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一個聞名于維度間的罪孽之都。
民風(fēng)淳樸哥譚市，人杰地靈阿卡姆。
哥譚是罪孽的軀殼，阿卡姆則是這幅軀殼的靈魂。
我愛的不是你的顏值，而是你的靈魂。這句話同樣也適用于哥譚，幾乎所有人喜歡‘阿卡姆’，沒人喜歡垃圾堆積如山的哥譚市。
......
無人的小巷子里，亞瑟躺倒在垃圾堆中。
巷子盡頭，幾個十幾歲的小混混拖著廣告牌，帶著勝利的榮光。
另一頭，吳良站在那里，看著小混混跑走，他的目光很平靜。
懷里的小丑面具有些躁動，低沉而又癲狂的笑聲像氣味一樣，開始溢散。
吳良眉頭微皺，抬起手，輕輕按住懷里的小丑面具。
躁動逐漸消散，癲狂的笑聲也低了下去，直至再也聽不見。
他有預(yù)感，如果讓亞瑟聽到笑聲，將會發(fā)生一些很不好的事。
巷子里，亞瑟依舊躺著，就像死了一樣。
吳良知道，亞瑟確實正在走上一條自殺之旅。
這糟糕的一天，將會讓他殺掉自己作為人的一切意義。
那個時候，他不再是一個想要成為諧星的亞瑟，而是代表了混亂與癲狂的小丑。
而現(xiàn)在，這個孕育小丑的溫床正在成型。
吳良，要阻止這個溫床成型。
他不是什么偉大的人物，也不是什么圣賢之人。
吳良只是看不過去，既然哥譚不給亞瑟選擇，那么他吳良就給他一個選擇。
......
“你好，你需要什么幫助嗎？”
陌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緊緊閉眼的亞瑟的愣了一下。
他睜開眼睛，偏著腦袋，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被揍了一頓的亞瑟，此刻鼻青臉腫，臉上的小丑妝容早就花了，變得更加可笑。
“先生，你好?！?p> 亞瑟看著吳良，十分尷尬的笑了笑。
忍著手上的痛意，亞瑟裝作輕松實則艱難的撐起身體，他正想向這個陌生的好人說聲謝謝。
然而，下一刻，癲狂的笑聲從他嘴里沖了出來。
與此同時，他眼中充滿了濃烈的情緒。
這種情緒，是自卑，是愧疚。
他用力的壓制著情緒波動，竭力的讓自己的舉動看起來不那么怪異。
亞瑟用雙手捂住嘴，想要將那笑聲塞回去。
但是，效果并不好。
笑聲隨著他的動作，變得更加瘋狂，更加大聲了。
亞瑟不敢看吳良的眼睛，他害怕看見害怕。
他最終還是壓制不住，身體隨著癲狂的笑聲抖動起來，像一個發(fā)病的精神病人。
他閉著眼睛，扭過頭，將身體死死的靠在垃圾堆里。
“先生，你怎么了，你有應(yīng)急藥物嗎，需要我?guī)湍銌幔俊?p> 陌生的聲音再次響起，亞瑟更加用力地捂住嘴，他不想嚇到這個友好的陌生人。
他只想這個人趕緊離開這里，不想再看見他。
......
