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未雨綢繆
卻說葉星辰等眾人到了京城，已是傍晚時分。葉星辰因為急著見皇上，便讓劉婉蓉等人先回家去，獨自一人進宮面圣。
此時的崇禎皇帝依舊在御桌前批閱著讓他頭疼的奏折，王承恩悄悄的走了進來，小聲說道：“皇上，葉學(xué)士回來了，正在殿外等候召見。”
崇禎聽到葉學(xué)士三個字，直接抬起頭來，問王承恩道：“葉卿回來了，怎不直接進來，朕不是說過讓他出入皇宮不必稟告，趕緊宣?！?p> “皇上您還是出去看看吧，葉學(xué)士在殿外跪著，說是回來向陛下請罪?！蓖醭卸鲬n心的說道。
“請罪？”崇禎聽到這兩個字，心有所悟，說道：“出去看看?！?p> 二人出了殿門，就看見葉星辰跪在臺階之下，神態(tài)非常嚴肅。
崇禎匆匆走下臺階，邊走邊說道：“愛卿一路奔波，勞苦功高，不在家中休息，為何這時入宮，所請何罪？”
“臣有本攻破洛陽的詳細戰(zhàn)報，請陛下預(yù)覽?！比~星辰說著雙手舉起奏本。
“朕當(dāng)什么事情，小魯子已經(jīng)將此事詳細的上報了，愛卿快快起來，殿內(nèi)說事?！背绲澬Φ溃樖帜闷鹑~星辰的奏折看了起來。
原來王魯孝在上報的奏折中寫到：接到陛下旨意，我部軍馬于崇禎九年四月二十五日兵圍洛陽，五月初五，反賊李萬慶因畏懼我朝天軍，不戰(zhàn)而降，繳獲錢糧五千余萬兩，歸順兵馬二十三萬。而葉星辰的奏折是：臣在寧夏招降李萬慶后，為防止李萬慶降而復(fù)叛，整編歸降兵馬，李萬慶請命去河南招降其他反王，臣欣應(yīng)允。當(dāng)時并未多想，四月十一日，關(guān)外皇太極稱偽帝，建國偽清，臣料定清兵隨時會南下掠奪，入寇我大明，那時，整個北疆必為建奴獵場，臣心急如焚，四月二十日，我部糧草告竭，而李萬慶在河南招降招募等方式得兵一十五萬，臣又聽聞洛陽富甲天下，因此命李萬慶部回軍洛陽，又命皇家衛(wèi)洛副督領(lǐng)兵潛伏洛陽，之后里應(yīng)外合，又命李萬慶行降而復(fù)叛之計，拷掠洛陽，天佑大明，此計功成。只是苦了十萬洛陽軍民，慘遭兵禍。為此，臣將事情真相告知陛下，奏請責(zé)罰。
崇禎看完了奏折，驚慌失措，退了兩步，手中的奏本掉在地上都未曾發(fā)現(xiàn)，喃喃說道：“愛卿，何苦用此絕戶計?！?p> 葉星辰匍匐在地的說道：“今天下之財盡在皇親國戚，鄉(xiāng)紳豪強，世家大族，達官顯貴手中，以至于反民四起，蠻夷寇邊，我朝有亡國之禍也，自臣追隨陛下，整合廠衛(wèi)，欲行四法新政以來，每有動作便被滿朝阻礙，難以繼續(xù)，陛下天潢貴胄，卻也不能左右朝堂，而今國庫空虛，兵甲疲憊，內(nèi)有闖賊亂山河，外有建奴爭天下，時不我待，今得錢糧五千余萬，足可養(yǎng)兵百萬，以安天下！”
崇禎攙扶起葉星辰，痛苦的說道：“哎！是朕之過，累及愛卿也?！?p> “陛下不怨微臣如此行事？”葉星辰問道。
“愛卿做事皆為國家，朕心知肚明?！背绲澙~星辰的手說道：“此事若被朝臣知道，只怕愛卿要身敗名裂，朕也不能保全愛卿。”
葉星辰單膝跪地，握著崇禎皇帝的手莊嚴地說道：“為我大明王朝的千秋百代，為我華夏兒女的繁衍不息，為我炎漢民族的長久不衰，臣不懼生死，又何惜身后之名?！?p> “愛卿之言，感天動地，且隨朕去里間商談國事。”崇禎說完，再次扶起葉星辰，拉著手，進了乾清宮。
分主次坐好后，崇禎皇帝語重心長的說道：“愛卿只管放手去做事，一切有朕為愛卿做主?！?p> “多謝陛下?！比~星辰抱拳說道。
“愛卿曾言建奴即將南下，不知有何依據(jù)？”崇禎問道。
