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墳前遇任盈盈
北岳恒山的尼姑們,不自覺拿起自己的木魚,在音樂的帶動下,一遍又一遍地敲著,出家前有父母的想起父母,從小孤寡被恒山收養(yǎng)的人則心中慢慢勾畫出沒見過面的父母親人。
泰山派、嵩山派、青城派以及眾多散修江湖人士,大多在音樂中記憶起往事,心中充滿了思念。脾氣暴戾的人記起以前美好的歲月,心中的仇恨放下許多。許多郁郁寡歡的人,從音樂聲中似是找到知音,排解安撫了心中無盡的憂愁。
劉正風(fēng)和曲陽,二人剛剛合作譜寫出《笑傲江湖》琴簫合奏曲,料定這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偉大樂曲,定有機會像廣陵散一般,在千年后也會有人記得。這時突然聽到這《夢中人》合奏曲,著實被驚到了。
劉正風(fēng)一下就聽出這是十年前師侄莫連山的洞簫曲,他們也很快分辨出融合在一起的眾多樂器,判斷出這是有近兩百人合奏才有的效果。更令他們驚奇的是,這音樂判斷不出方位,但料定是從極遠極遠的地方傳過來的。劉正風(fēng)聽出眾多同門的音樂,但他們遠在四十里外的衡山上,聲音如何能傳到這么遠。這讓劉正風(fēng)、曲陽二人心中十分好奇。
城中眾人的心都被影響到但他們一時也聽不出音樂從哪來的,但城外離衡山更近的郊外,卻有一帶斗笠的妙齡女子淚流滿面,憂傷之情濃烈又無助。她順著聲音、施展輕功,追尋音樂源頭而去。
她自幼喪母,父親也在十年前被人暗算后囚禁起來,如今不知生死、不知所在。
這首包含濃烈思念的曲子,讓這個自小失去雙親的女子,心中的委屈、心中的惶恐和無助,一起宣泄而出。她十分想見見這個曲子的演奏者,喜愛音律的她,更想學(xué)會這曲子。
跟隨聲音來到衡山派山門前,她沒有猶豫,直接穿過,完全沒有擔(dān)心被衡山派眾人抓到的后果,就這么向著聲音的源頭芙蓉峰而去。
因為她是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
此時衡山七十二峰大合奏已經(jīng)停下來了,所有人也知道莫大先生的兒子莫連山、衡山派大師兄回來了,自從十年前其母親去世后,創(chuàng)下一首意境濃烈包含思念的洞簫曲后就不知所蹤。他們沒有前去打擾莫連山,這大半夜的,別人去墳前祭拜亡親,他們怎么好去打擾,況且也不敢晚上去別人墳前敘舊啊。
瀟湘夜雨莫大先生,依舊站在祝融峰山巔,遙望莫連山,他沒有立刻去打擾兒子,讓他們母子今晚敘敘舊也好。
但莫大先生從莫連山剛才的曲子里發(fā)現(xiàn)龐大的內(nèi)力波動,這讓他一下子就想起古書中記載的兩三百年前還流傳的音波功,那是一門獨特的發(fā)音運氣技巧,能通過樂器、通過音波傷敵,是一門詭異莫測的武功,也是眾多音律愛好者心中的圣境。
南岳衡山派的內(nèi)功心法“鎮(zhèn)岳決“就始于一門音波功,但傳承早就丟失了,再也沒有人能發(fā)出音波功。后來無數(shù)音律愛好者追尋這一大道,想復(fù)興音樂盛行的盛況,可惜都失敗告終,要么內(nèi)力走火入魔經(jīng)脈毀壞,要么損壞無數(shù)樂器,不得一絲要領(lǐng)。
如今看莫連山的情況,他是找尋到了這一大道了,莫大先生欣慰,又是期待。
莫連山十年消失不見,如今不但內(nèi)力似是達到一流,與自己比肩,甚至還略勝一籌,更是掌握了音波功這一條復(fù)興的音律大道。