吳良看著蜷縮在垃圾堆里的亞瑟，苦笑著靠近過去。
原本吳良以為亞瑟的笑聲會讓面具有所反應(yīng)，結(jié)果并沒有。
感覺像是，面具并不認可亞瑟此刻發(fā)出的笑聲。
這個發(fā)現(xiàn)，也讓吳良清楚了，此刻的亞瑟還是一個有些不正常的正常人。
不過事態(tài)已經(jīng)很緊急了，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將會直接觸發(fā)小丑的誕生。
“先生，你這是一種疾病對嗎？”
吳良走過去，輕聲說道：“你需要我送你去醫(yī)院嗎，剛剛真是抱歉?！?p> 道歉，他為什么要道歉？
還在竭力捂住嘴的亞瑟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嘴里發(fā)出的笑聲開始低了，他腦袋里在回蕩著吳良這句話。
他不知道，這個自己從未見過的陌生人，為什么...會給自己道歉。
是因為沒有阻止那群小混混打自己？
還是以為嚇到自己了？
開什么玩笑，不應(yīng)該是自己嚇到他嗎？
突然，亞瑟愣住了。
他第一次覺得，有些事情變得不同了。
猛烈的情緒緩緩散去，亞瑟嘴里的狂笑聲終于停止了。
“先生，你還好嗎？”
吳良溫和中帶著關(guān)切的聲音再次傳來，亞瑟嘴角微微勾起，他第一次在狂笑之后，露出正常的笑容。
“你好，先生?！?p> 亞瑟撐起身子，讓自己靠在垃圾堆上，挺直腰桿，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難堪。他看著吳良，目光中帶著絲絲欣喜，他讓自己語氣足夠平緩的說道。
“很抱歉，剛剛嚇到您了吧。”
吳良淡淡一笑，擺了擺手，“沒有，先生怎么稱呼?！?p> “您可以叫我亞瑟，先生?！眮喩哺α耍恼Z氣帶著一絲尊敬。
“好的，亞瑟，你現(xiàn)在需要去醫(yī)院嗎，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送你去醫(yī)院，以償還我剛剛沒能幫到你的過錯。”
吳良點了點頭，目光在亞瑟臟亂的衣物上掃了掃。
“先生，謝謝?！眮喩指屑?，有些期許地說道：“我現(xiàn)在沒事，明天起床就好了。請問，能讓我知道您的名字嗎？”
“當(dāng)然?！眳橇夹α诵?，“你可以叫我‘zang’?！?p> “好的，葬先生?！眮喩男θ葜醒笠缰矏偂?p> 吳良知道亞瑟本就是一個好人，而就這樣一個好人，在公交車上逗孩子笑卻被別人嘲弄，被同事欺負陷害，被自己的偶像戲謔，被自己的母親看不起，被那個被自己視為父親的男人驅(qū)逐......
這個選擇已經(jīng)開始了，吳良希望亞瑟能往自己希望的方向發(fā)展。
哥譚市，需要的并不是小丑。
她需要的是一場雨，一場足以將街頭巷尾堆積的垃圾沖刷干凈的一場大雨。
不過這場雨可能還要等，一年，兩年，或許更久。
但在場雨來臨之前，并不需要一個小丑來祭奠。
多了一個小丑，不過只是讓這座城市的混亂與瘋狂變得有形罷了。
然而，有形與無形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就像是，見或不見，他都在那里。
看不見怎樣，看見了又能怎樣，他并不會因此而有所不同。
......
“亞瑟，我喜歡你扮演的小丑?！?p> 吳良將亞瑟拉起來，擔(dān)住他的肩膀，對著花了臉的亞瑟說道。
“十分感謝，葬先生你是外國人嗎？”
亞瑟并不排斥吳良的舉動，因為在他心里，從現(xiàn)在開始，吳良成為了他心中的朋友。
“是的?！眳橇键c了點頭，他為自己這一口塑料英語有些汗顏。
剛剛幾句話，沒有一個詞匯脫離吳良的詞匯庫。而且，標(biāo)準(zhǔn)的中式口音對一個土生土長的美國人來說，區(qū)分起來不要太簡單。
而且，黃皮膚和一口別扭的口語讓亞瑟知道吳良是一個剛到哥譚不久的亞洲人。
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的亞瑟很開心，因為...這樣自己就能幫到葬先生了。
“葬先生，你現(xiàn)在住在哪里。”亞瑟接著問道。
對于亞瑟主動挑起話題的舉動，吳良覺得很好，自己這算是順利闖進亞瑟的生活了。
這樣在之后發(fā)生的事情中，他能更多的左右亞瑟的選擇。
接下來，便是加深和亞瑟的友情了。
“我在一家中餐館工作，也住在那里。”吳良回答道。
亞瑟一臉驚喜的說道，夸張的表情讓他臉上的淤青發(fā)出一陣疼，他輕輕咧著嘴說道：“哇，真的嗎，我最喜歡吃中餐了。葬先生，我能去你的店嗎？”
“當(dāng)然可以?！眳橇夹χc點頭。
......
昏暗的天空下，吳良扶著亞瑟，緩緩朝巷子外走去。
不遠處，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看著兩人，臉上的神情很是驚訝。