“臣在奏報中已經(jīng)詳細說明，皇太極關(guān)外稱帝，建國大清，為控固皇權(quán)，必然興兵，加威海內(nèi)。而我朝與其比鄰，且國貧積弱，亂賊四起，又有殺父之仇，南下已成必然，還望陛下未雨綢繆，早作打算。”葉星辰再次說道。
“愛卿言之有理，朕當(dāng)召集各路兵馬，以防不測?！背绲濣c點頭，
“陛下，這是臣在寧夏時，整理的軍法詳細章程，請陛下過目?！比~星辰說著從懷中去出寫好的《軍法新政策》呈上。
崇禎皇帝接過葉星辰的軍法章程，細細的看了起來。直到合上章程，崇禎皇帝才問道：“這大元帥權(quán)利是否過大？若是武將專權(quán)，凌駕皇權(quán)之上怎么辦？”
“陛下多慮了，中央元帥府設(shè)立一主三輔，與皇家衛(wèi)一樣，主要是對于功勛卓著之人的一種安排，就如同兵部一般，只是單獨成立，不受內(nèi)閣限制，且不直接掌兵，又有都督軍機處監(jiān)督，相互制衡，在說六司主事及干吏，需得功名，這又牽扯到武舉，屬于外庭事務(wù)，若是一人軍功甚大，但無功名，只能得元功，官職總兵，若想再進一步，必須考取功名。有了功名之后，還想再進一步，又要在功名中得到更好的名次，因此，臣在每個職務(wù)中都定了一定的標(biāo)準(zhǔn)，總兵一下，考中進士就成，軍戶一級，需前一百名，將軍一級，需前三十名，也就是說軍功、職務(wù)、才學(xué)一體，才可升遷。這樣一來，即使大元帥想培養(yǎng)心腹，也是少之又少，在說三年一任，到時候是否續(xù)任，還得皇上定奪，如此一來，想要專權(quán)，怕是難于上青天了?！比~星辰笑道。
“愛卿所言，甚合朕心?！背绲澷澋溃骸叭鐞矍渲?，何時可行？”
“要行此策，需將原來一切軍政制度全部廢除。”葉星辰憂心的說道：“如今內(nèi)外不寧，國朝還需依靠各部兵馬，貿(mào)然廢除，只怕有人借機造反，當(dāng)尋找機會，步步為營?！?p> “朕深知此間厲害，與愛卿所想一致?！背绲潎@息道：“可機會又在何處？”
“臣良策有二，獻于陛下。”葉星辰抱拳說道。
“愛卿竟有兩策教朕！”崇禎帝大喜道：“快快說來?！?p> “臣為陛下在洛陽養(yǎng)兵三十二萬，籌備錢糧五千萬，目前已命曹變蛟、金國鳳等總兵官加緊操練，且該部只聽陛下調(diào)遣，任何衙門不得干涉，包括兵部?！比~星辰說道這里停頓了一下。
崇禎聽到這里心想：難怪兵部尚書張鳳翼到朕這里參了一本，說你擁兵自重，意圖謀反。隨即說道：“愛卿所說這些朕知道?！?p> “良策一，清兵南下之后，我朝各部軍馬必然畏敵不前，或兵敗失地，或望風(fēng)而逃，又或不戰(zhàn)而降，陛下只需給各部人馬下旨，待戰(zhàn)后一一清算?！比~星辰道。
崇禎點點頭，說道：“如此將各部人馬統(tǒng)一起來，推行軍法，便無人阻礙了?！?p> “良策二，清兵南下，必然掠奪京師周邊一帶，可將臣在洛陽準(zhǔn)備的兵馬錢糧全部調(diào)入京城，守衛(wèi)京師，已錢糧驅(qū)使各部，已大軍震懾各部，雖說戰(zhàn)時可保周邊，也可削弱各部，但就怕為今后四法新政留下隱患，埋藏禍根。”葉星辰繼續(xù)說道。
崇禎贊道：“二策穩(wěn)重，可解燃眉之急，愛卿所慮也不無道理，容朕想想，考慮一番?！?p> “若無他事，臣先告退，陛下當(dāng)早早休息，保重龍體。”葉星辰說著站了起來，躬身說道。
“天色已晚，委屈愛卿到值房休息?！背绲澬χf道：“王伴伴替朕送送葉卿?！?p> 葉星辰與王承恩二人出了乾清宮，已是月朗星稀，周圍一片黑暗。走在去值房的路上，葉星辰見王承恩打著燈籠，低著頭，悶聲走路，一句話也不說，笑著問道：“爹爹見了兒子怎不說話？”
“小聲，隔墻有耳?！蓖醭卸餍÷暰娴?，“一會到了值房說話。”
葉星辰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