當(dāng)任盈盈來到芙蓉峰山頂時,只見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在這月光下白衣如雪,其俊朗的面容,英俊的胡須,沖淡了其歲月留下的一點滄桑。其剛放下手中長簫,在墳前一拜:
“母親,我回來看你了”
“十年前,我出海尋找桃花島。。。。。。得到碧海潮生曲,苦練多年,才算掌握。。。。。。”
莫連山在母親墳前,緩緩道出這十年來自己身上發(fā)生的點點滴滴,說給陰陽相隔的母親聽。至于半途身后出現(xiàn)的姑娘,莫連山?jīng)]感受到敵意,也就沒理會,莫連山猜測也許是這十年來衡山派新收的弟子吧,畢竟這里是衡山派腹地。
任盈盈原本等這男子祭拜完后詢問剛才的曲子問題,但這男子似乎沒發(fā)現(xiàn)自己,直接對著墳傾訴,任盈盈不好打斷,后來卻是被其訴說的內(nèi)容吸引,忘了來這的目的,靜靜聽著其講著經(jīng)歷,訴說著對親人的思念。
直到說完后,莫連山才轉(zhuǎn)身,那是一位梨花帶雨,面容哭花了的黑衣妙齡女子,手拿斗笠,身背雅琴。
“你是?”莫連山驚訝了一下,被眼前梨花帶雨的女子驚艷到。
莫連山卻是沒有被冒犯到的想法,一是這女子沒帶武器,二是流著淚的女子在你面前楚楚可憐,三是莫連山內(nèi)力深厚若是有危險自會警覺起來,也不至于這么久了還感受不了一丁點危險。
“打擾公子,萬分抱歉!盈盈本是被公子簫聲吸引而來,卻不想不知不覺聽到公子的故事。”
盈盈?莫連山借著月光認真打量,卻是認出了任盈盈。莫連山以前就留意過這個世界各個有名有姓人物的畫像。
任盈盈,日月神教圣姑,果然美麗動人,臉上有小女生的稚嫩,眼中也有與魔共舞的堅定和倔強。莫連山心中詫異,竟然在衡山派內(nèi)地芙蓉峰上見到了任盈盈!
看到日月神教中人,這勾起莫練山心中的記憶。母親死于日月神教長老上官云的偷襲,雖然上官云也被父親莫大和師叔劉正風(fēng)當(dāng)晚擊殺,事后也調(diào)查出偷襲之事是魔教長老私自的行動,但與日月神教的恩怨卻是結(jié)下了。此仇最終還是要將一部分落到當(dāng)時的教主任我行與副教主東方不敗身上,日后莫連山定要去找他們了結(jié)恩怨。
但是,任我行的女兒嘛?
莫連山再次認真打量起任盈盈,日月神教的圣姑可不是易與之輩。腦中思考著她出現(xiàn)在此的目的,以及如何收取利息!
莫連山還沒把握對付東方不敗,而能對付的任我行應(yīng)該還是被關(guān)押在暗無天日的西湖底!
懲罰一個人,或者報仇,并不是殺一個人就能完全解脫的。
相比直接殺掉任我行以及任盈盈,讓任我行一直關(guān)押在暗無天日的地牢,更折磨人。任我行若是跑了出來,也就是任我行的死日。
而讓任盈盈知道其父親的下落,又救不出來的煎熬,想必是一個不錯的收取利息方式!
因此,莫連山改變態(tài)度,與任盈盈交談起來。以音律入手,先博得好感后,隱隱提及任我行被關(guān)押在西湖底的事……
這一夜很快過去。
不止莫連山隱隱提及任我行被關(guān)押的地點,任盈盈也提及衡陽城里大量嵩山派門人的消息。
莫連山和任盈盈,彼此利用著對方……但又都沒有戳破。
話說十年前,莫連山就二十歲了,也該尋一良家成婚了,可惜后來母親去世,自己又出海閉關(guān)修煉十年,就這樣耽誤了。似乎十年前母親外出前提過要給自己尋一門親事,只是自己當(dāng)時沒留意。
如果母親真的在出事前給自己定了親事,這讓莫連山如何忍心拂逆已過世的母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