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付瑩的慌言編得越加不可收拾,編得越加離譜,可偏偏就是這樣離譜的謊言,秦雪居然還信了。
“太好了,我們小瑩瑩有出息了?!?p> 呵,有出息了,荒唐而又可笑。
秦雪又說了一句:“以后發(fā)達了可能忘記我嘍?!?p> 都什么時候了還不忘開玩笑,秦雪挺著肚子,一步一步地邁著步子過臺階。
像這樣胎檢的情況,本應該是男方與之同來,一來有個照應,二來若是醫(yī)院有情況也需要家屬簽字。
可是這種情況就秦雪一人來檢查胎兒,她還記得醫(yī)生看她的樣子就很奇怪。
“你丈夫呢?”
言簡意賅一向是醫(yī)生說話的特色,清楚,明白,但對于此時的秦雪卻是重重一擊,半清半楚的。
丈夫,一個陌生的詞,一個有卻相當于沒有的身份,她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么快就有丈夫,對于妻子這個身份她絲毫沒有做好準備。
“他忙,沒空?!边@個時候秦雪還替那個突如其來的丈夫編造沒來理由。
“其他家屬呢?”
“也忙?!?p> 好一個“她忙,沒空”,又好一個“也忙”,本身就是荒誕的婚姻,這種時候居然還要為無法理喻的事情尋找說詞。
忙,說的無人可信。
話說秦雪的丈夫吳慶,人如其名,吳慶也為“無情”,一個借著合租理由趁人之危的無情男人,做了喪盡天良的事還借著“忙”的理由推脫不去醫(yī)院陪同秦雪檢查胎兒情況。
吳慶至從來到京海市,渾渾噩噩的過著無賴的日子,上班三天歇班三天,換了無數(shù)的工作,都不如他那游手好閑的心意。
而就在那個與秦雪合租的破舊共租房里度日,欠著房東不少的費用,左賴右欠,正巧秦雪這只獵物入他的虎口。
吞食完獵物以后卻不加收拾,過渡地繼續(xù)宰割。人言道:“虎毒還不食子”呢?而他這只無情的賴虎卻不加保護秦雪肚子里的孩子。
自從犯下喪盡天良的事后,吳慶混混度日,每天還要秦雪工作來養(yǎng)活他,而在秦雪去醫(yī)院胎檢的時候,還找著“忙”的借口托辭。
呵,忙,你那游手好閑的可真夠忙的,忙得拿著秦雪掙來的微薄工資去賭,贏了還好,一旦輸了就回家拿秦雪出氣。
秦雪的父母考慮過,像他們這樣的家庭,秦雪遭到吳慶的“突然襲擊”,本身困難的家庭,如果不將秦雪嫁給他,也許秦雪以后可能面臨著婚嫁的問題,不然誰會把自己的女兒送給這種無情的無賴。
無論怎樣孩子是無辜的,秦雪在百般請求之下才說動醫(yī)生給她檢查胎兒,還好胎兒無礙,一切正常。
話休絮煩,對話的這頭欲哭卻止地勸導秦雪少吃油膩食物,對話的那頭含笑強顏地羨慕付瑩有著好的工作。
即使醫(yī)院的臺階設計的矮窄,但秦雪依然步履維艱,一步一步,生怕有著不祥的意外,腹中快成形的胎兒似乎知道母親的艱難,乖乖地椅躺在溫床里沒有動彈。
一手撫著肚子,一手拿著手機,緩緩慢慢地下臺階,這是近五個月來秦雪第一次如此的愉快,她多次想跟付瑩聊聊但始終沒有說出。
烏云揮去,朗朗晴空,來自海洋的暖流迎面而來。付瑩趴伏在欄桿上,閉目凝神地對著和和暖流,長發(fā)飄飄裊裊,著的一身輕薄風衣被吹得揚揚莎莎。
給秦雪通了一番電話,惋惜,悲嘆,不解,即使如此,但還是沉石落定,總比從張雨晴那得知的是是非非的情況稍加好受。
“你現(xiàn)在回家?”付瑩聽到對方那邊傳來汽笛車馳的聲音忽大忽小,她還聽到公交車的播報聲音。
“厄……他也在呢!”
呵,他也在,秦雪又開始謊言的編造,跟付瑩通了這么久的電話,他的聲音就連一個分貝也沒有,秦雪連他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僅僅以“他”為帶過。
看來秦雪又要準備為口中的“他”用一個謊言去圓另一個謊言。
“他是誰?”說了這么久,付瑩還沒有問起“他”是誰,而正巧她也正好想知道那個讓秦雪意外獲得“母親”稱號的他是誰。
秦雪兩眼呆滯無神,右手拿著手機,現(xiàn)在卻又些晃動不穩(wěn),剛剛露出一個“端倪”,難道被付瑩看出情況了?
借著檢查肚子的情況瞞著付瑩,而這次卻道出了一個他,秦雪猶豫片刻。
“你不知道?”果然如此,撒謊的人都精心策劃,這還反客為主。
“知道誰?。俊?p> “段小燕啊?!?p> “段小燕跟你一起去的?”打通的電話,付瑩不知道對方的實情,姑且相信段小燕配她去檢查“吃壞肚子”的情況。
“對啊,我就是因為和她都吃壞的肚子,可不,今天一起去醫(yī)院檢查?!?p> 還都吃壞了肚子,一起去醫(yī)院檢查。如果是這樣,付瑩倒還真希望她是因為是吃壞肚子去醫(yī)院檢查的。
“好了好了,不說了,剛剛醫(yī)生給我倆開了藥,現(xiàn)在我們正在公交車上?!鼻匮c了掛電話的按鈕,總擔心話說越多越容易露出真相,可她又怎么知道知根知底的付瑩在她還沒開口就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
嘟嘟……
付瑩還沒有回話,電話的一端就傳來掛斷的鈴聲,她看著手機上的時間,看到離飛機飛行仍有一個小時。
西邊的高樓撐著將要落下的太陽,夕陽的余光照射在高樓的玻璃上反射的光線散在城市的角落。
機場外的小攤收起了大傘,一五一十地叫賣著,騎著三輪車攤主停下來,搬弄著需要的賣品。
這可能是她最后一眼見到京海的夕陽,這樣和諧的場景,不知這一去又何時能回到這里,一幕幕的往日情景歷歷在目地在腦中回想。
秒針一圈一圈地超過分針,分針緊緊地逼著時針。
付瑩又看一下時間,離飛行還有半個小時,她回轉身去。
安檢,拖行李,候機,登機……一系列的登機操作太過陌生。
這是她第一次坐飛機,也是第一次遠行,還一次去國外的遠行。
付瑩坐在這剛剛串入云霄的飛機,通過淺顯的云層,隱隱約約地看著窗外的京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