜空懸掛的那一輪明月。
腦海中關(guān)于左驚天的記憶越來越清晰，姻緣造化，命運難測。
她不止一次捫心自問，若是當(dāng)年她更果斷一些，現(xiàn)在大周后宮之主或許就是她了。
左千秋看著滿臉回憶的寒月，不斷搖頭，雖然早就知道自己那位老頭年輕時風(fēng)流成性，不知道在江湖上留下多少情債，卻沒想到寒月會用情這么深。
當(dāng)年在藏書閣老倌的指引下，他發(fā)現(xiàn)了左驚天自己編寫的一生傳奇?zhèn)饔洉r，他就懷疑當(dāng)初大周各地宗門驟然出手相助他登頂?shù)淖畲笤颍褪亲篌@天十載江湖路留下的諸多紅塵伴侶忍不住出手了。
當(dāng)時他只想說一句，這才是男人的畢生所求……
現(xiàn)在看寒月的樣子，自己當(dāng)時的猜測很有可能沒猜錯。
“有些失態(tài)了，看到你讓我忍不住想起了往事，你和天哥兒實在是太像了！”
寒月的聲音中滿是溫柔，哪里還有一點平常清冷的模樣。
要是被寒珺看到，還不知道要被嘲弄到什么時候。
“道主說笑了，我可沒有陛下的偉岸！”
“是么，你們左家之人，就沒有一個簡單的，何況你還是天哥兒和她的兒子，我始終都不相信你會真的那么甘于平庸。”
寒月得話音還未落下，手中對月一攬，眨眼間一縷月華被其在手中凝聚成一輪彎月，隨手朝著左千秋的方向扔了過來。
左千秋雙目微微一凝，雖然知道對方僅僅是出手試探，但是不知為何，心中的無名之火瞬間被點燃。
這種沒由來的試探，真的很讓人不爽。
心念一動，手中玉折扇一抖一開，一抹幽藍色星光包裹在扇面之上，十分寫意的將迎面而來的月輪托在其上。
花滿樓月舞，這是左千秋兩年前簽到來的一門以氣御扇的防御功法，在系統(tǒng)的介紹上這門扇法乃是陸小鳳傳奇中花滿樓晚年結(jié)合一身功法開創(chuàng)而成，只守不攻，道盡了‘仁’之一字。
“看來你可不像傳聞中一般，不通武道，九皇子殿下?！?p> 寒月聲音再次恢復(fù)清冷，對于左千秋能夠輕易擋下自己的隨手一擊，絲毫不覺得意外。
“是么，那就勞煩道主指點一番在下的武道如何?！?p> 只見他反手一甩手中的玉折扇，扇面上漂浮不定的彎月，轉(zhuǎn)瞬間以更快的速度射向了寒月。
同時腳下一點，縱身而起，手中玉折扇順勢合攏，以扇做槍。
周身星芒大盛，月光下，整個人仿佛如同嫡仙臨凡塵。
八極九宮槍·騎龍?zhí)胶＃?p> 自三年前與熊二交手之后，他就再也沒有全力出手過。
這一次不知道為什么，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憤怒。
多年來左千秋一直在壓抑著自身的實力，他不想被人察覺到自己已經(jīng)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廢物了，只因為他不想?yún)⑴c進武帝養(yǎng)蠱的‘太子之爭’，不想?yún)⑴c進即將到來的國戰(zhàn)之中。
甚至就算是一年前，妖族強者為了加速破碎封印的速度，派人潛入鎮(zhèn)北城主府，行刺殺之舉時，他都沒有出手。
只因為他對這世間萬物無欲無求。
所以直至今天，他也不太知道自己全力出手到底會怎么樣。
但是，面對咄咄逼人的寒月，他終究是忍不住了。
“你要看，便看，只希望你能曾受住后果?！?p> 夜月下，寒月心中一涼，下意識的騰空而起，背后映著一輪圓月，周身月華大盛，遠處祖師殿同時傳出一道清冷的劍鳴。
瞬間整個廣寒宮的人，發(fā)現(xiàn)天上突然多出了一輪明月。
雙月同天，時隔十載再次出現(xiàn)在廣寒宮的夜晚。
還是那么讓人驚喜。
“果然，師姐你已經(jīng)突破至二品大宗師了么，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低調(diào)??！”
祖師殿后方，寒珺站在素手一揮，面前長吟不斷的長劍瞬間穿越時空，出現(xiàn)在了寒月的手中。
輕輕一握，順勢下?lián)]。
寒月在左千秋的槍芒威迫下，不得不全力出手。
這是自己突破二品以來，遇到最強之?dāng)场?p> ……
嗤！
槍出如龍，翻江倒海。
寒月的劍越來越近了，左千秋已經(jīng)可以看清劍身上月華之下不斷流動的那一絲銀線，也看到了寒月眼中的不可置信。
那一雙清冷的雙眸瞬間放大！
她在左千秋的背后看到一幅畫卷，周天星辰陳列之上，煜煜生輝。
她忍住想沖到盛京城提劍砍了左驚天那個混蛋，以前騙自己也就算了，這么多年過去了還要騙自己。
說什么擔(dān)心自家這個不省心兒子的安危，請她出手試探一下，看看這個小子這么多年到底在鎮(zhèn)北城干了些什么。
如果以后出現(xiàn)什么意外狀況，讓她幫忙出手照顧一番，所以才會有今晚這一出好戲。
左驚天還是一如既往的混蛋。
槍芒、劍影戛然相撞！
沒有轟鳴炸響、沒有星空大震！
只不過數(shù)十秒過后，真?zhèn)€廣寒宮的人發(fā)現(xiàn)，夜空竟然奇跡般的被點亮了。
微風(fēng)拂面、星光揮灑。
左千秋一臉輕松的搖晃著手中的折扇，對面寒月臉色依舊冷淡，手中長劍上的月華卻是暗淡了幾分，雙眸中的震驚也還未散去。
她震驚的是，剛才面前的這個小鬼，似乎仍有保留。
“這個結(jié)果你還滿意么，北冥道主！”
隨著這一槍刺出，他左千秋心中的那一縷怒火雖然宣泄了出去，但是對寒月這個人，他卻怎么也喜歡不起來。
即便他猜到這背后的主使者是盛京城的那位武帝陛下。
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